天色漸漸暗淡，搜尋工作卻沒有一點進展。
獅子山大橋範圍實在太大，即便按照劉國棟的建議，搜尋工作從大橋東邊開始，但是東邊南北範圍要多大，誰也不知道。
所以，只能是儘量擴大範圍。
好在陸川這邊的變頻激光頻譜儀終於調試好了，激光掃過去，就是一大片的距離，大大加快了搜尋的進度。
“陸川……這個玩意行不行？”
老白對陸川的這個法子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畢竟以前真的沒見過。
什麼氣相色譜法……
完全搞不懂。
甚至沒聽說過。
“你個老古董就別瞎操心了，小陸既然說能行，那問題就不大，咱們就跟着就行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總不能找幾千人過來，把整個大橋底下翻個底朝天吧？”
楊森前兩天鍛鍊把腰扭了，現在一瘸一拐的兩手掐着腰在現場搜尋。
“張輝那邊怎麼樣？”
搜尋組暫時分成兩個區域，一個是現勘這邊帶頭，一個是行動二組那邊。
陸川他們負責大橋北邊的區域，行動二組負責大橋那邊的區域，然後在交叉。
因爲兩個搜尋組搜尋的方式不太一樣，交叉之後的話相當於每個組都把整個範圍搜尋了一遍。
這也是秦勇琢磨半天定下的辦法，雖然現在人少，但是不能因爲人少就放鬆要求，否則的話，大家來這還是白忙活一趟。
大晚上的二十號人來這，不是旅遊的，是要找到屍體。
陸川的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開始搜尋的時候，獅子山大橋上有一輛黑色麪包車，一直停在西側橋頭茂密的樹蔭下。
車上，是一個戴口罩，鴨舌帽的男子。
男子滿身的魚腥味，像是從漁場出來賣魚的魚販子，此刻，對方看着獅子山大橋東側影影綽綽，不停閃動的燈光，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闆，警察已經在是獅子山大橋下邊開始搜尋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沉默，半晌後纔開口：“先回去吧。”
男子掛斷電話，發動汽車掉頭離開。
獅子山大橋長度一千多米，在東側橋下的衆人，根本不可能發現橋西側茂密樹蔭下的麪包車。
搜尋工作枯燥，沒意思，還很辛苦。
橋底下雜草叢生，說不上那個地方的草高一些，那個地方的草矮一些。
尤其現在已經是晚上，光線暗淡，根本沒辦法做到有效搜尋。
“秦隊，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兄弟們就是嚇走一遍。”
天還沒黑的時候，大家還能夠靠肉眼分辨一些，但是天黑之後黑烏烏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哪裡的草茂盛一些。
行動組原來的一些老辦法根本派不上用場。
秦勇眉頭緊皺。
他也知道，這種情況下，確實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可是……
如果拖到明天。
不行，不能拖。
今天晚上什麼都找不到，人也必須夯在這塊兒，只要人在這塊，對方就不可能輕舉妄動。
那麼等到明天，自己再調集人員過來，發現屍體的可能性就會大一些。
至於秦勇預先設想的一些阻力，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任強接到那條短信之後，對方再也沒有任何線索發送過來，這種情況秦勇以前遇到過。
對方以匿名的方式發送短信，很顯然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警方不能夠以這條短信內容有所突破的話，那對方出於對自身安全的考慮，絕對不會再發送更多的線索。
這就像打遊戲過關一樣，只有打通了眼前的關卡，纔有進行後邊的一步。
從王明山失蹤案本身來講，如果王明山在5年前就已經被害，那麼找到王明山的屍體也是必要的一步。
否則的話沒有屍體就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即便有了其他的線索也無法給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定罪。
所以秦勇現在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就把人夯在這，防止對方動手，轉移屍體。
到明天的時候，無論遇到什麼壓力，秦勇都打定主意，只要不把他撤掉就一定頂住壓力，大範圍召集人手對獅子山橋下的開始挖掘。
王明山失蹤案並不是一起簡單的案子，他的失蹤有可能涉及到更加複雜的問題，比如他去調查的前一個民警失蹤。
對方是不是也遇害了？
對方竟然敢殺警察，那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至於留下幾個人在這值班看着……
秦勇不敢冒着這個風險。
橫豎不過是大家加一宿班的事情，幹嘛只留下幾個人？
這荒郊野嶺的，真的出了事，他不用頂壓力了，直接就辭職吧。
更何況，天黑了只是搜尋的難度變大，又不是說絕對找不到，秦勇轉過頭看向正在大橋北邊區域搜尋的陸川等人。
希望那邊能有收穫吧。
時間流逝，很快就到了後半夜。
北邊的區域以大橋爲中心，向北延伸岸邊100米，陸川已經從東向西縱深推進了100米。
相當於陸川已經完成了一萬平方米範圍的搜尋。
但是很可惜，變頻激光頻譜儀發射出去的激光沒有任何反應，機器都沒電兩次了。
現在是陸川和沈妍在前面提着儀器，劉國棟、老白、楊森和王長江幾個人輪番提着一個備用電瓶在後邊給供電。
“小陸，不行的話，歇歇吧。這麼大範圍都沒有，我看北邊的區域夠嗆啊。”
楊森實在受不了了，腰不行。
“這樣吧，在往前推進十米，我們休息會，然後去南邊。”
老劉最終發話，楊森沒辦法只能堅持。
“行，再來十米！”
有了目標，幹起來就有勁。
陸川擡起儀器，順着北邊的方向掃描過去。
“陸川！你看！”
沈法醫剛剛好像看到了一模綠光在眼前閃過，扶着儀器的手微微用力，轉回一點點角度。
果然，淡淡的綠光好像憑空出現一樣，就那麼漂浮在衆人眼前。
只可惜，不到三四個呼吸，就再次消失了。
“是不是幻覺？”
“不是，屍體揮發的磷是非常有限的，氣相色譜法的激光就消耗揮發的磷，所以氣相色譜法產生特異現象的時間會很短暫。”
“這下邊，一定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