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都有點無心升級,在次位面中嘰裡咕嚕了半天,香水有毒開始身體力行的表達對半池靜水追男大計的支持——給半池靜水支了一些如何追求男人的招……
比如說小眼神一定要正,千萬不要亂拋媚眼,會被認爲不莊重;但是有些時候也可以適當的拋一下,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綿綿情意,還能魅惑他一下,又顯得活潑可愛。
學生半池靜水舉手打斷了香水有毒的話,有些疑惑的問香水有毒:“且不說如何拋媚眼這種關鍵的技術問題我還沒有掌握……我想問,到底是不讓我拋,還是讓我拋?”
香水有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不是不讓你拋,是讓你找準合適的時機拋。”
半池靜水眨了眨眼,有些茫然:“什麼叫合適的時機?”
香水有毒對這種朽木不可雕的學生簡直要吐血了:“就是你儂我儂氣氛很好的時機啊。等一下——”香水有毒舉手製止了半池靜水的再次發問,直截了當的補充道,“別問我什麼是你儂我儂,這個你需要自己感受一下!”
“哦。”半池靜水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的認真思考究竟什麼才能算“你儂我儂”了。
香水有毒對半池靜水這種低情商的朋友簡直無奈,但是總不好說“因爲你情商太低所以我們友盡吧”這樣的話,她只能繼續無奈的教半池靜水。
“男追女,隔座山。”香水有毒鄭重的提點半池靜水,“雖然也有句叫‘女追男,擱層沙’,但你要有心理準備,你喜歡的那個淺遊,從論壇上的情報看來,決計不是一個好追的。隔座山是肯定的了,沒準這山還是珠穆朗瑪峰。你如果想要抱得美人歸,首先就要有耐心跟他打持久戰!我知道小池你的耐心向來一級棒,耗也能耗死他了~”
半池靜水慎重的點了點頭,腦子裡迅速成型了一個概念:原來追人最要緊的是要會“耗”……
香水有毒看着半池靜水點頭,沒有再像十萬個爲什麼似的發問,總算還是比較滿意。
兩個姑娘在花壇邊上坐着嘀咕了好久,香水有毒覺得沒什麼可教半池靜水的了,有些感慨的蹭了蹭半池靜水的肩膀,說道:“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畢竟還是你對淺遊更熟悉……你自己想好策略,回頭等淺游上線就看你的本事了。”
半池靜水極爲認真的點了點頭,那模樣就像是地球聯軍出征前向地球人民保證一定會肅清敵人保衛地球和平與安全的誓師。
香水有毒笑着站起身來:“我要下線了,小池,等你的好消息。”
“再見。”半池靜水擺了擺手,聲音平和中帶着幾分女子的柔意。
香水有毒便回安全區下線去了。
半池靜水仍坐在花壇邊上想如何追求淺遊這個關係終身的問題。
她智商高,偏偏情商低的可憐,遇上淺遊的問題就有些拎不清。半池靜水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毛病,所以十分虛心的聽了香水有毒不少意見跟建議。
畢竟半池靜水知道,其實情商低不可怕,可怕的是情商低了還不知道自己是個低的,連個補救的法子都沒有……
半池靜水在遊戲中思考了很久的人生,便要準備下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跟半池靜水喜歡開玩笑,每每她不想找麻煩,偏偏麻煩樂此不彼的找上她。
眉眼有些上挑的女子一腳踩在方纔香水有毒坐過的地方,壓着腿,半曲着腰的斜眼看着半池靜水:“hello,小美妞~”
半池靜水看了她一眼,對方的頭髮燙成了大波浪,又染成了亮色的酒紅,看上去像頂着一頭的啦啦隊綵球,再加上有些濃的煙燻妝,從頭到尾就差寫着五個字了“我是非主流”。
非主流是一種歷久彌新的怪異審美觀,像她們這種世家裡出來的子弟,如果誰要是穿着上靠近非主流那麼一點點,直接家法伺候吧。
像這位十分有非主流範兒的姑娘,就連身上的裝備牧師法袍,都穿出了殺馬特的氣息——她把一端塞到束腰的腰封中,又把一端給塞到了長筒靴中,看上去就像是個剝了一半外皮的玉米……
半池靜水覺得就算對方是個玉米,但畢竟是個妹子,人家跟自己打招呼了,自己也要回一下方纔禮貌。她便很有禮貌的向對方點了點頭,說了句“你好”。
半池靜水起身準備回安全區下線,卻被非主流姑娘一把按住了肩膀。
半池靜水皺了皺眉,她身形微閃避開了非主流姑娘的手。
“呦,這麼嬌貴,碰你一下都不行?”非主流姑娘從花壇邊上放下腳,一臉的嘲諷。
半池靜水覺得可能對方怪異審美觀欣賞久了,連思維都怪異起來了。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非主流姑娘一眼,順便放了個偵查術看了下對方的信息。
哦,這位姑娘叫“沒資本給姐滾”(PS:繁體字),十四級的護法。
半池靜水覺得沒必要跟一個審美上有點殘缺的妹子太過計較,她一臉平靜的解釋:“只是不太喜歡別人碰我——你玩着,我走了。”
這位叫“沒資本給姐滾”的資本姑娘哪裡聽得進半池靜水的話,見她果然轉身要走,急忙伸手又去抓半池靜水。
這次她抓的目標很明確——半池靜水身後揹着的燃燒之頌。
半池靜水就算是沒有回身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有些無奈的側了下手身,避開了對方的祿山之爪,側身在一旁冷眼看着資本姑娘。
沒資本給姐滾見半池靜水一味的迴避,反而更囂張了。她手上抱臂,一臉的高傲中摻雜着幾分對半池靜水**裸的嘲諷:“把法杖給姐留下,你可以滾了。”
果然是衝着自己的燃燒之頌來的。
半池靜水不動聲色的笑。方纔她出手直接去抓自己背後的燃燒之頌時,半池靜水就猜到這人的目的很可能是她的法杖。
沒資本給姐滾看着眼前這個清秀的姑娘不僅不老實把法杖交出來,反而還帶着不明的笑意冷眼看着她。
沒資本給姐滾覺得自己的太妹身份受到了質疑!
“讓你特麼的給姐交出來你聽到沒有?!”說着便要去撕半池靜水的頭髮,“你是不是欠收拾?!”
半池靜水見這個資本姑娘把她混社會的那套用到了她身上,簡直有些錯愕。
想撕她頭髮?半池靜水直接擡腿,細長而有力的長腿蹬到了撲過來要撕她頭髮的沒資本給姐滾身上,把對方踢的倒退了好幾步。
這已經是她對同爲女性的太妹姑娘最大的容忍了。
但是沒資本給姐滾顯然不是這樣想的,她被徹底激怒了:“你這個小表砸,敢踢老孃?!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她從背後拿下自己的法杖,直接用上技能朝半池靜水攻擊而去。
半池靜水見對方自稱直接從“姐”上升到了“老孃”,還罵了自己一句相當不好聽的話,覺得對這非主流妹子的容忍已經夠了。當下半池靜水也沒跟她客氣,伸手從背後拿下燃燒之頌,提着法杖便直接擋住了沒資本給姐滾的攻擊。
沒幾下,沒資本給姐滾就化作了一道白光離去。她直到死都還沒反應過來,丫的對方不是一純奶祭司嗎,自己一個堂堂的物理戰系護法,竟然交手過不到三招就被秒了?!
半池靜水哪裡管對方的“死不瞑目”,她甚至都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她收起了燃燒之頌,去安全區下線了。
報道後的第二天便是正式開學的日子。
池靜晨跑後,在外面隨意的吃了早飯,便去校車點乘校車去學校。
她休息的極好,氣色便也好,加上久懸心中的問題得到了解決,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容光煥發,引得不少人把視線直接黏到了她身上。
池靜自然是不介意這個的。她看着窗外,心情平靜如水。
如今她要做的,無非是等待淺游上線罷了。
到了分配的新班級,池靜像往常般選了靠後的位置,安靜,也沒有什麼如芒在背的不明視線。
只是池靜覺得自己大概天生自帶招來麻煩的倒黴體質,方在座位上坐了沒多久,門口便有人探進頭來,視線四下裡搜尋。
當那人的視線與池靜的視線對上時,那人笑了,姣姣的臉上猶如春花盛開爛漫無比,看上去漂亮極了,引得許多男生直勾勾的看着教室門口的她。
她朝池靜揮了揮手,帶了幾分恰到好處的歡喜:“池靜,你身體大好啦?”
聲音出黃鶯出谷般清脆甜美,又帶了股優雅的氣質,引得越多的人往這邊看來。
池靜臉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回了個“恩”。
於是她便臉上帶出了一副慌慌的樣子,似乎爲自己的失言感到懊惱:“抱歉,我不該在你面前提這件事的。畢竟他們對你一個女孩子做那種事,簡直太過分了……”
所有豎着耳朵聽動靜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狼血沸騰了——那、種、事?
火辣辣的目光不住的投在了池靜的身上。
池靜倒是鎮靜的很,她也不答話,只是看着門口的那人冷笑,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那人咬了咬脣,有點楚楚可憐的隔着大半個教室跟池靜撒嬌:“你一定不會介意我的無心之失的對吧?我們去天台說吧……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
****無比的語意讓更多人相信了池靜在暑假中一定發生了什麼“慘事”。
池靜推開椅子,站起身,向教室門口走去。倒不是她中了那人的激將法,她只是想看看,對方到底想玩什麼鬼把戲。
在她眼裡,那人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罷了。
有很多人都想尾隨過去聽聽兩人說些什麼“秘密”,只是礙於池靜素日裡的校園傳說中的“淫威”,都有些不太敢。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一窩蜂的聚在天台的門後,雖然聽不清什麼,但是已經算是偷聽的最佳位置了。
風颯颯的吹着二人制服的衣角,像是在吹着什麼不知名的曲子。
那人一臉真摯的看着池靜:“聽說你離開池家了,我擔心了一個暑假。但是又找不到你……”
池靜眼皮擡也未擡:“說正事。”
就像變臉一樣,那人眼中盈出了數點眼淚,她傷心的“大聲”說:“我知道你平時看不起我,我沒有你漂亮,沒有你能幹。但是我對你是非常真摯的友情這點你不該懷疑我的!你對我這麼疏遠,是不是因爲池嬌的事遷怒於我?”
聲音很大,足夠讓躲在天台門後的衆人聽的**不離十。
池靜哪裡看不破她這點小把戲,淡淡一笑。
那笑意,在那人眼中,卻成了十成十的嘲諷。她抹了一把眼淚,繼續“情緒激動”的大聲喊道:“我也勸過池嬌了!但是你搶了她的未婚夫這本來就是你的錯,讓她出點小氣也是應該的啊!”
衆人聽得激動不能自已,他們最喜歡這種關於小三的愛恨情仇了!簡直特別三八紅旗手!
不過沒想到,平日裡那個池靜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山樣,背地裡卻幹搶自己妹妹未婚夫的勾當!簡直是太不知廉恥了!
許多偷聽的男生都很痛心,覺得自己喜歡上了那麼一個寡廉鮮恥的人簡直是瞎了狗眼;很多女生都十分解氣,覺得池靜比自己長得好又怎麼了,最起碼她們的三觀是正常的,道德是高尚的,人品是善良的,說什麼都做不出搶自己親妹妹的未婚夫這樣的齷齪事。
那人知道池靜不是個會大聲與人爭辯的性子,正是知道了這點,她繼續在衆人一門之隔後的天台上構陷池靜給他們看,反正池靜就算是辯解,他們也聽不清。
“池家辛辛苦苦養了你二十年。你捫心自問,他們那裡虧待了你?哪一項吃穿用度不都是跟他們的親閨女池嬌一模一樣?你就是這麼報答他們的?!搶了人家親閨女的未婚夫,然後還在那兒裝無辜!池嬌不過是找人來小小的懲罰你一下,你就拿喬裝什麼高烈,叛出了池家!人家池家二十年辛辛苦苦的養育你,倒是養出了一隻白眼狼!”
這番話說的大義凜然,讓門後偷聽的衆人都義憤填膺,恨不得馬上踹開門陪那位可愛可親的姑娘一起譴責這個向來道貌岸然的池靜!
不過……想想池靜的武力值……
唔……衆人覺得,還是再聽聽情況比較好。
池靜冷冷的笑:“繼續演啊,沈世淳。”
她的聲音一如平日的冷靜自持,她自然知道門後有不少人在偷聽,但是仍然沒有提高半分音調。
骨子裡的矜持與優雅是滲透到整個人的氣質中的,無故的激動大聲嘶喊,池靜自問自己做不到。
更何況,沈世淳說的這些,都只不過是爲了矇蔽他們而編造的,池靜想看看這個昔日蒙着“朋友”外衣的女生究竟能陷害她到哪一步。
曾經的好友,曾經她主動湊上來,說着想與自己做朋友。池靜是個面冷心熱的,面上沒什麼表現,心裡卻很歡喜。
即使她能看的出,眼前這個女生接近她的目的並不單純。
即使她能看的出,眼前這個女生對她並沒有幾分真心實意。
即使她能看的出,眼前這個女生眼中時常閃過的怨恨……
但是池靜沒有在意這些。
她以爲,朋友就是要互相包容對方的短處的。
沈世淳的這些短處,她也可以包容。
直到沈世淳與池嬌聯手,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她。
被惡意損壞的桌椅,被塗抹上水彩的制服,被偷走的作業,許許多多……
面上裝的純真無比,實則內心污穢不堪的沈世淳,一次又一次的作弄着池靜。
在池靜離開池家前,池靜一直都冷眼看着沈世淳與池嬌聯手對付她,她越是淡漠處之,這兩個人就越是抓狂。
池靜冷眼以對,反而是對兩人最好的回擊。
但,池靜沒想到的是,兩個人能商量出那樣毒辣的計策,直接想毀了她!
她一直以爲,不過是女生間的互相嫉恨,但那次讓池靜意識到,她錯了。
她低估了沈世淳與池嬌兩個人內心的陰暗。
今天,池靜是想看看,一個人,到底能作到什麼地步!
沈世淳眼中閃過一抹陰毒與憤恨,她上前一步,又一步,逼近着池靜。
池靜不躲不閃,直視着沈世淳。
沈世淳在進到與池靜僅僅有幾十釐米間距的時候,突然暴起,自她身側翻出欄杆便要躍下。
池靜下意識的便騰身去拉沈世淳。沈世淳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冷笑。
她袖中閃過一柄毒針,射入了池靜的胳膊中,同時,在空中兩人交錯的身影,沈世淳狠狠的踩了一腳池靜,讓池靜與她錯過,直墜而下。
沈世淳掛在欄杆邊上大聲尖叫:“救命啊——”
池靜直直的墜落,眼中寒冰更甚。
地上有人看到池靜墜樓,尖叫不已。
而此時,卻有人騰身而出,牢牢的將池靜抱在了懷中。
漆黑的髮絲飛揚間,池靜看到了一雙極爲熟悉的眼睛。深邃的像宇宙間的黑洞,望進去,便要被吸入靈魂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