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限制是一個月。
說是這麼說, 其實按地圖的路線,頂多也就需要走個二十天,剩下的時間只是作爲個緩衝, 當然, 也有讓他們多收集戰利品的意思。
比賽是明天正式開始, 預留半天的時間, 給參賽者做相應的準備。
別的人不知道, 慕異卓倒是沒什麼好弄的,就搞點必備的乾糧和水,夠三四天的份, 至於接下來的時間,沿途地圖也標出了湖泊什麼的所在, 倒也不怕。
“異卓, 元帥找你。”剛從外面回來的任雄把人領到, 風也似地跑走,安斯艾爾的名頭太可怕了。
“就準備好了?”
“嗯。”慕異卓點點頭, “怎麼了?還是斯娜有什麼事嗎?”
“還真是那丫頭有事。”安斯艾爾很沒有元帥形象地趴在椅背上,最近好忙,都沒時間做菜了。
“她怎麼了?”
“不見了。”
“有沒有留下口信什麼的?”
“沒有。”
慕異卓皺起眉頭。能去哪裡呢?難道又回到學校了?現在機甲就在廣場上,該不會直接回來駕駛了吧?
安斯艾爾看他樣子,就知道他心裡還是有點底的, 就是不知道他了解了多少, 想了想, 他拿出一樣東西, “說不定她是出來找你呢, 這個給你。”
“什麼?電池?”上面還寫着功率什麼的,慕異卓掃了一眼, 不明所以。
“治病良方。”安斯艾爾站起來,滑輪椅子被他彈得往前滑了老長,“比賽加油。”
“喂。”慕異卓握着電池,猛地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你知道?”
“說得好像我第一次見她一樣。”安斯艾爾失笑,“裝什麼傻,當年慕嚴來綠曼陀,可就是帶着她過來的,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就多了個面具。”
“慕嚴?”慕異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安斯艾爾究竟知道多少?
“還裝?你會不認識慕嚴?不就是老子和兒子的關係嘛,有什麼好裝的?”
“你早就知道了?”
安斯艾爾搖搖頭,“最近知道的。那天晚上你在那棟建築附近,應該聽到我和校長說話了吧?”
“……嗯。難道,你提到的標本,和我有關?”
“這才反應過來?當然和你有關了,當時說的就是你的DNA樣本啊。”
慕異卓恍然大悟,“原來你逼我吃東西,就是爲了收集勺子上的唾液!”
“逼?難道我做的東西不好吃?”安斯艾爾危險地說。
“……好吃,好吃得十分別致。”慕異卓違心地說,很快轉移話題,“那你當時說的,有特殊保護基因的DNA,和有缺陷的DNA是指?”
“哼,不會欣賞的傢伙,還是司涅比較懂。”安斯艾爾翻着白眼,倒也還耐着心回答,“有特殊保護基因的,是你的DNA,而我手上也有你父親的,平日裡閒着無聊,拿來一對比,就發現了你們倆的關係了。”
……這是得有多無聊,纔會想到拿兩份DNA去比對。
“放心,雖然初代機甲製作者是你老爸,但是這麼有面子的事,我也不會幫你宣傳,驗DNA只是我的興趣愛好,不會說出去的。”看慕異卓一臉凝重,安斯艾爾撇嘴解釋道。
“不是這個問題,爲什麼我的DNA和別人不一樣?那保護基因是什麼?”
“如果說基因像是人類的密碼,那保護基因的作用,就是保護密碼不被解密。相當於二次加密吧。”安斯艾爾聳肩,“當初你老爸說初代不是他最大的成就,我還不信,現在看你,我倒是信了。恐怕這個成就就在你的身上了吧。”
“我的基因裡有什麼,要二次加密?”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想知道的話,可以問問安娜那些人。”
“策略系主任?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最近不是不太平嘛,他們覺得你有嫌疑,所以正在研究你的DNA。”
“他們懷疑我?”
“你太沒有自覺了吧。”安斯艾爾鄙視他,“行了行了,東西給你了,我不和你蘑菇,走了。”
“等等。”
“幹什麼?”
“和我同期被採集樣本的,還有一個人吧?你說基因缺失的那個,難道是周零?”
幸好沒遲鈍得太過分。
安斯艾爾拉開門,沒有否認,“你說呢?”
任雄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慕異卓睜着眼睛,在牀上躺着發呆。
“喂,難道魔鬼元帥名不虛傳,讓你身心俱殘了?”
慕異卓眼珠子往下一滑,瞪着站在牀邊的人,“狗嘴吐不出象牙。”說完就徹底閉了嘴,再也不管任雄怎麼反擊。
保護基因,作用是什麼?爲了保護自己身體裡的什麼秘密?
難道是喪屍疫苗?
不過疫苗這種東西,還能把基因都給修改了?
還有周零,一向以爲他就是個普通人,搞了半天也有他自己的秘密。正常人基因缺失,還能活?
他身邊究竟還能不能有個正常人了?
別一個搞不好,連任雄都不正常吧。
“你這個傢伙,居然這麼忽略大爺我?”任雄正摩拳擦掌,要好好教訓慕異卓一頓,忽然看他猛地從牀上彈起來,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幹嘛,大爺我不玩同性戀啊。”
“你是人吧。”
“……你神經了啊。”
翌日。
接過內置機甲的便攜膠囊,各位參賽者踏上了征途。
半年來,慕異卓第一次踏出綠曼陀,重新走進茫茫的荒漠之中。和當年與斯娜走散,一個人在漫漫黃沙裡行走不同,他的身邊多了很多小夥伴。
比如說任雄,比如說周零,比如說……司涅。
“你參加什麼比賽啊你。”看着他神色淡定地虐殺一隻喪屍,還很認真地把手指切下來當戰利品,他就想不通了,一個喪屍王出來打喪屍贏機甲?這邏輯有點醉啊。
“你不是昨天就知道我要參加嗎?”
“我指的不是這個。”
“那你指的是哪個呢?”
“你手套上還有血,別碰我!”
“怕什麼,我總不會讓你有事的。”
“哎,爲什麼參加個比賽還要被虐?秀恩愛的死GAY佬滾一邊好嗎?”
“嫌虐就不要聽。”兩人轉過頭,異口同聲地鄙夷道。
“……靠。”任雄憋着一口氣,默默地往周零那邊靠,不怕,這裡還有另一隻單身狗,也算是安慰了。
走不了多久,又遇到了一隻喪屍。
任雄正打算祭出機甲,就見司涅已經奔過去,先把喪屍踢倒在地,然後趁它還沒起來的時候,一小刀飛過去,砍斷它的一根手指,再然後從腰間一摸槍,轟……
又是勝利。
全程不到五分鐘。
這他媽就是戰鬥系的實力?連機甲都不用肉搏?看這情況,司涅會不會被喪屍抓傷,簡直就沒必要擔心。
任雄按住抽搐的嘴角,“我說,其實他根本都不用帶機甲出來吧。”
“憑他的實力,現在不用浪費機甲的能量。”周零根本不把他的吐槽當吐槽,一本正經地解釋,“畢竟能量有限,雖然需要的是太陽能,但是補充能量耗時太久,要是在關鍵時刻沒有能量就不好了。”
慕異卓聽得白眼直翻。
大哥你想太多了好不好,那傢伙哪裡會考慮能量不能量的問題,巴不得就一路肉搏下去吧。機甲是喪屍的天敵,要是這路上會看到司涅駕駛機甲,那天都能下紅雨了。
第一天過得還是很快的。
夜晚,幾人就在沙地裡挖了洞,一起躲到了裡面。
“今天的戰利品數目……0。”任雄撇撇嘴,現在離綠曼陀還不遠,也不能指望遇到多少喪屍,就算遇到了……
“3。”司涅報了數。
是啊,僅有的三隻,也被他全殲了。
“你也下來幹嘛?不是比較喜歡呼吸新鮮空氣嗎?”慕異卓很不爽,空間就這麼大,幾個人一隻喪屍擠在一起,說不定半夜司涅聞到他們幾個的肉香,吭哧吭哧就把他們啃光了。
“我比較喜歡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氣。”司涅笑笑,露出一嘴大白牙。
“媽了個雞,肉麻死了。”任雄打了個哆嗦,躺下,閉了眼睛,催眠自己,眼不見爲淨,耳不聽爲清啊。
“異卓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周零也就地躺下,好巧不巧,恰好隔在了兩個人中間。
“你不過來我這邊?”司涅看着隔在中間的周零,眸色有點深。
任雄悄悄睜了一隻眼睛看熱鬧,周零那木頭,就知道睡覺,懂不懂得讓人家小情侶呆在一起膩歪拉。
“你管我。”慕異卓哼了一聲,可還真不敢就這個格局睡覺,他知道司涅是什麼還有點防備,周零啥都不知道,讓他躺在司涅旁邊,自己是怎麼都放不了心的。
“我知道你想過來的,來吧。”司涅故意張開雙臂。
慕異卓恨得牙癢癢,盤腿坐着,“過你個頭,我不睡了。”
“好吧,那我也陪你。”司涅笑了笑,也坐着看他。
兩人中間隔了個已經睡着的周零,一個面對着黃沙,一個面對着對方,都筆直地坐着,氣氛分外詭異。
任雄一開始還想看慕異卓會不會拉下臉,結果熬了半天,這兩就跟入定一樣,一動不動,無奈之下,不知不覺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