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炫耀

而神翟所說的“他”,指的自然是錐冰。彼岸眨眼,清澈的目光自草坪上那一羣人身上拉回來,側頭,靜靜的看着神翟,挑起一邊如刀的細眉,平鋪直敘道:“沒做什麼。”

她能說錐冰跟她做的時候太瘋狂,把她弄成這幅德性的嗎能嗎肯定不能

神翟不再說話,坐在椅子裡,一襲黑色機甲精兵制服,勾勒出一身的威武帥氣,有着天生的傲氣與領導者氣息,臉上的表情雖然清淡,但到底透出一股子的疲倦感與憤怒感來。

彼岸將清澈的目光自他臉上拉回草坪之上,遠眺,靜靜問道:“太陽系兵界讓你很累”

“一點點,不礙事”他回答的很淡,雙手放在白色木椅子的雕花扶手之之上,看着彼岸,清清淡淡道:“他們找了烏雲星域的一家產礦的星球洽談,因爲噸位很大,對方合作意向很高,但是沒有正式確定之前,他們還是不會放棄錐冰。”

彼岸不說話,穿着質地貼合的銀絲睡裙更顯纖細柔韌,脊背挺得筆直的坐在白色木質雕花椅子裡。她明白神翟是在告訴她太陽系兵界即便沒有千世與佑鳴,怕也是鐵了心的要反星際聯盟了。和平年代,無緣無故的買那麼多礦做什麼這是要反的前兆啊

“千世那邊的意思是,太陽系兵界若肯助他出兵,來日太陽系兵界要做事,他必然幫忙”神翟的話很清淡,狹長而好看的眼眸一直看着彼岸,神情淺淡,勾着一抹似能顛倒衆生的笑,淡淡道:“我怕是知道你這趟去帝星,不止是要掐滅末日病毒危機了,千世那邊,定然也會被你追着擰着。那邊局勢太亂,小心謹慎”

她本來也是存了心思要去糾結千世的只是聽神翟說完這話之後,糾結千世的決心變得更大一些了而已。彼岸側頭,黑色髮絲飛揚,撲上如玉一般的面頰,看着神翟,靜靜一笑,冷哼了一聲,平鋪直敘道:

“管好你自己的事,我在帝星如何,不用你操心”

“自然,我在太陽系兵界如何,你也不用擔心”

神翟也是淡淡的衝她一笑。亂世之秋,他們兩人,各自顧好各自的,就已經相當不容易了,不管是他要破壞太陽系兵界囤積機甲也好,還是彼岸要弄千世也好,只要各自做好各自的事,就是對地球最大的守護。

真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畫半個圓,神翟在畫另外半個圓,他們兩個人組合起來,就成了一個完整的圓,圓裡,裝着整顆地球

這還是她在上輩子所認識的那個神翟嗎彼岸覺得有些迷茫,於是擡起左手纖細柔韌的手指,拂開臉頰上搗亂的黑色髮絲,質地貼合的銀絲大袖擺滑落,露出左手上銀色粗獷的機甲腕錶,她側頭,靜靜的看着坐在右手邊的神翟,問道:

“神翟,你爲什麼要守護地球”

很多人都不明白,守護地球其實是在守護什麼呢地球上那些未曾謀面的人還是一顆漂浮在星際中的球體而已彼岸有些不明白神翟,上輩子,他對衝出地球封鎖線的同僚下手那麼狠,真的是因爲想用狠毒的手段逼得同僚再也不敢出地球嗎

那該是多殘酷的一種守護方式

“曾經,我不知道守護地球是要守護什麼,但是我們當兵,就是這樣啓蒙的,所以很是迷茫過一段時間,後來看到那個在湖裡尋蚌的姑娘,她執着的想要尋找到心目中的蚌,每當喊起守護地球的口號,腦子裡都會浮現出她固執的身影,或許守護地球,就是守護像她那樣執着乾淨的人,也未可知。”

他穿着黑色機甲精兵制服,修長的身子挺得筆直,坐在白色椅子裡,狹長而完美的雙眸,淡淡的看着彼岸精緻如玉的側臉,清清淡淡的說着自己守護地球的理由,卻是莫名的又是問道:

“你呢爲什麼這麼固執的要守護地球其實你可以和錐冰一起走,帶走你所有想要帶走的人,爲什麼要守護地球”

神翟也不是個傻子,都是男人,自然明白錐冰對彼岸是在動真格的,而錐冰那樣財勢滔天的人,想帶走彼岸所有想要守護的人,實在是輕而易舉。彼岸未必愛錐冰,可是她現在離不開錐冰,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錐冰已經把彼岸綁死了,通過各種手段。

聞言,彼岸輕輕嘆了口氣,搖頭,眉目中充滿了安靜,遠眺着遠方的草坪,草坪上那一羣人三三兩兩的聚攏在一起,或者聊天,或者談笑,以錐冰爲中心,四散而開。她腦後,長長的髮絲輕輕搖擺,黑亮如墨如星塵,靜靜道:

“走不掉的,無論去哪裡,大戰開啓,世界一亂,到處都是打仗,去哪裡都是空的。即便他能護我及我周邊所有人的周全,如何呢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需要人護着的我要守護的人太多,不能今天守護這個明天守護那個,太累,於是乾脆守護全世界,那麼誰也怨不着我了”

父母要守護,茶雅青書要守護,與她一同扛過槍跑過路打過叛軍的同僚要守護,敢死隊的成員要守護,錐冰要守護,偶像要守護她到底有多少命有多少精力去一個個守護如此,乾脆畫個大大的圓,圓裡的人,她都要守護

清晨的微風中,神翟狹長而完美的雙眸淡淡的看着她,俊美無雙的臉上,一片莫測,許久之後,纔是清清淡淡的做出一個很像評價的結論:“嗯,你的覺悟比我高”

“嗤”彼岸忍不住笑了,清澈的目光自草坪上拉回來,看着神翟,倏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上輩子,那般詭秘莫測用兵如神的神翟,這輩子居然說她的覺悟比他高讓她不知爲何,心中有着淡淡的喜感。或許,她真的可以當神翟是戰友因爲他們倆,正在守護着同一樣東西。

有一個圓,好像正在彼岸與神翟之間緩慢成型,這是她無心畫的一半,神翟刻意去畫的另一半,於是當彼岸開始願意承認這個圓的存在時,他們兩人之間,便漂浮着一種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理解的氛圍,這是一種境界,似有若無,似牽引似羈絆,很淡薄,很神聖。

卻能教人看着就心生不舒服。

心生不舒服的錐冰,隱藏在黑框眼鏡下的雙眸閃着極端不虞的光芒,黑褲裹着的長腿,穿着白色銀花襯衫,將手中的高爾夫球杆交給身邊的黑西服秘書,看着草坪邊緣坐在椅子上聊天的彼岸與神翟,低聲在黑西服秘書耳際吩咐幾句,爾後雙手插入褲子口袋,帶着至尊專制的冰冷氣息,一身閒適的轉身與身邊的人聊天。

過了一會兒,穿着銀色窄擺長睡裙的彼岸被黑西服秘書叫到了錐冰的身邊,奇怪的問道:“叫我過來,怎麼了”

錐冰回頭,英俊而愉悅的笑,伸出精壯的手臂,手臂上袖子已經挽高至手肘,當着衆人的面摟住彼岸纖細的腰肢,將她往懷裡帶,開口,聲音宛如初雪朝陽般的清洌,道:

“沒什麼,想你過來陪我”

因着他的話,周圍的人皆附和着笑,有的善意有的虛假有的客套,讓彼岸不自覺的就眯了眼睛,低頭,一句話不說,安靜的不做任何反應。她很少會被錐冰帶到人羣之中來,錐冰從來也不喜歡她進入他的社交圈子,今次這番姿態,錐冰心中怕是有什麼計較

因爲她的安靜,錐冰摟着她在所有人中心,低頭,伏在她耳際,輕輕的,帶着一抹明顯的怒火,冷聲問道:“你們兩個人在聊什麼,給我也聽聽。”

什麼她和神翟嗎彼岸擰眉,分析不出錐冰這番姿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於是老實的輕聲回答道:“人生與理想啊,到底怎麼了沒事我要回去坐着去了。”

她下身很痛很痛很痛,一在這個男人懷裡感覺就更痛,神經痛所以現在只想離他遠遠的坐着免得觸景傷身。

“不許去,我讓人給你搬把椅子來,你就在這裡陪我”

錐冰專制極了,隨意擡手吩咐黑西服秘書讓人去給彼岸搬椅子。身邊有人打趣,直道這要做了夫妻的人就是不一樣啊,果真是一時半刻都離不開的。

於是錐冰英俊的臉上重新掛起了愉悅的笑容,將彼岸放在黑西服秘書搬過來的椅子上,左手拉着彼岸的左手,彎腰,輕輕吻了下她與他食指上同款同系的黑色戒指,認真的解釋道:

“昨天把她累着了,沒辦法,女人就得慣着,不慣就不給安寧日子過。”

潛臺詞,做太多,把她累着了,錐冰在炫耀自己牀上功夫厲害

看着衆人皆一副我們瞭然我們好崇拜你喲的眼神那一瞬,彼岸真想跳起來打死錐冰這種事情究竟是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啊錐冰到底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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