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上調

基本上,她估計可能在神翟那裡領不到任務。因爲同僚們相當的不喜歡她這個地球機甲女兵敗類,只要她出現在他們的眼中,他們大多會用那種很輕視的目光看着她。

雖然彼岸心中有些不舒服,可是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名聲是錐冰敗壞的,錐冰自然有他的考量。以前他是想要打神翟的臉以及隔開她與太陽系兵界的聯繫,免得太陽系兵界以爲錐冰很看重她,給她下達一些她不願意做的特殊秘密任務。

後來錐冰意識到,其實太陽系兵界與地球兵界是統兵理念不合的,怕是早就心生暗隙,遲早要鬧起來。對於彼岸來說,太陽系兵界下達的任務,她願意做就做,不願意做就不做。

但是現在再去給彼岸正名聲也遲了,所以這個果她受着,再不舒服,她也不能殺了自己的地球同僚。但是話又說回來,這些地球機甲兵與地球機甲精兵都是神翟統來的,神翟若是上調去了太陽系兵界,其中有多少會跟着神翟走,未來又會有多少跟着神翟一同殘殺地球同僚,又是不得而知的了。

彼岸抱着書,長長的馬尾彎揚如刀,纖細柔韌的身子透着一股煞氣,在別墅北面找到正在巡邏的神翟大漠一羣人,面目冷凝,挑眉,站在星空下的草地上,靜靜的揚聲問道:

“我來接任務有沒有”

神翟負手,修長的身子穿着黑色窄袖錦袍,俊美無雙的臉上有着一抹淡笑,搖頭,按照正常的步速,一邊往她這裡走,一邊清清淡淡道:“都安排好了,沒有你的任務,你今天不去踢館”

“嗯,不去。”

彼岸聳肩,點頭,抱着書漫不經心的迴轉,打算找個角落去看書,今天是錐冰的生日,作爲錐冰的女朋友,她得留在這裡陪錐冰一天。迴轉之際,卻是隻聽神翟在背後淡淡的喚了一聲:

“彼岸,我們能談談嗎”

她駐足,黑色軍靴踩在星光上,回頭輕掃了眼神翟及神翟身邊的大漠一行人,除了神翟外,大漠他們臉上的神情很奇怪,有些像是佩服,有些像是新奇,有些像是躍躍欲試,分不清什麼意味,反正輕視的感覺少了很多。

於是彼岸抱書,轉身,挑眉,黑色長馬尾彎揚,身子筆直的立在原地,清澈的目光直視幾米外的神翟,靜聲吐字:

“說”

她以前覺得神翟這個人真的很詭秘,現在又覺得神翟相當能忍,想當初千方百計的想要進入錐冰的別墅,現在整個別墅都在他的監控範圍內,而且還是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監控,這種滋味不知道是怎麼樣的

反正肯定不怎麼好受,但是神翟一直表現的很淡然,仿若根本看不見他內心有着絲毫的情緒波動。這樣的人很可怕,能忍能隱藏真實性情的人其實都挺可怕的。

“太陽系兵界希望你能上調。”

神翟淡笑,狹長而完美的雙眸,看着矗立在星空下的彼岸,話音清清淡淡的,不帶任何情感色彩。仿若只是將這個意思轉達,選擇權在彼岸。

“不去”

彼岸毫不猶豫的轉身,馬尾彎揚,大步離去,姿態瀟灑,毫不拖泥帶水。她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太陽系兵界在打什麼歪主意。讓她上調,將她拉攏成太陽系兵界的人,她踢館,千世受益,做錐冰身邊的棋子呀呸

她就跟着她的偶像,除了地球,哪裡都不去

“其實你可以不用選擇這條路,太苦太累了,彼岸。”

神翟跟上來,負手,與彼岸保持一個步速,並排行走,仿若一點也不擔心錐冰看見了會有何感想。他低頭,看着身邊抱書的姑娘,她那樣纖細柔韌的小身子,卻是挺得筆直,恍若一面旗幟那般不可動搖。於是神翟清清淡淡的神情中,有着一抹意味不明的警示: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你殺不了他,於是採用這種方式來破壞,可是這樣做,你知道不僅僅得罪了他,還得罪了他弟弟嗎彼岸,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想阻止這場可預見的災難發生,地球生我養我,我並不想看着它毀滅。”

“他”是指千世,“他弟弟”是指千劫。彼岸從神翟這遮遮掩掩的話裡知曉,其實神翟並沒有把自己要殺千世的事捅出去。其實捅出去也無所謂,她現在反正仇家一大堆,不在乎再多被幾方勢力追殺。於是一邊目不斜視的往前走,一邊冷冷笑道:

“那我應該選擇什麼路上調去太陽系兵界,然後與太陽系兵界高層斡旋,用一種迂迴的手段制止太陽系兵界與千世融合然後制止太陽系兵界與地球兵界分道揚鑣神翟,你是想這樣選嗎你覺得自己有多少自制力不同流合污我笨,我不會玩心機耍手段,我只會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來證明我的立場。”

爾後彼岸轉身,停步,擡頭,用清澈的眼眸看着身邊這個俊美無雙的男人,一字一句,譏諷道:“你說的對,地球生你養你,所以你不想也不能看着它毀滅。我現在基本可以知道你的選擇了,神翟,你會上調太陽系兵界,對吧很好,我等着,等着去殺你的那一天到來”

上一輩子的神翟是怎樣想的呢他是不是也曾迂迴的想要阻止太陽系兵界對地球兵界的排擠叛軍突起前五年,神翟一直處於隱形狀態,阿直死後神翟才冒頭,那個時候的神翟在哪裡她知道他一直都是詭秘的,也是執拗的,可是爲什麼後來會隨波逐流的加入了叛軍併成爲叛軍的大將

因爲迂迴斡旋不成功,所以自暴自棄還是另一種大手筆的斡旋

彼岸想起自己曾經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一艘船上衝,後來一頭銀髮的錐冰抱着自己哭,漫天的火光中,錐冰身後倏爾立了個人,舉着薄刀就朝着錐冰的腦門兒上插

她的心有些悶,分不清是種什麼滋味,眯眼深深的看了神色清淡的神翟一眼,轉身,大步離去,爾後跑起來,回到自己的臥室,坐在地毯上,頭疼欲裂。

她的腦容量一向很小,所以想問題也是一根筋,如果那不是個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那麼叛軍中誰要殺錐冰是神翟嗎錐冰只是叛軍的錢袋子,殺了錐冰叛軍便斷了供養,可沒有了錐冰的供養,叛軍就不能從別的地方得到供養了嗎

究竟是誰一定要置錐冰於死地那上輩子,錐冰後來死了沒有

如果說錐冰在上一輩子第一眼看見自己就動心了,那錐冰爲什麼不來找自己錐冰是知道自己家在哪裡的啊,叛軍的第一顆炮彈打的就是自己家,是意外還是人爲的人爲的話是誰做的後來看到是自己衝上了叛軍主艦,所以一頭銀髮的錐冰才哭的嗎20年前的一面之緣,20年後還能記得她錐冰的感情有那麼深厚

好亂彼岸抱頭,蜷縮着倒在地毯上,厚厚的華夏曆史古書隨意的丟棄在身邊,她的腦子裡一遍遍閃過漫天火光中錐冰哭泣的臉,她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看清錐冰後面立着的要殺他的人是誰,卻是越想看清,頭越疼。

直至後來,她的身體都開始抽搐起來,面色越來越蒼白,冷汗直冒,頭疼得仿若被人拿刀劈開那般,她還是不想放棄,咬牙,倔強的一定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的身形好眼熟,舉着薄刀的手腕上,繫着一條銀鏈子,那鏈子的色澤及寬度,竟然與錐冰脖子上的一模一樣彼岸有些嚇到了,她一個激顫,倏爾睜眼,渾身無力,頭疼如裂,如同在水裡滾過了一回,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黑色的髮絲黏在臉頰,軟軟的睡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寶,你怎麼了寶寶”

錐冰推門便是看見彼岸這幅模樣,他一急,火速衝上去,把彼岸抱了起來,剛要大叫醫生,彼岸卻是臉色青白的搖頭,無力道:

“有人要殺你,錐冰,有人要殺你,我看見了,在你身後,是你信任的人,錐冰,你究竟做了什麼”

“沒有,別想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殺得死我,寶,你別說話了。”

錐冰打斷彼岸的胡言亂語,大手捧着她的頭,揉着她的太陽穴,急得渾身都在顫抖,又是大吼着叫醫生,又是手忙腳亂的把彼岸抱到牀上去,彼岸卻是一直面色青白的閉目,蹙眉,因爲錐冰不信她,所以又無力又急道:

“錐冰你別玩了,你看你得罪了多少人,你防得了這個可是防不了身後那一個啊,上輩子我就不管了,這輩子我得護着你,錐冰你別晃我,我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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