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犯賤

說到這個話題,彼岸剛剛柔軟下來的心又浮了上來一股氣,她昂頭,蹙眉,一邊推着錐冰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一邊生氣道:“你剛纔打我來着我最討厭打女人的男人了,我以前就說過,誰讓我不好過一時,我就讓他不好過一輩子”

“沒有,我沒打你,我很控制自己的力道了,沒有,寶,你別亂說影響不好我就只是想把你弄出來好好談談。”

大oss錐冰矢口否認,堅決不承認自己有打過彼岸,又是將彼岸的小身子摟回來,如同抱着一個孩子般抱了起來,轉身往懸浮車大步走回去,一邊走一邊認真而嚴肅的解釋打人跟推人的區別,那如同無賴一般的行徑,教彼岸簡直氣結。

這個手還是一定要分的,但是兩人都鬧了一夜,錐冰本來工作就很忙,她明天還有事情要做,所以暫時先回去睡一覺,理一理這些繁雜的思緒再說。被放入副駕駛座,一直任憑錐冰在身邊喋喋不休的解釋,氣得有生之年都不想搭理他的彼岸,氣着氣着就覺得有些累,頭一點一點的便那樣緩緩的睡去。

見她氣息變得綿長,錐冰也就不再說話,一邊手動駕駛着懸浮車,一邊伸手,強勢專制的將彼岸的小身子不着痕跡的撈過來,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替她拂開臉上散亂的髮絲,英俊的臉上全是雨過天晴的淺笑。

待得回到別墅,他戴着黑色符花面具,將沉睡的她如珠如寶般橫抱出來,行至別墅石砌的廊上,有黑西服秘書端着一個方形的盒子走來,盒子不大,一尺見方,全黑金屬色澤,血腥刺鼻,在他身邊一言不發的打開。

錐冰掃了一眼,點頭,抱着彼岸,悄悄聲,做賊一般的吩咐道:“讓她十分鐘內離開京星,偏不,不聽話,丟遠一些,別叫寶瞧見了又生氣本座實在是難得哄”

奢華靜謐的超豪華臥室裡,夜明珠流轉的光華落在柔軟舒適的大牀上,一直沉睡的小身子上蓋着銀色的絲被,被子上綴滿了蕾絲雪蓮花,充滿了令人憧憬的乾淨美好。一整面牆的落地窗充斥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她的眼睫毛微微顫了顫,落在眼簾下方,留下兩排淺淺的陰影。

這一覺睡得有些沉,在錐冰的身邊,她似乎總能陷入深層睡眠。彼岸腦子還有些混沌,身體彷彿一直處於痠痛狀態,從不曾有過感覺舒適的時候。她閉眼,擡起纖細柔韌的手指,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震動不停通訊器,將黑色的拇指大小的通訊器掛在玉白色耳廓上,迷迷糊糊的,輕聲咕噥道:

“說”

“我不日會登門拜訪錐冰”

通訊器裡,神翟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帶着那麼一股子執拗,教彼岸混沌的大腦一點一點復甦。她緩緩擡起眼睫毛,翻身側臥,瞧着臥室裡一整面牆的落地窗,與充斥這落地窗的瑩白月光,驟然冷笑,道:

“你找死”

“錐冰說,太陽系兵界必須給他一個說法,讓我去求他”神翟輕輕的笑,一股奇異的情緒流露出來,清清淡淡的迴盪在彼岸的耳畔,道:“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忘不了吻你的感覺,他也吻過你對嗎,他那樣的折磨你,肯定無法體會出你的好,你可是我的妻子啊”

“犯賤”彼岸斥斷神翟的意yin,擰眉,覺得神翟腦子真的有些秀逗了,她背對着臥室門,側臥在牀上,將整個人蜷縮起來,很冷很冷的說道:“神翟,我告訴你兩件事:一、我不可能和你結婚,即便你讓整個太陽系兵界來逼壓我,我都不可能和你結婚;二、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千世,其次就是恨你,若不是我把這條命留着去殺千世,那日就與你同歸於盡了。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我有多恨你,永遠”

她氣極的扯掉耳廓上的通訊器,也不在乎會不會扯疼自己的耳朵,掛掉,煩躁的將頭蜷縮在被子裡,壓抑的悶吼一聲。神翟到底想怎麼樣,這個人到底要怎麼樣她現在是一接到神翟的通訊就頭疼,心情煩悶得只想找誰去幹一架才爽

其實人之一生,最艱難的選擇不是要不要殺這個人,而是明明知道這個人必須殺,卻一點一點的不恨他,一點一點的宛如凌遲一般眼睜睜的看着他靠過來,那種滋味,相當的煩悶人。

對待神翟,彼岸至今都還保持着一種極爲可怕的敵對心態,她知道他該死,因爲神翟太可怕,他在上輩子加入叛軍的那十五年中被傳揚得太過神奇,也太過用兵如神。他很薄情,殘殺了很多地球同僚,卻從不踏入地球的土壤一步。

其實後期地球的反抗力量面對愈發龐大的叛軍,根本不足一提,哲很厲害,給整個地球的大氣層打上一層毒氣,蕪嫿很厲害,打造出來的機甲可以以一敵百。但是那又如何若是神翟來進攻地球,可以說幾乎朝夕即滅。

可以這麼說,叛軍如果沒有前期阿直的精神力異能遮掩行蹤,早就被地球兵界扼殺在了搖籃裡,如果沒有錐冰的金元與機甲支援,叛軍不可能連綿發展壯大,而如果沒有神翟的兵詭之道,叛軍不可能橫掃整個星際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恐怖的神翟,在叛軍突起的第五年加入了叛軍之後,面對被叛軍首領下達了封鎖令的地球,除了將從地球反攻出去的同僚殘殺外,如此用兵如神的他卻是從不主動進攻地球。

其實現在想想,前世固然有着叛軍首領的命令在前,但神翟心中又是如何想的呢他殘殺同僚的時候,是不是也像對待微婠那般,對地球兵界有着一絲近乎無情的呵護。因爲不想讓地球兵界的人出來送死,所以便讓自己殺同僚的手段殘忍一些,以期達到震懾的目的

彼岸的腦子有些亂,她又開始糾結起來,於是翻身擁被盤坐起,面對着那一整面牆壁的月光,捂着頭,心中不知道該不該替神翟求個情什麼的。其實錐冰恨神翟,都是因爲自己跟神翟做任務的時候,神翟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那這麼算起來的話,其實自己就是這段因果的因咯

既然如此,要不她乾脆嘗試着去求個情試試如此,與神翟再兩不相欠,從此她殺她的叛軍首領,神翟也不用總是糾結着跑來救她,那她就可以清涼寂靜,不再煩惱瞭如果她能在殺完千世之後僥倖活下來,那她會繼續觀察神翟的走向,只要神翟有反叛的異心,那她再去殺神翟嗯,這纔是事情應該的發展脈絡,她現在理清了

彼岸倏然悟了,自頭上放下雙手,狠狠擊掌,轉身,去尋丟在大牀上的通訊器,當即便準備給錐冰發個通訊。卻是赫然瞧見臥室裡,隔牀有段距離的門邊,斜倚着錐冰那白色銀花襯衫,黑色休閒西褲的閒適身影,有些像是剛進來,有些像是進來了很久那般。

她一愣,還保持着翻身爬在牀上的蹩腳身姿,長長的黑髮散落在滾滿白色蕾絲雪蓮花朵的錦被上,她狼狽的尷尬的笑了一下,抓過自己的黑色通訊器,衝一臉嚴肅而沉默的錐冰打了個招呼:“嗨今天沒去應酬啊”

“嗯,就去。”

錐冰雙手插入褲子口袋,直起斜倚在門邊的精壯身子,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行至柔軟舒適的大牀邊,坐下,一條長腿盤上牀,一條長腿閒適的擱在牀沿上,歪身,隱藏在黑框眼鏡兒下的雙眸,嚴肅而認真的看着彼岸的臉,彷彿在仔細的研究着她臉上的毛細孔般,過了會兒才道:

“出門之前想多陪陪你”

“我要你陪什麼啊該工作就去工作啊,我一會兒還要去武館”彼岸不以爲然的直起腰身,盤坐在大牀上,拋了拋手中的黑色通訊器,對錐冰的這種目光十分習以爲常,道:“不過你既然出現了,我就不浪費通訊費了啊,我跟你說件事,就是關於”

“你怎麼每回去武館都能弄出一身的傷來問你也不說,是不是在武館被誰欺負了一會兒我陪你去武館問問你師傅到底怎麼回事”

錐冰打斷彼岸的話,側身躺在彼岸的牀上,角度剛好能勾過彼岸的長髮,於是他便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當真勾住彼岸黑色的髮絲,一手枕在腦後,一手玩着她的頭髮,姿態雖然十分的閒適自然,隱藏在黑框眼鏡兒下的雙眸卻是看着彼岸手臂上裹着的繃帶,閃着極端不虞的光芒,。

錐冰要去武館肯定又會給她師傅說些什麼不要讓她吃苦還要教她絕世神功的話來,那師傅不就又要小瞧她了彼岸趕緊搖頭,伸出纖細柔韌的手指,扯過錐冰手指中的發,急道:

“我學武,你別瞎搗亂啊,錐冰你千萬不要做我變強之路上的絆腳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