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你知道，爲什麼蘇方會在入微境10階上停留兩年多沒有突破嗎？”瑪格麗特?菲爾坐在方墨對面，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問道。
她的臉上再沒有初次見到方墨時的焦急和不客氣，反而一直掛着笑意，讓她更多了幾分神采飛揚，也多了幾分豔麗。
方墨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蘇方，她正坐在那裡埋頭大口吃着飯菜，絲毫沒有顧忌着形象，就好像一個餓了許多天的人一般。
不，不是好像，她的確餓了許多天。
在治療艙裡雖然有營養液提供基礎營養，但這隻能維持她的身體自然消耗，並不能真正讓她獲得滿足。
現在好不容易醒了，並且在甦醒前獲得了突破，她的肉身對於能量的渴求遠比之前強大，這就使得她剛醒過來就對着方墨喊餓，隨後便一直吃個不停。
直到瑪格麗特?菲爾聞訊趕了過來，她還是覺得沒吃飽。
“爲什麼？”方墨將目光收回，落在菲爾身上。“她之前對我說，這是她的功法需要，難道現在不需要了？”
“是的，現在的確不需要了，因爲她的功法終於突破，也因此讓她的境界自然突破。”菲爾依舊笑容滿面，看向方墨的眼神充滿欣賞。“而她能夠獲得這個突破，最大的功勞，就是方墨你的。”
“我？”方墨指指自己，搖搖頭。“我也沒做什麼，只是幫她治傷而已。”
“你們華夏族文化中有一句話，叫做不破不立，蘇方現在就是這個情況。和那個卡拉瑪格的戰鬥，讓她被迫連續破境，因此身體乃至氣海都遭受了幾乎徹徹底底的破壞。但是在你的幫助下，她的氣海重新恢復完整，在這個過程中，她的功法便順利地獲得突破。”
說到這裡，菲爾的表情變得更加興奮起來。
“你知道嗎？她所修煉的功法每突破一層，所帶來的提升都是呈指數上漲。她已經被卡在這一層功法突破上長達兩年多，現在因爲這個意外獲得突破，會讓她今後的修煉變得更加順利和快速。我敢肯定，她接下來的實力提升將會非常快，甚至一年內就有可能再次突破，成爲一名合格的天命境修士！”
“這麼厲害？”方墨驚訝地又看了一眼還在低頭吃飯的蘇方。“她纔剛突破到知機境，一年內就能突破到天命境？這也太快了吧？”
“不用懷疑，她有這個天賦和實力。”菲爾微笑點頭。
“那還真是要好好恭喜她了。”方墨也笑了起來。“她本來就是我們學校最出色的天才，現在要是再有突破，那恐怕不僅僅是我們學校最出名，搞不好會成爲整個聯邦都很出名的天才了。”
“不，這還不夠。就算成爲整個聯邦最出名的天才，依然和我對她的期望差了很多。我的目標，是讓她成爲整個獵戶座旋臂，甚至是整個銀河系最出名的天才！我之所以會選擇讓她修煉這門極難突破的‘達佛涅女神之水功法’，就是因爲這個。”
菲爾神情嚴肅，看得出她沒有半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方墨心中生出一股不寒而慄。
這種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想法可以理解，但瞧瑪格麗特?菲爾這個架勢，她恐怕比一般的家長更加極端。
爲了讓蘇方達成她心目中的期望值，竟是專門給蘇方挑了一門特別難突破的功法。
雖說這門功法可能的確如她所說，只要能夠突破一重，就將獲得極大的收益，但很顯然這門功法突破極難。
要是每次突破都跟這次一樣，需要先讓蘇方在鬼門關上走上一圈，那將來成功的可能未免太低了些。
更重要的是，這對蘇方來說可絕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蘇方從小就要承受種種壓力，還經常得不到父母的陪伴，她不自閉纔怪了。
方墨本來就對蘇方的父母心中不滿，現在看到菲爾這幅樣子，對她更不喜歡。
然而這畢竟是她們的家事，方墨這個外人可沒資格說什麼，只能默默地在心裡嘆了口氣。
又和菲爾閒扯了幾句後，蘇方終於放下碗筷，走了過來。
“吃飽了？”菲爾問。
蘇方點點頭，隨即轉頭看向方墨。
“不好吃。”
方墨翻了個白眼，攤開雙手。
“對醫院的伙食你能有什麼期待嗎？另外別拿這種眼神看着我，我現在可沒條件做菜給你吃。”
“嗯。”蘇方點點頭，又道：“想吃。”
“想吃可以啊，等出院了，我找時間給你做。”說到這裡，方墨想起一個問題，轉頭向菲爾問道：“菲爾女士，你剛纔說三天後就走？可是蘇方的身體雖然恢復了，但不能確定就完全沒問題，就不能讓她多在這裡待幾天嗎？”
剛纔菲爾趕到醫院後，經過檢查，確定蘇方的身體恢復之後，便表示三天後就要帶蘇方離開，去寇克蘭星系和蘇方的父親匯合。
這是他們家早就決定好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這次意外耽擱，蘇方早就已經走了。
“不行。”菲爾搖頭。“蘇城早就過去了，這些天一直在等着我們。他對蘇方的情況也很關心，一定要親眼看到蘇方纔會放下心來。而且寇克蘭星系那邊相對地球聯邦的醫療條件要好得多，去了那邊更加方便。”
“好吧。”
聽菲爾這麼說，方墨也沒什麼辦法，這畢竟是她們的家事。
他轉頭看向蘇方，想了想，站起身道：“那我先回學校了，還有些事要辦。蘇方，我們隨時聯繫。”
他指了指手腕上的個人終端示意，蘇方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後方墨徑直離開醫院。
方墨的確是有事要辦。
因爲意外殺掉了那個歐陽正德的緣故，他又被關了好幾天才放出來。
又連續曠了好幾天課，也不知道學校那邊會怎麼處理。
第一時間趕回學校後，方墨首先去找班主任程度。
出乎他的意料，程度見到他後並沒有大發雷霆，只是一臉無奈。
“方墨，距離畢業只剩下不到三個月了，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嘛。行了，你也不用給我解釋，反正你總能找到一大堆理由。我只能告訴你，下個月中，開天劍門就要派長老們過來進行測試了。如果你還抱着進入開天劍門的希望，剩下這些天就好好努力。”
方墨有些奇怪。
“程老師，您覺得我還有希望進入開天劍門？您不是都推薦我去參加學院聯合協會的選拔大賽了嘛。”
“廢話，一顆紅心，兩手準備這話沒聽過嗎？”程度沒好氣地瞪了方墨一眼。“雖然你被長老們看中、進入開天劍門的希望不大，但也不能就這麼完全放棄。至於選拔大賽嘛……”
程度上下掃了方墨一遍，冷哼一聲。
“我看你這小子外面總是很多事，怕也是沒那麼多時間去選拔大賽。你今天給我個準話，要是無法確定時間，我就換人推薦去了，學校那邊昨天還在催我報名單呢。”
“不不不，程老師，我今天就是專門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的，我能去，真的能去，您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嘛，我真可以去，真的有時間。”
“哦？怎麼就突然有時間了？是不是蘇方……”程度沒說下去，只是用疑問的目光看着方墨。
“嗯，蘇方這兩天就要出院了，三天後她要跟她媽一起去寇克蘭星系，然後我就一身輕鬆，當然可以去參加選拔大賽。”方墨笑道。
“蘇方要去寇克蘭星系？”
程度眯起眼睛，仔仔細細地看了方墨半天，忽然長嘆了口氣，起身輕輕拍了拍方墨的肩膀。
“別太傷心了。有一句話叫做大丈夫何患無妻，還有一句話叫做天涯何處無芳草，和蘇方分開，從長遠來看，對你來說也未必就是壞事。”
方墨哭笑不得地看着程度。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他有心解釋，程度卻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向他再次確定了他有時間參加選拔大賽後，便揮揮手把他趕出了辦公室。
“這個老班還真是的……”走出辦公室，方墨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
看樣子，程度是要把他和蘇方的關係誤會到底了。
看程度剛纔那副感慨的模樣，指不定他年輕的時候就經歷過這種事情，這纔會這麼多感慨。
剛走了兩步，一條人影忽然竄出來，一把抓住方墨，扯着他向旁邊教學樓的陰影中過去。
“喂，我說馮笑格，你幹嘛鬼鬼祟祟跟做賊似的？要是被人看到，搞不好會誤會我要和你乾點兒什麼呢。”
方墨沒好氣地甩開馮笑格抓着自己的手，瞪了他一眼。
“切，隨便他們誤會去。”馮笑格撇了撇嘴，隨即興奮地問道：“喂，方墨，告訴我，你是不是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