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方墨把自己重重地摔在牀上，一動也不想動。
吃太多了。
剛纔在武館裡，鄭軒表示這是送別方墨的“最後一餐”，所以這頓他請，於是方墨壓根沒跟他客氣，幾乎將武館裡的存糧吃了個空。
現在回頭算下來的話，方墨剛纔足足吃掉了5碗米飯，20根烤腸、4斤牛肉，以及足足6大碗水果蔬菜沙拉。
這樣可怕的飯量，不僅把鄭軒和武館裡還在值夜的工作人員嚇了一跳，說老實話就連方墨自己都嚇着了。
雖說修煉的人因爲體內能量需求，飯量本就比普通人大一些，武館裡的教練們大多也飯量不小，但像方墨這樣，一口氣吃了這麼多東西，依然是前所未見。
“可是……還是餓啊。”
方墨在牀上翻了個身，伸手摸了摸肚子，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肚子的隆起，證明吃掉的食物並不虛假。
而且他肚子裡的飢餓感現在已經完全消失，只有滿滿的吃撐的感覺。
可是他身體裡傳來的那種和飢餓一樣的感覺卻絲毫未減，他依然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身體的每一寸細胞似乎都在呼喚着能量的填充。
並且這種感覺甚至比他吃飽東西之前還要強烈。
打個比喻的話，之前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被餓足了7天的人。
而現在的感覺，卻像是一堆食物放在了這個餓足了7天的人面前，卻不讓他吃一樣，更加痛苦。
“難道是吸收太慢了？還是別的原因？”
一邊是肚子裡傳來的濃烈飽腹感，一邊是身體每一寸傳來的強烈飢餓感，兩種迥異的感覺強烈刺激着方墨，讓他根本無法安心躺好。
想了一下後，方墨乾脆坐了起來。
他輕輕拍了拍肚子，想了一下，打開帶回來的揹包。
揹包裡裝着足足22瓶一品淬體液。
這是剛纔離開武館前，他從鄭軒手中買來的。
依然是一瓶1000聯邦幣，因爲一次性大量購買，鄭軒又說服武館的工作人員多送了他兩瓶，所以總共花了2萬聯邦幣。
方墨之所以捨得一次花這麼大價錢買下大量的淬體液，原因就是上次服用淬體液後，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身體發生的變化。
自從修煉了斯沃德留下的煉人篇後，他的身體對能量的渴求變得極其強烈，這一點在上次一口氣服用了6瓶淬體液後便體現得相當明顯。
現在身體傳來的強烈飢餓感，方墨認爲很有可能是自己突破了周天境後帶來的副作用。
他打開一瓶淬體液，也沒怎麼猶豫，一口灌進肚子裡。
淬體液溫潤柔滑的口感讓人並不排斥，但方墨肚子裡實在吃了太多東西，這一瓶淬體液進入肚子，卻讓他感覺更撐了。
不過很快，方墨便清晰地感覺到，肚子裡的淬體液開始化作一股柔和的熱流匯入身體。
果然不出所料，他身體內的強烈飢餓感，因爲這瓶淬體液的補充而得到了一些緩解，就好像給那名餓了7天的人終於餵食了一點兒東西。
不僅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淬體液產生的作用，方墨肚子裡滿滿堂堂還未消化的食物，也快速被肚子裡的胃液消化，並迅速轉化爲能量，再被身體吸收。
感受到這個變化，方墨心中大喜，沒怎麼猶豫，又打開一瓶淬體液灌進嘴裡。
然後又一瓶……
再一瓶……
再來一瓶……
……
直到將20瓶淬體液全部灌進肚子裡，並將淬體液的能量全部吸收後，方墨體內的飢餓感漸漸消失，變得正常起來。
與此同時，他剛纔吃進肚子裡的大量食物，也同時被他完全消化吸收，鼓起來的肚子完全陷落回去，甚至有些塌陷，像是壓根沒吃過東西一樣。
“我勒個去，這個煉人篇怕不是修煉身體，而是把人變成大胃王的功法吧？”
方墨摸摸肚子，確認肚子裡的確已經空空如已，臉色禁不住變得古怪起來。
斯沃德留下的煉人篇中，第一章節的目標，就是將人體煉製成近乎飛劍劍身一樣的強度，所以明確表明過，這是一項對肉身強度要求極高的功法。
而想要提升肉身強度，就需要極其大量的能量補充，所以方墨對於目前的情況雖然有些驚訝，卻也並不意外。
他只是沒想到，這門功法對於肉身淬鍊的效果竟然會好到這種地步。
要知道吃的大量食物也就罷了，足足20瓶淬體液，就算是最低的一品，那也不是低級的修士能夠一次性服用並吸收得了的。
更何況他現在還只是周天境，並沒有正是成爲一名真正的修士。
當然，煉人篇的功法效果也極其出色。
方墨可以非常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肉身僅僅只是這麼短短數天，便已經生出了非常明顯的變化，強度獲得了極大的提升。
若非如此，之前在和卓小姐的交手中，他強行突破周天境時，經脈就不可能撐得住劍氣般內息的衝擊，在突破周天境之前，經脈就會完全碎裂。
其實方墨也很奇怪。
斯沃德留下的三篇功法篇章中，煉劍篇和劍人篇姑且先不說，煉人篇簡直就像是爲他量身打造的一樣。
他修煉煉人篇的效果格外出色，幾乎每天的修煉，都會讓他感受到肉身有了非常明顯的改變，提升比起以前自己修煉一年甚至都要好。
“或許是因爲，我的身體從孃胎起就受到那道劍氣困擾，所以從小肉身就不斷被淬鍊，其實早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不然的話，斯沃德也不會看到我時，會那麼高興地表示我是他見過最完美的劍胎。”
方墨想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一個解釋。
雖然依然搞不太明白，但肉身明顯變強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單單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讓方墨滿意。
他想了想，盤膝坐好，正要開始嘗試修煉，忽然感覺肚子裡一陣翻滾，一陣轟鳴聲從肚裡傳來，頓時臉色一變，趕緊跳下牀，衝進衛生間。
“轟隆隆……嘩啦啦……”
足足十五分鐘後，方墨才從衛生間裡又鑽了出來，臉色更加古怪。
吃了那麼多東西進去，當然留下的食物殘渣就更多，剛纔那一頓拉肚子簡直驚天動地，差點兒拉出他三天的總量，甚至連馬桶都差點兒堵住了。
不過在這樣驚人的排泄量過後，方墨卻感覺不到身體有什麼不適，反而只有極強的舒爽感。
再接着洗了個澡，將一身隨之排出的臭汗搓下來後，方墨摸着明顯變得光滑而又緊緻的皮膚和肌肉，確認自己的肉身的確要更比昨天都要強了一截。
當然這點兒改變並不是最實質性的改變，最重要的，還是境界的提升。
方墨重新好好地坐回牀上，意識凝聚，心念一動，氣海內生出一道內息。
方墨發現，這道內息蘊含的凌厲感覺要比之前更加強橫，變得……更像是一柄劍了。
用意念駕馭着“這柄劍”在經脈內遊走一圈，方墨發現突破周天境果然不是自己的幻覺。
現在他體內所有經脈都已經被打通，內息可以在體內任意一條經脈內隨意流轉，真正達成了氣轉周天的周天境。
但出奇的是，他的內息其實相比起之前並沒有強上多少，要說的話，大概也就是稍微進了一步，達到大概育氣境3階的水準。
以育氣境的內息強度，達成周天境的境界，這其實也不能算作太過稀奇。
在銀河系修士聯合會公開頒佈的《修士進階圖表》中，明確提出過，的確有這種越階破境的現象產生，但並不提倡。
因爲這樣做容易造成根基與境界不搭配的情況，對於以後修煉提升並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不建議修士強行破境。
但現在方墨運轉內息在體內流轉周天，並沒有發現任何“氣息不穩”、“境界不通”、又或者“意息不同步”的現象。
他對內息的操控依然清楚明白，氣隨意動，反倒比突破周天境之前感覺更加順暢了許多。
除了內息的確弱了點兒之外，他所有感知到的情況，都和標準的“周天境”描述沒有任何區別，根本沒辦法察覺出有任何問題。
哦不，要說有問題的話，倒也有。
最明顯的，就是內息的性質不同。
突破周天境之後，他體內如同劍氣一般的內息彷彿一下子獲得了更加廣闊的空間，在他體內更加肆意流轉，自由自在，也愈發凌厲，流轉間顯得鋒芒畢露，就好像有一柄真正的飛劍在他體內經脈到處亂竄一般。
用意念操控着這柄“飛劍”在經脈內竄行了幾周天後，方墨心中一動，打開個人終端，點開斯沃德留下的修煉篇章，翻開其中的劍人篇，認真看了一會兒，逐漸明白。
按照斯沃德所留下的功法裡所說，當修煉煉人篇到一定程度，體內的內息就會同步生出變化，逐漸變得更貼近劍氣，以此來配合肉身的改變。
這一點斯沃德還留下了很多之前做人體飛劍的實驗數據作爲例證，算是有據可查。
方墨仔細對照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的情況和斯沃德留下的任何一個實驗數據都不一樣，但從中依然可以得到很多參考。
而根據這些情況推算過來，他現在要做的，其實已經直接跨過了斯沃德所說的第一步築基，而可以直接入手進一步培育劍胎。
這和打造飛劍的步驟有些像，先是打造劍體，然後在劍體內烙印法陣。
方墨現在需要做的，則是在自己體內引入法陣，將劍氣進一步融入肉身。
只不過法陣這玩意……
方墨打開煉劍篇，看着裡面記錄的各個一看就無比繁複、讓人看得一腦袋包的各種高階法陣，忍不住抱怨一句。
“幹，總是一上來讓我看這麼高深的玩意，誰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