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修改可食用)卡索爾此刻有些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扮演着怎樣的角色,他到底算是一個護送人員,監管人員,還是一個伺機而動的刺客,打入敵人內部的臥底或者乾脆就是個俘虜跟班。
他被墨夜帶着滿大樓轉圈跑,他不知道明天天亮之後下一個循環日會不會一如往常的刷新回到時間原點重新來過,反正此時此刻的督察委員會基地大樓算是亂套了,每一秒發生的事對於他來說都是前所未有。
能量束縛繩索猛地一拉,卡索爾的身體騰空,趕緊加大了飛行鞋的速度險險的避過差點迎面撞上的方塊牆體。
“你發什麼呆?”墨夜猛地拽了卡索爾一把,順手扔出一張子卷軸,這個愛找事的話嘮居然在危機環伺的時候走神,堪稱豬隊友上線系列。
“你在扔什麼?”卡索爾看着墨夜手上不停的動作,好奇不已。
“卷軸”
墨夜默默的在心裡計算着已經被觸發的卷軸數量,腳下生風,每一步都在風之子的帶領之下飛掠出極遠,這一路上她沿途投擲了各種屬性的卷軸在不同樓層的各個角落。
整棟大樓內部充滿了俄羅斯方塊一樣不同形狀的幾何體,凹凸不平,墨夜只能在它們之間的縫隙穿梭,還要小心的避開或快或慢移動的方塊牆體。
透明的方塊在大樓內部上下左右以墨夜不知道的規律運轉,就像是宇宙中的星辰。
“卷軸是什麼?”
卡索爾的問題剛說出口便看見左前方一個方塊驟然爆發出赤紅色的火光,透明的方塊牆內一團又一團火苗躥起連成一片,炙熱閃耀。
緊接着在右後方他們剛剛離開的另一個方塊牆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電閃雷鳴。
卡索爾眼睛睜大眼,嚥了咽口水,雙眼中小火花閃爍,“哇哦”這下他大概知道卷軸是什麼東西了。
“元素手榴彈。”
“嗯?”第一次聽說但是爲什麼感覺描述很準確的樣子。
各種魔法攻擊造成的聲響很有些聲勢浩大的感覺,可實際上造成的損害極爲有限,七級以下的攻擊魔法卷軸根本達不到破防的要求,也就是炸個熱鬧,擾亂視線而已。
墨夜在一條浮空迴廊的角落位置同時觸發了十數張母卷軸,霎時間十數個不同方位爆發各種不同屬性的魔法攻擊或是陷阱,五光十色的魔法效果給灰冷色調的大樓帶來一波刺目炫彩。
“很美。”卡索爾目不暇接的欣賞着魔法卷軸帶來的絢爛光影效果。
墨夜卻沒有卡索爾那樣的閒心欣賞自己的傑作,仿生機器警衛的戰鬥力遠比她預期要高太多。
“這些仿生警衛性能不同?”
“它們是督察委員會下屬軍工廠的產品,專業的軍用機器人,雖然距離戰爭機器的級別還差一些,但是在小範圍作戰之中已經屬於中上級別戰鬥力。”
這麼厲害只是中上而已,甚至夠不上戰爭機器的級別,所以星盟所代表的人類科技文明等級是在倒退着發展嗎?
相比起星盟現行通用的戰鬥機器人這些仿生機器警衛的戰鬥方式更像是洛迦爾大陸的魔法鍊金傀儡,石像鬼之類的存在。
它們的攻擊方式更爲千變萬化,並不僅僅侷限於高能武器,夠施放類似靈技的攻擊。
甚至於讓墨夜一度產生了自己正在和真正的人類作戰的錯覺。
這些仿生機器人身上肯定裝備了符文核心之類的零件,至少有精神力矩陣的存在才能做到攻擊模式的靈活改變。
能施放魔法或是靈技的仿生機器人,簡直就是可行走的魔法卷軸,走哪兒都能隨意觸發且威力巨大。
纏繞着雷光的火花在墨夜身後窮追不捨,風之子的速度一再提高,它興奮不已的尖嘯。
風聲在空氣中不斷震盪,將身後逼近的雷光火舌生生吹斷。
卡索爾這會兒已經無法完整的說出話,速度太快,周邊攻擊太頻密,風箏一樣隨風搖擺。
啪唧,卡索爾砰的一下打在透明牆面上,壁虎一樣伸出手腳緩解衝擊力。
墨夜瞥了一眼側邊五體趴牆一臉彩色的卡索爾,視線從他身後穿過,看見了數十米之外浮空迴廊上一隊仿生警衛以及一臺醫療艙。
維修技工多半就躺在醫療艙裡了。
既然確定了目標,墨夜精神爲之一振,風之子再次加速。
風之子的速度讓飛行器也望塵莫及,當她刻意帶着仿生機器人警衛們兜圈子的時候,任由對方戰鬥力多麼厲害也只能繞着圈子走,怎麼也追不上。
嗯,墨夜一開始真的是這麼天真又單蠢自信的以爲着,現實很快給了法師閣下一個大耳刮子。
風之子高速飛掠,沿着空中迴廊向下,目標是正在移動過程中的維修技工,眼見着距離一再拉近。
砰的一下重擊伴隨着風聲摩擦的尖嘯,墨夜感覺到強烈的撞擊感傳達到身體各處,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五臟六腑被高速撞擊震盪引起強烈不適,落地反彈而起的一瞬間身體所有感官被喚醒,眩暈噁心疼痛。
即使有魔力護盾緩衝身體因爲驟然的衝擊依然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感,墨夜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喚起風之子單獨向前,沒有意外風之子果然再次被撞擊反彈,尖嘯的風聲摩擦尖利刺耳,彷彿疼痛的哭喊。
一堵透明的防禦屏障從天而降死死的攔住了去路,即使風之子也難以突破。
風力被卸,速度減緩,掙扎的風之子不斷髮出尖嘯聲,卻難以向前一步。
既然無法向前那就只能後退了。
墨夜調轉方向剛邁出一步,只見天空落下一道藍色光束,緊接着又來兩道。
一隻仿生機器人從天花板落下,浮空雲梯,透明的迴廊天花板於它來說彷彿是空氣,一層層跳水似得跳下來並沒有撞個稀巴爛,反而暢通無阻的全着陸,將墨夜堵了一個正着。
前有忽然出現的透明屏障,後有從天而降的仿生警衛,墨夜勾了勾嘴角苦笑,輕聲道“嗯,又被包圍了。”
在風之子真的撞上這堵屏障前墨夜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她的精神力偵測並未給與相關的反饋,這纔是最可怕的地方,即使那堵屏障就在她身後不到三米的距離,她依然沒有察覺出絲毫能量波動,更別談其他屬性了。
直到現在,如果不是實實在在真的被堵死了,墨夜依然無法肯定眼前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牆,絲毫能量波動也沒有,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厚實的玻璃牆。
風之子和這屏障槓上了,不斷在玻璃牆上摩擦發出刺耳的滋啦聲,直到墨夜受不了那刺耳的摩擦聲將它強制召回。
墨夜原本打算追上劫持了維修技工的仿生機器人,現在好了,不用追了,臨門一腳被對方直接給堵了。
卡索爾一直站在墨夜身後不遠處,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對一臉不明所以全是茫然的墨夜解釋道“這是玻璃牆。”
“哈?”墨夜可以肯定如果疑惑可以具象化的話此時她腦門上一定掛着一個巨大的問號。
玻璃牆!
多麼直白的名字,還有比這更完美的解釋嗎,感覺不到屬性能量波動,因爲它根本沒有也不需要能量波動,這就是一堵玻璃牆,玻璃!
堅硬,厚實,有彈性的新型記憶玻璃,在得到完整的解釋之後墨夜一度不願意相信自己真的被一堵玻璃擋住了去路。
蒼蠅啪唧撞玻璃上不斷悶頭向前擠不斷撞擊的畫面在墨夜腦海中來回閃。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墨夜心裡默唸了好幾遍,總算是就接受了現在這個被玻璃擋路的局面。
可以變形,軟硬度自由切換還具備着風之子也掙不破的防禦力量,這塊玻璃出現在彼得斯城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仿生機器人前前後後將墨夜夾在中心位置,攔住惡靈去路,這些叫做‘玻璃牆’的防禦屏障便是它們的傑作。
將墨夜攔下之後仿生警衛並沒有立刻動手抓捕或是攻擊,只是將墨夜和卡索爾攔住堵住了前後路線。
墨夜站起身,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紅,聽見身後的響動轉身,看見在玻璃牆後那個名叫托馬斯的執事在一羣仿生警衛的環護下走了出來。
他身邊穿着制服的高個戰士從打開的醫療艙內將昏迷的維修技工提了起來。
渾身癱軟沒有知覺的維修技工布娃娃似得四肢垂掛。
托馬斯看着墨夜,臉上的不耐與急切毫不掩飾,“你把星鑰交出來,我把你要的技工交給你。”
張嘴就是這麼一句話,法師閣下愣了愣,一開始以爲自己聽錯了,直到小七給她複述了一遍才確認不是自己被撞出了幻聽。
可是,這個利益交換聽起來一點吸引力也沒有啊,“他是不是對我來這兒的目的有什麼誤會?”
小七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主人,我也這麼認爲。”
墨夜忽然覺得胸口更疼了。
“我知道你在打聽這個維修技工的下落,其他幾人已經死了,他們在死前的表現都很奇怪,而你很想知道原因對不對?”
對是對了,可是也不至於到要把符文石板手鐲交出去的地步。
墨夜上前幾步,走到玻璃牆面前。
托馬斯不以爲意,“我的建議對你我都好,我們可以送你離開。”
墨夜看着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玻璃牆,伸出手,指尖輕觸,冰涼堅實的觸感,輕推,雖然看不見任何實體的存在觸感卻與玻璃無二致。
身爲一個空間魔導師生生被一堵‘玻璃牆’給擋住了去路,墨夜緊抿着脣盯着前方看不前的牆微微歪頭眯起雙眼。
對於托馬斯騙傻子的言語絲毫不予理會。
砰!
板磚大爺的斷尾猛地抽打,沉聲悶響,豎瞳拉成一條線,整個身體向後晃了好幾下才穩住。
大力抽打也沒奇蹟。
“你闖不過玻璃牆的。”卡索爾在墨夜身邊提醒到,“它能阻斷一切物理或是元素能量波動,除非在一瞬間能衝破它的臨界點徹底將其震碎,可是它的能量承受程度極大,雖然沒有公佈具體數值,可是有傳聞這種‘超合金玻璃牆’能完美承接聖級攻擊。”
超合金玻璃牆?墨夜再一次覺得自己大概是幻聽了。
爲什麼屬性似乎很厲害的防禦屏障居然有這麼敷衍奇怪的名稱,哪個專家小組研究出來的,就不能在申請註冊專利名的時候上點心嗎?
托馬斯身邊的高個戰士將維修技工晃了晃。
“就快天黑了,明天天一亮所有的一切都會隨着時間回溯回到原點,他腦子記可能存在的你想要知道的信息也就沒有了,或許你想要在玻璃牆內好好想想。”
墨夜的確很想要知道那寄生蟲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那只是捎帶腳的事兒,她更感興趣更迫切想要了解的當然還是彼得斯城本身,這個地方的存在實在太奇怪了。
寒氣陡然升起,空氣中凝結出冰晶,氣溫驟降。
咔嚓,咔嚓的聲響連續不斷,無形看不見的透明玻璃牆出現冰霜紋路。
“防火抗凍是基本屬性。”卡索爾哆嗦着解釋了一句。
墨夜掌心收攏,冰焰也無法燒燬,這玻璃牆真是厲害了。
托馬斯盯着墨夜,臉上的不耐沒有消減,眼神鎖死在墨夜手上的符文石板手鐲上“希望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這句話從一個永遠重複同一天的人嘴裡說出來充滿了矛盾的喜感。
墨夜卻深以爲然的點點頭“嗯。”
話音剛落,墨夜手裡握着的魔法卷軸被瞬時觸發,魔力微光閃過,空間能量波動陡然加劇,空氣中的冰晶出現不規則的扭曲紋路。
不過是眨個眼間、的功夫,墨夜和卡索爾已經消失在原地。
托馬斯意識到不對勁側身一看,哪裡還有維修技工的影子就連那個負責看護監管的調查員和醫療艙都沒有了蹤影,唯有風聲呼嘯好似嘲笑久久不散。
墨夜一連用了好幾張小範圍空間轉移的魔法卷軸,隨機傳送的卷軸到底能被傳送到哪兒墨夜也無法掌握。
托馬斯大概想不到其實在他眨巴幾次眼的時間裡墨夜已經來來回回用卷軸隨機傳送了十幾次纔算是湊了巧把人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