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號空間站是與37號空間站直線航行距離最短的一個空間工作站。
在37號空間站第一次能量爆炸的瞬間這個空間站已經開啓了防禦隔斷屏障,與其它空間站一樣第一時間將自己保護起來,並進入戒嚴模式。
站在36號空間站的螺旋平臺之上隔着透明的外艙壁可以清楚的看見在不遠處的星空中閃耀如光照恆星一般的爆炸中心。
從那一刻開始空間站裡裡外外的工作人員蟲族戰士進入了全方位戒備狀態,無論是空間站內部建築包括螺旋平臺上停泊的每一艘飛船都需要接受全方位的安全搜查。
每一層樓分別封閉全員聚集進行隔離審查,尤其是人類工作人員更是重點調查對象。
“必須把那些吃裡扒外噁心的叛徒抓出來”這樣一句話出自一名長着一嘴尖利鋸齒口腔遍佈粘液的半人類口中多少有些違和感。
37號空間站長因爲36號空間站發生的事感到憤怒卻並沒有失去理智,更多是在思考在自己管理的這個單位是否也存在着來自以自由聖殿的間諜。
他的目光掃過面前一排排站着的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其中有一些甚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忽如其來的爆炸與安檢讓他們有些緊張。
空間站站長馬克銳利如兇獸的目光逡巡一週,一一的掃過所有人,那對灰色的眼珠子中泛着冰冷與嗜血的殺意,讓與之對視的工作人員埋首顫抖。
與此同時一道強大的精神力在這些人的身上一一掃過,強勢帶着肅殺感的精神力連站長馬克也沒有放過,仔仔細細的感應着什麼。
馬克在這道精神力掃過自己的時候與其它工作人員一樣只覺得心神一凜,涼意從背脊升起。
這是一種生命全在別人一念之間的本能恐懼感,高級格羅亞與守護核心共同帶來的氣勢壓迫實在驚人。
作爲36號空間站的駐守格羅亞,巴金驅使着守護精神力一層一層一個一個的進行排除篩查可疑名單,這樣的行爲對於巴金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可是在此刻卻絲毫不敢放鬆,那些潛伏的聖殿間諜既然可以毀掉一個空間站誰能保證不會毀掉第二個。
蟲族絕對承受不了在短時間內又再失去一個空間站的損失,絕對不可以重蹈覆轍,自由聖殿的間諜內應必須找出來。
其他空間站此刻也在進行着相同的行動。
由於自由聖殿軍團的進攻,墨夜和聖殿合作這件事已經被蟲族直接默認了。
此時前所未有的嚴密安全排查以及人員背景調查對於聯軍阻止的計劃來說無疑是一次重創,沒有哪一個內應人員在此刻可以打包票自己一定可以安全無恙。
已經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再想破壞空間站成功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一次看似成功的爆炸式襲擊卻破壞了聯軍組織幾十上百年來努力做出的鋪墊。
無論37號空間站的爆炸是意外還是人爲,此時所有聯軍組織成員的內心都是悲涼的,所有的努力付諸星河一去不復返了。
空間站底層中心一間密閉的房間內,空間波動驟然加劇,一道光柱出現,一羣人憑空出現在房間正中心的平臺上。
貝蒂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並未意識到發生了怎樣的事,除了有些許的頭暈目眩之外,整個人都是懵逼的,這就是貝蒂以及她一衆隊員最真實的狀態描述。
貝蒂身邊的另一名探索者起先沒有意識自己進行了一次空間傳送,當透過房間一側窗戶大小的透明艙壁看見37號空間站發生二次大爆炸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先指了指爆炸的那邊又指了指自己張大的嘴遲遲合不攏,來來回回指了好幾下。
“明明剛剛還在那裡,怎麼一眨眼就特麼到這裡來了,剛纔還以爲我一直在那裡,不是看見爆炸還以爲自己依然在那裡呢......”
這裡那裡到底是哪裡?
貝蒂被這探索者團員這一番驚呼給徹底繞暈了,前所未有的懵逼。
“我們大概是被傳送到另一個空間站了?”探索者不是很確定的說道。
然後目光一致的落在了被貝蒂單手鉗制住的一名制服男身上。
回想進入37號空間站之後發生的事,一切都與撞見這名制服男脫不開關係,誰能想到就這麼巧合的跟進了空間工作站的空間傳送平臺。
然後在制服對方的過程中發生了武力衝突,再然後就——到這兒了。
這樣的小概率事件就這樣稀裡糊塗的發生了。
這時候沒有時間給他們發愣,空間站前所未有的戒嚴搜查已經開始,一旦行蹤被發現,死亡恐怕是最好的結局了,只怕下場會更慘烈。
貝蒂第一時間開始嘗試聯繫墨夜,隊伍通訊頻道無法使用,魔紋通訊器的精神力鏈接已經被切斷,似乎一切有效的可疑聯繫上墨夜的方式此時都用不上。
沒想到會意外被傳送到另一個空間站,貝蒂冷靜的思考了數秒之後示意其他人“任務照舊”
貝蒂清楚在這樣的地方找到出路有多麼的不容易,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更重要的是絕對不能被發現,貝蒂開口傳訊給其他人“小心,千萬不能暴露行蹤”
正所謂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最不希望的事情往往就會發生在最糟糕的時刻。
貝蒂話音剛落,這間密閉的房間忽然亮起了燈,房間大門被打開,一陣口音古怪的人聲傳來
“剛纔空間傳送裝置的指示燈閃了一下,該不會是36號空間陣那邊有幸存者傳送過來了?”
“沒有人,也許是看錯了還是機械故障”
“仔細覈查一遍”
“36號空間站居然就這麼被炸燬了,自由聖殿這一次行動還真是果決”
前來覈查的兩名工作人員一個寡言少語另一個卻特別話多,即使沒有得到同伴的迴應也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兩名工作人員與數只蟲族戰士裡裡外外的展開細緻搜查,
“沒想到星盟這一次居然下血本連這麼年輕的空間聖者也捨得往蟲域派遣,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空空蕩蕩的室內除了正中心的傳送平臺之外並沒有任何隔間或裝飾,一目瞭然。
工作人員檢查了傳送裝置的控制檯。
貝蒂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記錄當中有傳送顯示,那這間封閉的傳送室很可能就要成爲他們的戰場了。
炎紋在衣物遮蓋下開始微微發燙,她已經做好了一擊必殺的準備。
“沒有”
“一切正常”
“也許是因爲36號空間站那邊的劇烈能量波動引發的連鎖故障效應,所以這邊纔會跳了一下,好幾個放地方因爲能量波動不穩定的原因都發生了系統誤報故障。”
確定這裡沒有可疑之後,一組工作人員終於離開。
靜靜等待了一陣,貝蒂等人才從天花板跳下來。
如果不是隱匿裝備夠靠譜,一準暴露沒商量,在這一點上還真是要感謝那些嘴巴毒辣但智商確實超羣的哥布爾人。
所有人鬆了一口氣,而被他們緊緊鉗制住的空間站檢修師卻怒瞪着雙眼齜牙咧嘴的努力試圖發出求救訊號,爲什麼,爲什麼,距離這麼近那些蟲族還有工作人員卻眼瞎了似得就是看不見也聽不見,甚至於能量掃描也沒有顯示異常,眼睜睜的看着友軍離開檢修師內心的崩潰誠實的反應在劇烈掙扎的四肢活動以及扭曲的面部表情上。
貝蒂一手捏住對方被卸掉的下顎骨,“誰讓我們運氣不好遇到你了”
這名工程師被鉗制住,心裡血淚奔騰,到底是誰運氣不好啊,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一次每週例行的核查檢修,怎麼就撞見了這麼一幫襲擊者。
貝蒂的手是滾燙的,捏住下顎灼熱的溫度從下巴一直傳遞到四肢百骸,秒秒鐘可能被燃燒殆盡。
這名檢修工作員的身體大部分已經承受了數次的燒灼,火焰如貼身的衣物覆蓋在他的身上緊緊的粘附着皮膚。
每當疼痛感使得他幾乎控制不住暈死過去的時候就會被水系異能者澆上兩盆涼水,水球包裹着腦袋洗衣機滾筒一樣的旋轉,在燒灼中保持着清醒。
這樣的水火兩重天折磨沒有幾個人能忍受。
“你們到底想怎樣”檢修師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水,“空間站已經關閉了,你們根本逃不出去。”
“你不用擔心我們,大不了一起玩完,再爆一個空間站也不虧。”
檢修師被哽到了,“其實你們不用這樣,你們放了我,我可以帶你們去逃生膠囊儲備艙,你們還有機會逃走。”檢修師試圖爲自己贏取機會。
“我們都是人類,我沒有必要爲了蟲族去拼命,相信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很有說服力”貝蒂帶着火苗的手捏着對方的下顎回道。
檢修師的眼中有亮光閃爍,“真的,只要你們可以放了我,我立刻帶你們去膠囊艙,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然而下一秒檢修師就絕望的又咳出一口老血。
“可是我們暫時還不打算離開。”坐膠囊艙彈射出去然後被蟲族艦隊當作靶子射成篩子嗎?
貝蒂明豔似火的美麗臉龐在檢修師看來比人蟲雜交生出的變種還要可怕。
不怕敵人強,就怕敵人不怕死,連自己命都不在乎的人最特麼嚇人。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再考慮要怎麼樣。”貝蒂將檢修師交給另一名探索者,轉身後繼續嘗試着與墨夜聯繫。
貝蒂看着手背上隱沒在炎紋下的印記,除了本人之外這是一個肉眼看不見的印記,墨夜留下的精神力烙印是貝蒂此時能想到的與墨夜取得聯繫的唯一方式。
“副團說過在危機時刻可以觸發精神力烙印她就能知道我們在哪兒,我們是不是應該試一試”
現在這情況要說生命危險好像又談不上,要說沒有危險又顯然不是。
貝蒂看向其中一名探索者,“你來。”
當精神力烙印被觸發的一瞬間在空間站廢墟殘骸之中的墨夜立即有了感應。
墨夜一直在等着貝蒂那邊的訊號,既然精神力印記的聯繫還在,也就意味着精神力烙印的觸發不受影響纔對。
墨夜看着手裡還握着的金屬片,眉尾微微上挑,精神力烙印觸發也就意味着屬於墨夜的精神力波動會出現在37號空間站內。
36號空間站對於墨夜的精神力有着特殊的感應,37號的精神力矩陣亦然。
這也就意味着貝蒂他們的所在位置此刻多半是要暴露了。
墨夜無奈的搖搖頭,希望他們最好反應快一些別被逮住了。
“貝蒂他們在37號空間站”
“貝蒂他們聯繫上你了”羅羽寧的第一反應是高興,接着愣了愣然後眨巴眨巴眼,側頭望向星空另一端,呃,不是很遠,乘坐飛行器的話大概也就兩三分鐘的航程,可是此時此刻兩個空間站之間可是橫着一大波蟲族大軍,他們到底是怎麼在衆目睽睽之下飛過去的?
厲害了我的火焰女!
墨夜扭頭看向剛剛進食完畢的小黑。
蒼白少年舔了舔脣,跳動的靈魂火焰中滿是饜足,顯然這隻高級格羅亞的靈魂讓小黑久違的享受了一頓大餐。
而這隻格羅亞的記憶連同靈魂一起被小黑接收了。
“每一個空間站都有相互聯繫的空間傳送裝置”
小黑微微側頭那邊表情也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在回味,半晌後才說出一句話。
“這裡有空間傳送裝置?”羅羽寧驚呼。
墨夜聳聳肩,即使原本有,現在也不一定還存在,可以試着找一找。
除了墨夜沒有人可以看見小黑,於是一衆人隨着墨夜的眼神一同看向一團啥也沒有的空氣。
跟隨小黑指出的方向,墨夜找到了原本是空間傳送室的艙房,大半空間暴露在太空中,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完好無損的樣子。
“墨墨,這還東西還能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