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土法制丹

狄峰自從再次踏入地底洞室之後,便真的再未踏出一步,期間除了進入過星戒空間幾次與收集怪魚之外,他基本都是處在修煉之中。

如此冬去春來轉眼便是兩年有餘,這天山谷內依然是綠樹成蔭百花爭豔,狄峰從出口輕縱而下,其身姿竟然有種說不盡的瀟灑自然,兼有一股淡淡的出塵飄逸之感。只是他的全身卻只剩下半條短褲而已,看起來有些狼狽的模樣,而原本的短髮又變成了披背的銀色長髮。

再次來到當初的那潭清泉旁,他一臉平靜的打量着水中的倒影,只見個頭又比兩年之前高出半尺,神眼不僅變得更加深邃明亮,而且有種攝人心魄的神秘力量。

回想這兩年來的收穫,可以說是有苦有樂亦有甜,同時還有一絲的不甘與苦澀。在起初的一年半的時間內,他的修煉可以說是異常順利,在怪魚屍體的輔助之下,他的修爲一路飆升,直至一舉衝破到了功法第四層。

原本他還想繼續衝擊,然而在《歸元訣》突破到第四層之後,怪魚屍體的輔助效果卻是驟然下降,直至最後還不如自己正常的修煉有效。

對此他也請教過戒靈,雖然戒靈從未接觸過修煉與功法,但它與羅清玉相伴多年,其見識自然不凡。在經過一番剖析之後,總算給出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理解。

它認爲並不是怪魚體內的靈氣失效,而是由於隨着狄峰功法境界的突破,使其自身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大增,因此再煉化怪魚體內凝聚的那絲靈力,明顯已經跟不上狄峰自身吸納與煉化天地靈氣的速度,所以這才造成了失效的錯覺。

狄峰結合自身對照,覺得戒靈所分析的也算合理,不過他仍是有些不大滿意,因爲直覺告訴他應該還有其他原因,然而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也只能暫時不了了之。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還是不得不在洞室之中繼續堅持了大半年,因爲他的境界需要穩固。而沒有了怪魚的輔助效果,修煉的速度是一落千丈,簡直緩慢到令他有些發狂的地步。而每次在感應着體內那團似乎絲毫不漲的靈力,他才真正體會到修行的枯燥與艱辛。如此在完成了四層境界的穩固之後,終於耗盡了他最後的一絲耐心,因此便果斷的終止了修煉走出洞室。

雖然這後續半年多的時光,在修爲上的收穫不大,然而卻在神識上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一是由於修爲境界突破到第四層,也就是突破到了聚氣中期,神識之力竟然暴漲了倍許之多。現在他的神識在完全鋪開之後,已經可以覆蓋身週近半里的範圍。

二是神識感應的強度急劇增強,不但對神識覆蓋範圍內的事物感知更加靈敏,而且還對身週二丈之內事物清晰感知,同時對自身靈力操控也更加精細。例如可以將之細化成比髮絲更細數倍的靈力絲,而且還能同時操控數道甚至是十數道,這是他在突破之前根本無法的。

另外,也不知是修煉《星神訣》原因,還是修爲境界突破到聚氣中期結果,神識之力竟然產生了一次蛻變。除了感知變得更加清晰敏銳之外,竟能在收縮凝聚之下不僅能穿透一些物體,而且還能透視其內部一些細微構造。

例如集中神識便能穿透數尺深的土層,並在識海中清晰的呈現出土層之下的一些事物,還能看清一片樹葉之內的汁液流動與纖維結構,同時還能直接內視自身的血液流動,以及經脈之內流轉不息的五色靈力。這些他之前雖能模糊感應,但卻根本無法如此清晰的呈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他不知道這種變異是否還屬於正常,因此又爲此而求教於戒靈。然而戒靈卻說他是走了狗屎運,竟然能在聚氣期內便已經觸摸到神識入微級的門檻,同時也證明他在神魂上卻有遠超常人的天賦。恐怕這也是戒靈第一次稱讚於他,這不禁令他欣喜不已,也着實體會了一把內心的滿足感。

而通過戒靈的一番解釋才明白,原來神識之力也分等級,基本大致可劃分爲模糊感知、清晰感知與入微感知,而入微級又細分爲入微入門、入微小成、入微大成以及入微圓滿。

若是神識之力一旦真正達到入微級,便可掌握更加細膩與精準的細微操控,這在修仙界稱之爲微操。而這項能力將會對施展法術、煉製丹藥、佈設陣法、製作符篆等等諸多方面都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然而具體有如何好處它卻又無法說的很清楚,畢竟它也只是一隻從未修煉過的戒靈而已。

……

在將自己的思緒整理好之後,狄峰便迅速向着山谷中央的密室行去,時隔兩年他又再次見到周玉生的元神。

不過此次在他的神識感應中,周玉生的虛影已不再模糊不清,竟能透過一層薄霧看清其內迷你的人形虛影。原來周玉生竟是一副面貌清秀的儒生模樣,美中不足的是給人一種過於陰柔之感,並且雙目之內還藏有一絲陰狠怨氣。

“呵呵,狄峰你終於回來了!這次閉關如此之久,想來應該收穫不小吧?”周玉生在見到狄峰之後,便有些急切的問道。

或許是他以爲狄峰看不清其面容,而在說出這番溫和的話語之時,竟然毫不掩飾其眼中的一絲貪婪之色。

狄峰的心中雖有疑惑,然而表面之上卻依舊平靜無波的回道:“還算可以!總算不負所望的將功法推入了四層之境,如此便不耽誤修習相應的法術了。”

“好!好!如此便好!”周玉生一連幾個好,欣喜之情已經溢於言表。

而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日裡,狄峰便在周玉生的口授之下,開始了各種法術的修習。

火焰術雖是低階法術,但卻其中相對較爲複雜的一種,因此爲了讓狄峰能循序漸進,同時也爲了滿足狄峰對於各種法術的渴望,周玉生便選擇先從一些簡單易學的法術入手。

經過數月的口授與指導,周玉生髮現狄峰不但勤奮而且悟性很高,同時對於自身靈力的掌控也很到位,因此學習各種法術非常快速。

對於各種輔助類的法術,例如驅物術、輕縱術、定身術、靈罩術等,竟然是順利之極,尤其是神魂類的法術,例如迷魂術、攝魂術、靈視術等,他幾乎是一學就會一點既通。

只是令他倆都非常鬱悶的是,一旦在接觸到五行法術之時,例如迷霧術、沙化術、點金術、化雨術、火焰術等等,竟然始終被阻擋在最後一關而無法完成結術。儘管過程之中指訣與咒語幾乎是完美無缺,以及對於靈力的操控更是連周玉生自己都自愧不如,然而卻始終在這最後一步功虧一簣。

在經過兩人仔細的查找分析之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靈力的品質問題,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出在狄峰自身的資質與所修的功法上。

雖然在理論上聚氣四層已達到施展法術的門檻,然而狄峰的體質與修煉的功法卻又不同,不僅是五行俱全的全屬性靈根,而且是修煉的全屬性功法《歸元訣》,因此才造成體內的靈力多而不精雜而不純,相比其他主修單一屬性的同階修士而言,在精純度上自然要低上許多。

既然查找到了原因,那麼解決辦法有兩種,一是再次凝鍊靈力,提升靈力的品質。然而此法卻需要藉助一些外力手段,又或是修煉一套煉體功法。顯然這對於目前的狀況來說根本行不通,因爲根本沒有相應煉體功法,也沒有任何的外力可以藉助。

第二種方法便是再次提升修爲境界,通過功法的晉級來提升靈力的品質。既然聚氣四層的靈力品質不夠,那便突破到功法五層,若是五層還不行也只能繼續突破到更高層。

不過此時狄峰卻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因爲能輔助修煉的怪魚已然失效,而若是通過一味的苦修積累,那麼以狄峰糟糕的修煉資質,恐怕在數年之間無任何希望再做突破。

最終周玉生只能拿出他煉丹世家的手段來,口述了拓脈丹與固經丸的詳細配方,以及一套最簡易的合成藥丸之法。

原本這兩種丹方的主藥,是需要用到修士的火焰術來提煉藥液,以及地火丹爐來煉製成形。然而狄峰此時不但無法施展火焰術,更沒有煉丹爐與地火,因此也只能用最原始的研磨水洗來提煉藥液,用最簡單的混合揉搓之法來製作藥丸,只不過其藥性與品質自然要下降很多。

好在劉萬年還在密室不遠處遺留了一片小藥園,而其中藥草的種類還算齊全,因此在周玉生的指導下,竟然將這兩種丹藥所用到的藥草全都找齊。同時在尋找藥草之際,狄峰也將這藥園內數十種藥草認全,並將它們的特性藥理都瞭解清楚,這也算是他的第一堂藥草啓蒙之課。

之後狄峰便走出山谷,第一次遠行來到了一處集市之中,並利用沿路抓捕的一些野兔與野雞,換取了一身衣物與一些日常用品,以及製藥所需的必備物品等。然後他又回到谷中,並在周玉生的親自指導之下,開始了他的土法制藥大業。

首先,他分別將這些藥材碾碎成沫,並將它們融於清水之中,再利用準備好的細沙布將其中的雜質濾淨,最後又放置於陽光下曬乾。在收穫了各種藥粉之後,便根據配方要求的用量進行分類,然後又將它們混合在一起,並摻入適量的清水和勻。最後將之揉搓成一個豆粒大小的藥丸,置於通風陰涼處晾乾。

如此經過數十天的努力,終於收穫了第一批土製的藥丸。他兩指輕夾着一粒還算圓潤通透的小藥丸,置於眼前不斷的打量與欣賞,聞着那股濃郁的藥香味,他終於流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

接着他便大口一張,竟將這粒他親手調製的拓脈丹,直接丟入口中吞嚥下腹。而隨着藥丸的入腹化解,頓時一股強勁的藥力從體內升騰而起。狄峰此時不禁立即盤腿坐下,然後集中心神開始全力煉化這股藥力。

狄峰事先根本沒有預料到一粒小小的藥丸,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藥力,此時他只覺得全身經脈在這股藥力的刺激瞬間大展,並且還有一絲隱隱的撕裂之感。雖然早有周玉生的提醒,但在自己親身體會之時,卻還是感到緊張不已,因爲經脈一旦受損那可不是小事。

隨着全身經脈的突然大張,周邊空氣也隨之發生劇烈的震盪,只見無數的靈氣絲爭相涌進他全身的經脈之中,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吸力牽引一般,並在他身周形成數個無形的旋渦。

此時狄峰也只能被動接受,收緊心神全力以赴的煉化靈氣,好在這股藥力不僅僅只是拓展人體經脈,同時還能激發人體潛能的功效,因此他的煉化能力遠比平時提升數十倍,如此帶來的修煉速度自然是迅速無比。

當這粒丹丸的藥力徹底消退之時,時間已經足足過去了整整的一晝夜,雖然過程有些驚險,但感應着丹田內明顯增長了一圈的靈力團,狄峰卻又心滿意足的笑了。他在心中盤算着這一天一夜的收穫,估計比平時打坐修煉一個月的收穫還多,這讓他忽然覺得冒點風險也是非常值得。

狄峰事先根本沒有料到,利用丹藥修煉的效果竟然要比怪魚還要強大,只不過唯一的遺憾是,每消耗一粒拓脈丹便要立即吞服固經丸來固本培元,否則連續使用拓脈丹真會撕裂經脈。而要徹底消化一粒固經丸,則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如此修煉的速度自然有所降低。

不過狄峰修煉《星神訣》後發現,身體吸納的這股星辰之力,竟然能加速消化固經丸,而且似乎對於受損的經脈亦有修復功能,如此便又將時間縮短至兩天便可服用一粒拓脈丹,因此修煉的速度又急劇上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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