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高處一片陰霧籠罩的區域,正盤坐着一位面色蒼白的青年,並在其身前半空懸浮的一杆小幡,而且小幡的四周還有環繞着八杆同樣的幡影。然而就在分身拔出第一道陣幡之時,其中的一道虛影便突然消散,這讓青年頓時一驚,便立即向着下方的一位中年大漢進行傳音。
大漢此時正在一片陰霧之中潛伏,暗中觀察着商隊中的那位凝氣中期老者與鬼物的激戰,而老者已然面色蒼白額頭滲汗,體內法力明顯已經消耗過度。
“什麼?商隊之中竟然還有人能破開法陣?”在聽到青年傳音之後大漢明顯一驚,然後在略一思索之後回道:“既然九陰大陣已破,那你便過去查看一番。切記!不可莽撞!等我將這裡徹底了結,便來與你會合!”
青年在聽到大漢的傳音之後明顯一喜,然後隨手一揮便將那杆幡旗收起,原本環繞在它四周的幡影也隨之消散,接着他便朝着狄峰所在的方位直奔而去。而下方陰霧之中的大漢,在給青年下達了指令之後,似乎徹底失去了繼續等待下去的耐心,隨即便祭出了一柄巨大的鬼刀,向着被鬼物圍困的老者狠狠斬去。
然而老者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不但經驗豐富而且反應迅速,竟然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必殺一擊。這讓大漢頗爲意外,同時也感到一陣心煩,特別是青年傳音有人破陣之後,他的心中便升起一絲淡淡的不安感。
於是他便無心再與老者繼續消耗下去,出刀的速度與力量也是一刀狠似一刀,這讓原本就已法力大損的老者更是無力招架。如此數十個回合之後,老者雖有一件高階盾牌護體,然而也是被震出內傷口嘔鮮紅,看來落敗也只是時間問題。
……
此時的狄峰正處在一片濃郁的陰霧之中,正與身周巨量的鬼物纏鬥着。自從被他拔除了其中的一杆幡旗之後,陰霧之中的空間之力便已消失,然而卻依然具有禁錮神識之效,因此令他感覺頗爲難受與壓抑。戰不多時他擺脫了衆多鬼物的糾纏,奔向另一杆幡旗的位置。
然而在解決了一位守護陣基的修士,伸手抓向這杆幡旗之時,狄峰頓時有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於是他果斷的放棄抓取幡旗,縱身一躍便從原地消失不見。隨即只見一位面色蒼白的青年,頭頂懸浮着一杆幡旗緩緩現身,手中緊握着一柄長劍刺向他原先所在的位置。
當青年發現失去了狄峰的形跡之後,心中頓時有種強烈的不安與危機感,於是立即催動頭頂的幡旗,想將自己的身形再次隱藏起來。
然而此時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冷哼道:“哼!現在想走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原本青年還想御劍攻擊,然而卻見他突然雙手捂住腦袋慘叫起來,隨即便在數道劍光之中化成碎片。從青年現身到被擊殺,整個過程也不過數息之內便已完成。其實青年也是一位凝氣初期的修士,卻在狄峰的面前連一個照面都未堅持下來,足以證明他此時的真實戰力,恐怕已經完全媲美后期巔峰之境的修士。
隨即他便將青年腰間的儲物袋取下,又將那杆懸浮的幡旗與長劍強行攝取,並用封印符將之層層封印之後,收入了自己的儲物袋之內。接着又將那杆充當陣基的幡旗拔出,這才衝向下一個陰霧籠罩的區域。
如此在狄峰與分身兩人的快速突破之下,很快地面之上被陰霧籠罩的區域逐個消失,最終只留下商隊最前方的一個區域。雖然被陰霧籠罩的修士,只有少部分的真正身亡,然而絕大部分修士都已經到了法力枯竭的絕望邊緣。而此刻陰霧散盡得見天日,不禁有種劫後餘生之感,甚至還有人忍不住的喜極而泣起來。
此時突然聽到前方的陰霧之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之聲,衆多修士也紛紛將目光盯向這片陰霧。隨即便從陰霧之中衝出一道壯實的身影,手中還提着一顆血淋淋的腦袋,正是那位凝氣中期的老者,這讓在場的修士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大漢在看了一眼懸空靜立的狄峰之後,眼神之中竟然露出一股深深的忌憚之色,隨即便冷冷的開口問道:“閣下真是好手段!竟然在一路之上沒有露出絲毫形跡!”
此時的狄峰早已將分身收起,他可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將自己的這張最大的底牌暴露出來。
聽到大漢的如此一說之後,狄峰便淡淡一笑道:“呵呵,一些收斂氣息的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
“哼!想來我那二弟是被你所殺吧?”
“如果你說是那位面色蒼白的青年,恐怕是被在下給斬了!”
“哈哈,好!那我倒是要向道友請教幾招了!”說完只見那柄巨大的鬼刀便狠狠的斬向狄峰。
然而狄峰見此卻是異常平靜,瞬間扔出一道劍光將之穩穩接下,然後又是數道劍影激射而出直奔大漢,同時口中冷哼一聲道:“既然道友找死,那便留下給你二弟陪葬吧!”
然而這位看似凶神惡煞的大漢,在見到狄峰連續祭出數道威力強勁的飛劍之後,竟然瞬間將自己的鬼刀招回,同時祭出一件飛行法器,一溜煙的向着遠處疾射而逃,轉眼間便已消失無蹤。這令狄峰很是無語,同時也令在場的所有修士都是爲之一愣,隨即便又暴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之聲。不過其中也夾雜着一些修士憤怒的叫罵聲,以及無數的竊竊私語,似乎是在議論與叫囂着要追擊報仇等等。
雖然狄峰對於這些人的情緒很是理解,畢竟剛剛失去了親人與朋友,然而卻對他們的想法滿是不屑與嘲諷。他此時可沒有任何追擊圍剿的想法,畢竟對方稱呼那位青年爲二弟,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的結拜兄弟?若是冒然追擊說不定正好落入對方的埋伏之中,因此他纔不會幹那種爲了區區虛名,而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的蠢事。
於是他纔不管其他人怎麼議論,繼續緩緩的走入那片陰霧之中,並將最後的一杆幡旗拔出收入自己的儲物袋中。隨着陰霧消散緩緩露出了其中的所有修士,發現那位領頭的大漢隊長,雖然因法力枯竭而渾身抽搐,但畢竟還活着,這不禁讓狄峰的內心爲之一鬆。
然後狄峰伸手一指,竟然隔空向着大漢體內注入了一道法力,令其立即恢復了自由行動的能力。於是狄峰冷冷的開口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召集商隊即刻啓程!”
大漢也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同時也有對狄峰發自內心的畏懼,竟然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並在躬身應是之後,便立即召集衆人迅速啓程。狄峰對此十分滿意,獨自一人在前方開路,直至商隊徹底走出‘一線天’的範圍。
正當狄峰覺得商隊已經安全,便欲再次踏上獸車繼續靜修之時,卻見兩道身影激射而至,竟然是那位冷傲少婦與酒肉大漢,狄峰見此是一臉的疑惑。
只聽那酒肉大漢抱拳一禮,張開滿是油膩的大嘴說道:“道友有禮了!在下與這位棲霞仙子有意聯合一些道友,去剿了那處劫匪的老窩以除後患。而此番前來是想恭請道友爲我們的領頭之人,以帶領我們懲惡揚善報仇雪恨!”
“哦?那你們就如此肯定能夠尋到他們的老巢?”狄峰此時在心中冷笑不已,然而表面之上卻依然平靜無波的問道。
“這點還請道友放心!當時我有意放走了一位他們的遊騎,並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種特殊氣味的花粉,而我訓養的這隻幻月蛾,便能夠沿途追蹤這股氣味。”說完只見少婦那隻潔白的玉掌之上,竟然憑空出現了一隻美輪美奐的五彩飛蛾。
“五彩幻月蛾!”狄峰見此不禁驚呼道。
“道友果然好眼力!”少婦竟然少有的微微一笑道。
“不過我聽說幻月蛾以幻術著稱,然而卻從未聽說過它有追蹤氣味的能力?”狄峰此時一臉疑惑的問道。
“呵呵,這個道友就有所不知了!幻月蛾在採集靈藥靈草的花蜜之時,會在花粉之上留下自身獨特的氣味,用以標記自己的領地。而這種氣味也只有它自己能分辨出來,於是便可利用它接觸過的特殊花粉來進行標記與追蹤。”
“在下真是受教了!據說幻月蛾在達到七彩之後能以幻成界,也不知是真是假?”狄峰繼續追問道。
“雖然只是一種傳說,但卻真實存在!妾身曾經翻閱過相關典籍,其中有過一段七彩幻月蛾的記載,據說其幻界能困住一位元嬰期修士。”
“哦?還真是厲害!不知道友可否願意轉讓一對?價格方面好商量!”
“這……”少婦似乎有些爲難的情緒。
而這時站立一旁的酒肉大漢,卻等得有些不大耐煩,於是便趁機打斷道:“道友,不知剛剛在下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
“沒興趣!”狄峰此時冷冷的回道。
其實狄峰心中早已看清,此人看似酒肉不忌粗魯不堪,實則滿腹的陰謀奸宄。此次他雖以懲奸揚善爲名拉攏衆人,實則是在利用他人爲他自己謀利而已,估計這位少婦也是被他蠱惑利用了。
“還請道友憐憫衆人痛失親友的心情,並鼎力襄助懲惡揚善的仁人志士!”
見酒肉大漢說的是一臉的大義凜然,狄峰不禁從心底升起一股惡寒,隨即一股極強的煞氣衝體而出直將大漢震退數步。
這時他的雙目冷冷的注視着大漢道:“哼!你想如何我管不着!但不要再來考驗我的忍耐力,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而大漢與他身旁的少婦,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嚴寒,頓時如墜冰窖渾身顫慄不止。這種感覺簡直如同面對一位高階修士,此時他倆才明白與狄峰之間的實力差距。尤其是大漢的內心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再多說一句,恐怕對方便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