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的心思只是一閃而過,即便是雷諾恐怕也沒這個氣魄與狠心,十萬平方公里內有多少座都市?又有多少條生命,真要是把這顆所謂的炸彈引發,那是場巨大災難,到時候即便雷諾能登上權利寶座,又有什麼用?這場災難足以損壞索瓦娜在星際中的地位。
不過雷諾自有一翻打算,既然這個東西危險,那麼應該勸基辛格把堡壘開到外太空去,堡壘有能量防護層,可以抵消大氣層帶來的震動,可以安然地開出去。最好把這個堡壘在外太空引爆,那就實在太美妙了,這堡壘凝聚了基辛格多少的心血呀?失去了堡壘,你這老傢伙就等於失去了耀武揚威的本錢。
而此刻基辛格面色不變,似乎並沒把眼前的危機放在眼裡,易水寒不想失禮,連忙非常鄭重地道歉:“十分對不起,基辛格閣下,沒想到家族的測試是這樣的危險,而正如您所說,我懷疑家中有人對我不利,通過這次測試來剝奪我的繼承權,在這種情況下您更要幫助我,只要您能幫助我擺脫不公的命運,我會盡一切可能報答您的?”
基辛格鎮定地轉過頭來,看向易水寒,在他雙眼的注視下甚至叫易水寒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這個時候他不能慌,只能冷靜淡然地與基辛格對視。
過了好一會,基辛格嘆道:“現在即使我不應承也已經晚了,稍後我將遣散所有的堡壘閒雜工作人員,把這裡升到外太空,外面的人還不知情。年輕人,你就跟在我身邊吧,至於雷諾你可以回家了,這裡並不適合你。”
易水寒疑竇重重地看了眼這位老人,這位基辛格難道就不怕雷諾放出口風?說這堡壘內有顆不穩定炸彈,只要有人冒險攻擊堡壘,造成一定晃動就可能叫基辛格和堡壘以及自己煙消雲散。
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呢?難道就那麼信任雷諾嗎?
接下來,一切都在即緊張又嚴密的情況下運作,對外只說成堡壘要立行公事測試防禦體系,所以要把它升到外太空去。一切必要人員就位,伴隨着巨大的反磁力裝備運轉,基辛格的府邸徐徐向着高空升去。
雷諾拍了拍易水寒的肩膀叫他放心,接着他回去向精靈老婆報信,臨走時有些失望,沒想到基辛格真的把堡壘開出了星球,做爲當權者爲了星球安全以及不必要的負面影響都會這樣去做的,想不到的是基辛格帶着易水寒也跟着堡壘去到外太空,如果能把易水寒帶回去,自己肯定會放出口風,或僱傭星盜解決掉堡壘,不過他還沒喪心病狂到不顧精靈老婆這位“親戚”的死活,
看到雷諾的眼神,易水寒知道他不會有所行動,可心裡倒比較擔心那個西拉里亂來。
喧囂歸於平靜,堡壘中只剩下必要工作人員,巨大的防護能量層也啓動了,由於堡壘體積十分巨大,所以如同在地面般平穩,暫時還涉及不到危險。
基辛格帶着易水寒來到一處平臺,這裡有兩張藤椅,示意易水寒坐下來,基辛格也半躺在藤椅之上。
兩個人就這樣望着天空,易水寒感覺很舒服,由於有能量防護層,堡壘外圍也有空氣存在,兩個人欣賞着天空由藍變黑漸漸星光浮現的景象。
良久,基辛格似乎對着天空又似乎對易水寒道:“人老了,疲倦了,有時候看看星空真是羨慕這些星星可以亮那麼久,再高修爲也沒多大用處,人還是要死的,即使有能力延長壽命然而一直在一個環境中呆着也會感到累的。”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突然,基辛格問了一句。
易水寒心中激靈一下,難道基辛格知道了自己身份?這怎麼可能?連忙裝做驚訝的樣子道:“怎麼?您這就把我的名字忘記了嗎?我叫木風呀。”
“不要隱瞞了,我已經調查過,木家根本沒你這位人物,也根本就沒有爲了繼承權而搞測試的傳統,你大概會驚訝跨越了大半銀河距離我是如何這麼短時間內就調查清楚木家的一切,其實這也很簡單,因爲我算是半個木家人,人們所瞭解的勢力分佈,根本就是錯誤的,銀河其實壟斷在幾個勢力手中,各個國家早就被架空了。木家就是其中的一個勢力,而我管理的只不過是木家在天使帝國的分部之一,很不湊巧叫我撞到一個自稱來自木家的青年,而且還有着很深厚實力,通常木家的人到這裡只會來找我。”
真是語不驚人不罷休,易水寒騰身站起,眼神有些慌亂,沒想到自己撞到了槍口上!
“坐下來,年輕人,聽我把話說完,其實我已知道你叫易水寒,上頭傳下話來,叫我格外關照你,否則我怎麼會在這裡輕鬆地和你聊天呢?”
“啊?連我的名字都知道了?”易水寒驚叫出來,接着反而冷靜下來,點了點頭道:“我似乎知道是誰在後面幫我了,我的幹爺爺其實是木老爺子。他自稱木先生!”
基辛格坐了起來,鄭重地道:“難怪,我還奇怪爲什麼上面傳來消息叫我格外關照你,幾乎把你的待遇等同木家的少家主,原來和木家老祖宗有這層關係。按輩分你恐怕要和現在的木家家主一樣,即便少家主見到你也要稱呼聲族叔,雖然高高在上的老祖宗最不在意這些輩份,但木家的傳統以及等級卻十分森嚴,不允許任何人壞了規矩,哈哈,這樣算起來咱們兩個還是平輩呢!”
易水寒有些尷尬,自己是抱着謀害基辛格的心思來的,卻沒想到大家原來還有這層關係與淵源。
“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並不是有意冒充木家的人,起初只是爲了好玩,接着遇到了雷諾的精靈老婆,她希望我幫助雷諾奪得你的地位。”
基辛格大笑道:“我的地位全是木家給的,即便我不在也會有新的木家人頂替我,雷諾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可惜他太執拗了,即便現在變得圓滑多了,也是執拗得圓滑,對這個族弟我還真是恨不起來,就像是一位老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做傻事一樣。哎!人們只能看到權利,卻不知道權利後面承擔的責任,銀河的幾大勢力付出了多少纔可以走到今天這步,沒人知道他們的辛酸,那是幾代人的付出,甚至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來成全別人,這種事情很常見。”
易水寒對木家的瞭解很不全面,就算對木老爺子他也很不瞭解,因爲爺倆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單方面的灌輸和教育,根本也沒時間問太多木家的情況。
恍然間,易水寒叫道:“這裡是不是太過危險,雷諾的精靈老婆已經精神分裂,她要是發起瘋來,恐怕沒人能預計她會做什麼。”
“放心,易水寒,我們很安全,你那個潘多拉合金根本沒那麼危險,裡面包含的信息是星際座標,只是破解起來很麻煩罷了,我手底下那幫人可不是吃白飯的,給他們一些時間,估計很快會得到結果。至於叫雷諾回去,那本是想借他的口說明我到外太空處理危險玩意來了,什麼襲擊我跟本不怕,來了更好,肅清一下我的敵人。說句心裡話,老頭我在索瓦娜呆膩了,想換換地方旅遊度個假什麼的,正巧趕上你這件事,你帶來那東西應該是個鑰匙,肯定與某處遺蹟有關,索性我也跟着去看看。”
“啊?原來之前的那一切都是演戲?”易水寒再次打量起基辛格,彷彿剛認識般。
基辛格捻着鬍鬚,老謀深算道:“聽你說雷諾想爭我這個位置,那我就給他個機會,等會傳信息回去公佈叫他暫時代理我的一切,這樣很多人的矛頭會對準他,也叫他的那位精靈老婆去操心一下,那個女人的小動作以木家的勢力怎會察覺不到,又怎會放在眼中?早就把一切都摸清了,精靈跟人類玩心眼始終還是太嫩。”
接着基辛格爽朗地大笑起來,彷彿要把多年政治生涯的疲倦心情一掃而光。
易水寒心道:“能夠把握全局,並且巧妙轉化矛盾,還真虧他能想得出來,去和我度假?那個精靈婆婆西西里還真就鬥不過這隻帶着龜殼出遊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