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馬術比賽的人,除了與自己相關的選手意外,其他人關注的自然都是自己所喜歡的選手。
其中駱樂的人氣最高,關注他的人自然最多。
他發生了失誤,所有關注他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來。
伍安隅作爲他的母親,也聽過他要拿下第一名的承諾,對他的關心自然不會比其他人少,她甚至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
“放鬆,別擔心。”駱琛輕輕掃掃她的手背。
伍安隅這纔想起來,自己緊緊地握着駱琛的手。
“嗯。”她輕哼了一聲,握住他的手的確是放鬆了,可是臉上的神態卻絲毫沒有放鬆。
那雙灰色的眼睛,透過望遠鏡專注地觀察着駱樂,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了什麼瞬間。
雖然弄倒了障礙,不過沒有造成大的意外,比賽仍舊可以繼續。只是駱樂顯然受到失誤影響,他的狀態顯得不太好。
而且不僅僅是他,就連馬兒的狀態也受到了影響。
“駱樂現在很努力調整狀態,相信他吧,他可以的。”駱琛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
他說得很慢,聲音沉沉的,有一種很安穩的感覺。
“他知道不能太急,穩住七月的情緒纔是關鍵,所以他現在的步調有些亂,等他跨過這個障礙,再到下一個障礙面前,他一定可以完成調整。”
“安,我們的兒子很出色,不必太過擔憂。”
伍安隅怔了怔,她的目光終於從遠處駱樂那裡,回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
望向她的時候,他的目光依舊溫柔,淡淡的,似夜空中流淌了億萬年的銀河。而且,他的眼神裡頭有着對駱樂堅定的信任。
他堅定地相信駱樂可以擺脫困境,堅定地相信他能夠實現他的承諾。
“媽咪,哥哥一定可以哦!”坐在駱琛大腿上的駱星星也扯着嫩嫩的聲音說。
她還不懂現在遇到的問題是什麼,她的相信全憑對哥哥的喜歡,也全憑對父親的信任。反正爹地說什麼都對,哥哥什麼都行。
“嗯。”
伍安隅對駱星星點點頭,也微微轉過頭對駱琛笑了笑。駱琛沒有以笑容迴應她,而是迴應了她一個吻。
蜻蜓點水般輕盈的一個吻,卻充滿了對她的寵溺,以及情難自禁。
那些總是留意他們的人捕捉到這一幕,心裡不由咿咿呀呀大叫:這夫妻的感情怎麼就那麼好呢?天天親都不膩嗎?看場比賽都第幾次了!
駱樂果然如駱琛所言,跨越了兩個障礙之後,他的狀態完全調整過來。甚至說,比之前的狀態更加好了,也更加沉穩。
先前的失誤,正是因爲他太過激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掌握了錯誤的時機造成的。
接下來的障礙,駱樂都完成得極優秀,他掌握了最好的節奏,隨後的表現甚至比弗蘭克都要優秀幾分。
已經結束了比賽的弗蘭克在休息區,在接受檢查的時候,偶爾往比賽的屏幕望過去幾眼。
駱樂發生失誤的時候,他暗笑了一聲,認爲駱樂已經出局,沒可能拿到第一名。可出乎他意料,駱樂竟然很快調整好狀態。
而且現在他的狀態竟然比先前開場時還要好!
看到駱樂的狀態越來越完美,幾乎是所向披靡的時候,他也緊張了起來。按照這種趨勢,駱樂可真的要超過他了!
還有兩個關卡,駱樂馬上就要到V形關卡,這個關卡是決勝點。
一旦駱樂放棄了這個關卡,積分再要追上去可不容易。這個是最難的關卡,可後面的關卡不是輕鬆能跨越,要做到不扣分幾乎沒可能。
他只能成功挑戰這個關卡,而且只能成功挑戰這個關卡。失敗的話,可比放棄這個關卡的損失還要大,排名前三絕對是無望了。
七月身姿矯健,姿態利落地踏過泥地,踩過水池,讓人聞風喪膽的“V字殺手”關卡即將來臨。
駱樂知道挑戰失敗便是一無所有,但他不逃避挑戰。他已經不是一年前的自己,現在的他有足夠的能力向這一道關卡發出挑戰。
駱家的人,永遠都不會屈服於挑戰之前。
駱家的人,只會以自己的實力、毅力以及勇氣將困難攻克,將挑戰成爲自己的成就。
駱家的人,不會不自量力送死,做沒必要的犧牲,但絕不怕死。
V形關卡已經出現在眼前,七月的節奏比先前快了一些,有足夠的衝擊力跳過這一道長達三米的障礙。
但節奏快,也就意味着跳躍點的把握必須更加精準,容不得有半秒的誤差!
關卡越來越近,駱樂俯身準備跳躍,那些心繫着他的人身體也不由學着他微微往前傾斜。
他專注地把握着節奏,感受到最佳的跳躍點,輕輕拉扯了一下繮繩。
七月的前蹄彎曲收起,後腿發力跳躍,一躍到空中,七月的後腿也都收了起來。
整個身體在障礙上方騰,空馬兒矯健的身軀自由地舒展開去,結實飽滿的肌肉在日光下綻放着力量的質感。
接着衝擊力越過了障礙,前蹄先着地,後退也立即跟上,沒有半刻遲疑,立即往前跑去。
整整一套跳躍動作行雲流水,流暢至極。力量與優雅相結合,人與自然完美融洽,有着一種直擊心靈的美感。
這一套動作雖然難度很高,可在時間面前一切都是公平的,也就只是稍縱即逝的時間。
看臺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以及驚歎聲。
駱樂已經迎接下一個障礙關卡了,大屏幕上仍舊在回顧他剛纔V形關卡的跳躍過程,而且是全方位,慢動作回顧。
不僅僅讓他的迷妹直呼過癮,也讓各個馬術愛好者激動得難以平復。
伍安隅不由熱淚盈眶,眼淚沒有掉出來,可是眼睛紅紅的。
她的內心很激動,也很感動。
“哇!哇!哥哥厲害!哥哥厲害!”
駱星星開心地拍着手掌:“媽媽,哥哥真的好厲害哦!我喜歡他!”
“嗯,哥哥最棒棒!”伍安隅立即笑着附和女兒,往她粉嘟嘟的小臉上吻了一下。
“我說沒錯吧?不必擔心他。”駱琛說。
伍安隅望向身邊的男人,他的目光一如當初,沒有絲毫變化。
她忍不住問:“什麼你那麼堅信駱樂呢?”
“因爲他是我們的兒子,將我們的優點都繼承了。”駱琛微笑着,往她靠近,吻上她的脣。
天啊啊啊啊!
他們又接吻了!
這都第幾次了?
他們到底來這兒看比賽,還是到這兒來撒糖的?!
那些留意着他們的人在心裡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