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甦醒

“方舟,仔細看緊醫療過程,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秦臻緊張的盯着屏幕上顯示的畫面,那裡正在進行着解凍基地成員的第一次任務。實際上他很想過去幫上一把,可惜限於他那點微不足道的醫療水平,也只待在這幹看着。

爲了這次實驗,秦臻和方舟準備的相當充分,各種各樣會發生的情況都被計算在內。人工血漿,基因修補液等急救物資也準備的相當充分。這裡特別要說一下基因修補液,原本,方舟截取了秦臻的部分基因樣本,是爲了培養一種生物機能補救藥水做的準備。可當秦臻無意中取出軍用藥包內那專門爲受傷士兵配備的針劑時,方舟馬上就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數據分析,這種針劑只要重新進行一定的調試,配合上基因片段,完全可以研製出新型的人體基因修補液。這大大減少了因爲培養生物技能藥水,而消耗的時間。從外面抓來的小動物身上進行的實驗可以看出,這種新型藥劑,對修補破損的身體,快速補充生物能量方面有着奇效,是最適合在解凍人身上使用的。

“少校,請你不用擔心,醫療過程經過了非常細緻的分析和模擬,絕對不可能出現失敗的情況。現在我們唯一要擔心的就是,這些冰凍人的身體情況到底如何,畢竟時間太長了,成功率很值得商榷!”方舟不擔心醫療的過程,最擔憂的是那些基地人員能否承受過環境的急劇轉變,脆弱的身體是否可以在正常環境中堅持下來。

“恩,這我知道!手術成果的機率有多大?我是說,讓獲救者完好無缺的存活下來的可能性!”秦臻也明白智能程序的意思,同樣相當關心這方面的內容。

“手術過程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安全係數相當高,可以放心。但解凍後,能否使患者活下,恢復健康,成功的把握我只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之間!”方舟盤算了一下,面帶遺憾的回答着。

這麼低!秦臻失望的緊皺着眉頭,這樣的成功率實在低於自己的預計。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說,三萬人裡只能有九千人真正活下來,這還不包括因爲手術失敗或是其他什麼的意外情況出現。要是隻有百分之二十的話,那就更少了!哎,要是這時候艦隊的醫療部門也在身邊就好了,憑着他們的先進技術,絕對能讓大部分的冰凍人完好無損的恢復健康。秦臻自嘲的笑了笑,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胡思亂想。要醫療部門在這,他早就回到心愛的旗艦上去了。也不知道,艦隊現在已經航行到了哪裡,有沒有找到主力艦隊?

“手術成功,患者沒有損傷,正在進行最後的修補治療工作,具體情況需要觀察後纔可以完全清楚!”就在秦臻遐想翩翩的時候,耳邊傳來方舟那驚喜的聲音。他連忙收起心思,透着屏幕觀察過去。

被第一個施救的是基地防衛部隊的一名二十三歲的普通戰士,之所選他,主要是因爲他年紀輕,身體相對強壯,健康,失敗的可能性最低。現在這個年輕戰士正靜靜的躺在充滿修補液體的水池中,嘴上連接着呼吸管道,身體上才插着數十根粗細不一的管子。一臺服務性機械體正站在池邊,時刻注意着患者的反應,計算機也不斷記錄着相關數據,爲以後的解救行動收集有用的資料。

從觀察鏡頭看上去,病態的蒼白顏色已經從他的身上逐漸退去,雖然皮膚的色澤依舊白的嚇人,但還是能看出比起原先要好了很多。心臟和體內其他器官的機能有逐漸恢復的跡象,一切表明,這第一個解救的人員正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看上去很正常,恭喜你了方舟!不知道,他需要待在修補液中多長時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看到手術成功,秦臻算是放下了擔憂的心思,面帶微笑的問道。算來,在這個基地已經待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平時只能和方舟這個智能程序聊聊天。他不否認方舟在知識方面豐富資料,但總說這些畢竟有些單調,無味。智能程序再人性化畢竟還是程序,在有些方面依舊和活生生的人是無法相比的。他現在就是想早點增加一些同伴,也能讓生活不再那麼孤單,寂寞。

“謝謝,手術確實非常順利!不過,這並不表示成功了,最關鍵的還是要等目標真正康復了才行。清醒的時間無法預計,可能是幾天,也可能是幾個月,一切都要看他自己了!修補液,不是萬能的!”方舟程序化的回答,只能讓秦臻聳聳肩膀,對方能這麼回覆他,已經相當不錯了!

有了一個成功的範例,秦臻的積極性算是被全部調動起來。他更加賣力的參與到整修裝備,修繕各類機械體的行動中。更多的冰凍人在條件許可下,被方舟從下部的冷藏室內提取出來,進行解凍。

不過,相關的行動,在連續解凍了上百人後就停了下來。一是,修補液和能夠存放病患的容器沒有那些多。二,則因爲,手術後的具體恢復情況依舊不明朗。在沒有更多成功範例的情況下,方舟包括秦臻本人,是不會冒失的一次性把所有人都開始解凍的。只有當這些,第一批的人能夠健康的行走在基地中,各類數據充分時,大型的解凍行動纔會正式展開。

“姓名……職位……所屬部隊編號……”三個月,整整經過了三個月的時間,第一個被解凍的士兵,纔算從修復池中爬了出來。在此其間,各種各樣意料之外的情況迭發,醫療組忙的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要不是它們都是機械體,正常的人類早就堅持不住了。在這段時間裡,秦臻也充分了解到方舟所說的成功率低是個什麼樣的概念。雖然,第一批的人員,全被成功解凍,但在接下去的修復過程中,難以想象的繁多病發症狀,就象黑暗的烏雲壓在修復室上空。看着一個又一個未來的戰友,因爲身體無法承受住病魔的折磨和器官自然衰竭的因素而最後失去了生命,他真有種心如絞痛的沉重感覺。一百個冰凍人,到現在還躺在修復池中的只剩下了十五個,這種成功機率,甚至比方舟推測的還要低許多。現在,秦臻正面對着第一個恢復健康的士兵,耐心詢問着。

“報告長官,我叫韓衛國,生於公元2017年三月,於2032年入伍,中尉軍職。曾參加過大小數十次戰役,獲得過三級衛國獎章兩枚,二級護國獎章一枚,一級英勇獎章一枚。所屬部隊爲中華護國軍第三編隊,六分隊四排排長。長官,彙報完畢!”已經恢復健康的年輕人,挺立着身體彙報道。

“不用拘束,請下坐下,中尉同志!”秦臻擺擺手示意對方坐下來。他第一次聽到對方彙報情況時,還暗中嚇了一跳。原本還以爲救醒的只是一個小兵,沒想到卻是一個軍官,還是個戰鬥英雄。這都要怪方舟這傢伙記錄的信息不夠詳細,所有中級軍官以下人員都統一標註爲戰士,根本沒有具體的情報,結果把他弄的措手不及。象這樣獲得過數枚獎章的戰鬥英雄,在原先的艦隊裡就是遇到高級軍官也會受到極大的尊重,更別提他這個只得到過一枚戰役參與者勳章的少校了!

“中尉,除了這些,這還記得什麼嗎?比如家人,親友……什麼的?仔細想想!”看到對方坐下,秦臻和善的繼續問道。

“家人?親友?”韓衛國皺着眉頭,沉默了半天了時間,才擡頭道:“對不起長官……想不起來!只要一思考這些東西,就一片空白,頭疼的厲害!”

“哎……算了!今天就到這吧!基地的保衛工作還需要你的努力!加油!”秦臻嘆了口氣,放棄了繼續追問的企圖。這些天來,他已經記不清楚是第幾次找對方問話了,可除了剛纔那幾句外,其他的東西什麼都沒有問出來。他已經對此感到失望,準備放棄了!

“對了,韓中尉!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能記起什麼話,請一定要告訴我!去吧……”看到中尉即將離開,秦臻又不由自主的提了一句。

韓衛國停了一下,對着秦臻行了個軍禮後,又默默的轉身出去,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其實現在基地根本沒有什麼好守衛的地方,沒有敵人,裡面的人也基本不外出。但象韓衛國這樣的職業軍人,不給他做點事情,只怕會閒的出現其他的心理疾病也說不定。既然人家願意巡邏,那就讓他去做吧,秦臻也不會去阻止。

“還是問不出什麼嗎?”等韓衛國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後,一直默默觀察着情況的方舟也從屏幕上冒了出來。

“是啊,還是老樣子,除記得那些基本情況外,其他的都想不起來!”秦臻懊惱的揉着額頭,現在這種狀況,是他所料不及的。被救醒康復後的韓衛國,除了依舊記得自己的身份和簡單的基本情況外,就只剩下了永遠不會遺忘的戰鬥本能和軍事素養,對於其他事情完全沒有丁點記憶。這種說不上是暫時還是永久的失憶情況,恐怕和常年被冰封在冷凍箱內,身體結構遭到巨大損害有關。雖然留下戰鬥本能的中尉,並不影響接下去的生活,工作。但秦臻還是希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個擁有着完整記憶的人。他現在只祈望,以後成功康復的人員,不會再有韓衛國中尉這樣的情況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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