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克守之心

青藍色光芒閃過,幾乎同時,武驚魂手中的氣劍已插在幾十步之外的馮山胸膛上,這是他血脈中星辰力量的流星奧義,他現在只接受到了這點皮毛,更多的信息恐怕要等修爲提升纔會出現。

馮山看着插在胸口的氣劍緩緩散去,乾枯的瘦軀噴出體內最後的血液。

轉身手指着武驚魂,不可置信地問道:“爲什麼要殺死我?”就連‘前輩’兩字也省去了。

武驚魂走到馮山身前,認真的臉龐感慨地說道:“我不得不得殺你,其實我並不是你認爲的石人渡劫化形,而是在一旁躲起來的凌霄劍閣的弟子,只有後天巔峰修爲。”

馮山跪倒目睜怒吼對他道:“我不相信!不可能的!你只有後天修爲,怎麼會渡劫、、厄,難道你、”,而後扭曲的臉糾結震驚地望着武驚魂。

武驚魂略嘴角帶一絲傲氣的微笑道:“不錯,正是突破傳說中的練體大圓滿而渡的絕命天劫;在你上次準備進入草叢時,因爲不是你對手,所以就決定臨危突破。”

馮山喘氣且失神地喃喃道:“想不到竟然真的有練體大圓滿的存在,那一直只是個傳說,今天竟然就在我的眼中見證了一位絕世妖孽的崛起”,突然噴出最後一口夾雜着血漬的本命真元化劍射向武驚魂,悲憤地歇斯底里道:“我事先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殺我?那就陪我一起死吧!”。

但是武驚魂經過了昨晚一系列事情的洗禮,知道人心險惡,怎會沒有防備呢?就見他白皙透亮的右手伸出,在真元之劍射到時,輕聲道:“劍盾”,只見手掌上散發氣力快速聚成一塊晶瑩的盾牌,這是他體內氣力精純的表現。

咔茨一聲,盾牌破碎,馮山看到大笑道:“就算你突破至大圓滿又怎樣,仍是後天而已,始終無法超越先天的,想不到我馮山一生竟能殺死未來的霸主,哈哈、、、厄、、、”,可是笑到一半就驚住了,他看見了無法理解的一幕,半身側倒,不瞑目地如前兩人一樣氣死了。

原來劍破氣盾後,射到武驚魂的手上,但是他抓住真元之劍,一捏就破碎消散了。他驚喜地看着沒有絲毫傷痕的掌心自語道:“想不到突破大圓滿,不僅覺醒了家族傳承與星辰系神靈血脈的力量,身軀也變得極強,看來靈器以下兵器的是傷不了我”。

再看到死不瞑目的馮山後,尷尬地喃道:“不好意思,這也是第一次嘗試,本來以爲會割層皮流血的,沒想到超過了我的預料”。如果馮山活過來,一定會被再次氣死的,竟然對死人還落井下石。

收斂神色後,又平靜地對着死去的馮山說:“除了怕泄露我突破大圓滿的信息,其實殺死你還有兩個理由;一就是你的那個師傅的恐怖謀劃已經觸犯到了三大宗門,說不定我們凌霄劍閣也有內奸存在,我不想他得到那件東西而破壞來之不易的平靜格局,;二來也有些私人原因,我不喜歡你的狡詐與惡毒,殺了也不會愧疚,同時對那件玄清門的重要物品也感興趣,既然機會就在眼前,我爲什麼要錯過呢?”

他說着令馮山本人恐怕也想不到的事情,同時也在認真地觀察馮山的屍體,最後確定了並不是詐死。因爲如果他還活着,聽到武驚魂的言說肯定會有一絲震驚而生理有所反應的。

他放鬆地呼出一口氣,非常地疲勞,不是身體而是心靈上的疲勞;而是昨晚的經歷加艱辛的突破,又有凌晨與馮山的鬥智鬥力等這些,都讓他心神感到勞累,就算大比期間,他也沒這麼專注過。

他而後又感嘆道:“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果然,生死期間有大恐怖,但同時也有着大機緣,想不到一夜之間就突破了大圓滿,打破了幾萬年來都沒人敢挑戰的天地意志的封鎖。”

而後來到馮山的屍體旁,將他腰間的儲物袋取出,但並沒有急着尋找重要物品,而是將附近其他兩人的儲物袋也收了起來。而後又回到坑地中,從焦土中找到了自己的儲物袋,還好劫雷只針對他,儲物袋只是受了些衝擊。又將將旁邊的重傷而死的玄清門弟子的儲物袋收取,藉着撿起幾件靈器,包括那件珍惜的寒風旗。

武驚魂撿了所有的‘死人財’後就準備離開,他要深入蠻荒接着尋找含有陰極靈地的地煞陰脈,找到雲陽果救治爺爺。但是剛走幾步又轉身看着這片不大的場地,眼神閃爍片刻後,伸手展開,撲哧一聲竟生出一朵火花,這是氣力壓縮摩擦產生的。他將火花輕輕丟向草叢周邊,毀滅了他渡劫的一絲痕跡。至於其他的打鬥跡象與屍體則不用他操心了,會有蠻荒中的鳥獸蛇蟲等幫助解決的。

這裡是一個天然的溶洞,陽光只照到了洞口邊緣,而在裡面的清涼處則有一人在打坐調息着。

正是離開渡劫之地的武驚魂,他一路騰躍、奔走了幾十裡才停留下來,因爲他怕有高手會感應到渡劫,趕去那裡,所以還是保險一點的好。而他此時修煉調息並不是爲了恢復氣力,而是平息心中的激盪;強忍住儲物袋中的誘惑,不斷磨礪心靈,彌補平常難以發現的缺陷。

這是他從一本古籍《生靈與心靈》的雜談中學到的,他從小就是用這個萬能的笨辦法跨過了許多心靈障礙,尤其是受到許多同門的嘲笑期間,用它慢慢地糾正扭曲報復的心裡。其上有一句話是武驚魂一直尊崇的,那就是‘世間最強大的不是力量,而是心靈’。他現在已經就擁有堅韌之心、無畏之心及求索之心這三種主要的心靈意志,而這些都是真正的強者所必須有的。

在壓制誘惑後,他慢慢地進入無爲而有可爲的狀態,彷彿忘卻了時間與自身所在溶洞的空間。只有心靈內無盡的虛無、枯燥,但他沒有一絲動搖,因以前也經歷過幾次。

恍惚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他周身景象突變,無數的靈器、靈丹等等寶物圍繞他旋轉,甚至有一些散發着陣陣玄奧氣息的玄丹、玄器也出現了,似無比的真實。他心中忍不住伸手去拿,這些並不是什麼天魔幻像等等引起的,拿了也不會有危險,因爲這些都是武驚魂內心本身的想法投影化成。但同時它們也是心靈缺陷所在,又稱‘心魔’;他必須剋制慾望,磨練心靈,然後生成不完整的‘克守之心’的雛形。

傳說克守之心大圓滿的存在,在轉世後會生就七竅玲瓏心,即天生免疫一切七情六慾的迷惑,因爲有一顆能吸收干擾、污染性的思想、意志等情緒的心臟,不管修仙、佛還是魔都會出淤泥而不染,是天地間稀有的幾種逆天體質的存在。

終於,武驚魂克守心中貪之慾望成功,雖然只是踏出了第一步,但有了第一次,以後也會更容易。他只感到心靈彷彿在無垠之海中飄蕩很久後纔到達彼岸,有着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連突破大圓滿的一絲驕傲也徹底消散了。

而後他這睜開眼平靜地看着前方的午時的陽光,燥熱慮過,心中只有溫暖流淌。這時纔不急不慢地依次取出四個儲物待,他甚至故意先從其他三個起察看,進一步磨礪心靈。雖然現實不如在入定中觀想練心那麼效果大,但還是有些作用。

每每心中冒出想先看馮山的儲物袋中的想法,武驚魂就緊緊注視着那個儲物袋,而心裡則不斷念着‘執道而行、執念而爲’兩句話。這是武驚魂修煉與爲人的原則,執道好理解,擁有一顆單純的求道之心;而執念卻是執’人最原始剛出生時的無思無想‘的念。雖然幾乎達不到那種完美狀態,但作爲一種觀想之法是很有效的;甚至他死死地在心裡默認如果打破了原則,那麼將成不了真正的強者。

時停時續,他看完三個儲物袋就用了三個時辰;但也收穫了大量的靈石,有近千塊之多;有四五件下品靈器,如功能強大的中品靈器寒風旗;還有十幾瓶先天專用的靈丹,其中一粒上品靈丹‘固元丹’,是先天修士最好的固本培元丹藥;再加上其他的一些雜七雜八的物品,但都是後天鍛骨武者很難弄到的。至於功法卻是很少且都是普通的,因爲門派對核心功法都是不準複製的,一次只給予部分,甚至有些大型門派在弟子心神上設下禁制,如果有高手搜魂,被擒者則會觸動禁制而亡。

而他在打開最後一個儲物前還繼續觀想,等待心靈的平靜。又過了半個時辰,這時無形的心靈間突地傳來一身脆響,他知道自己意外的凝聚了殘缺的克守(貪)之心,從此就算是傳說中天地初開時的先天寶物在眼前,也不會失守心神,待到這部分克守之心凝聚成實體,他就能徹底控制住自身貪慾,甚至練成一些逆天的神通。

他神色平靜,微笑自然地打開馮山的儲物袋,倒出不多的靈石與雜物。從容地慢慢挑選分類,可能是修煉所需,靈石只有二百多,丹藥只有幾瓶解毒與治外傷的,應該是一路逃亡消耗了。

忽然他的手停在一塊古樸的書簡上,竟與記載形意十二式的一樣,也是用千秋不朽竹製成的。他鄭重的拿起書簡細心察看,只見正面雕刻了一豎豎文字,卻不是金銘文,而是另一種較簡單的雲籙,而他則熟悉大多種類的文字,也知曉這種道家的雲籙。相傳上古以前的修行者都統一叫練氣士,喜歡用逍遙飄渺的雲籙來記載信息。

想來這就是馮山從玄清門中盜竊來的貴重之物,他目光緩緩看去而心中則一字一句翻譯着:

‘竅穴,體內宇宙之玄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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