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順利回國
上海國際機場。
陳雲勇走下舷梯，迎面而來的日光讓他不由得有些眩暈。
整整八年的時間，他曾經無數次在夢中見到這片土地。
這裡的水，這裡的空氣，這裡的人，還有他最放不下的那些事情。
甚至有一次，他離奇地夢到自己在抽菸。
他明明是不抽菸的。
可是在夢中，有人操着熟悉的鄉音，給他點上了一支只有在這裡才能買到的蘭州煙。
他夢到自己一口吸進去了濃濃的煙霧，本來應該是刺激的、嗆鼻的煙霧卻帶着醇厚溫和的味道。
起牀之後，他疑惑地吸着鼻子，跑到超市裡買了一包萬寶路，但果然，那根本不是夢中的味道。
純粹是他把一切故土的回憶，變成了夢中的意象罷了。
劉慧霞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但是，我們也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所以，到底是誰？
跟她一樣迷茫的不止陳雲勇，還有一起返回的其他專家。
所有的方案都已經失去了意義，在對方如此保守的情況下，不可能有任何行動能引出他們的破綻。
張望水下意識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人員沒有問題，設備也沒有問題，飛機他們更不可能碰得到.所以他們到底打算怎麼動手？”
肖恩開口問道。
“我個人認爲，想要達到可用，首先要解決的肯定是航程的問題。”
他已經收到了來自611所的彙報，也知道在陳唸的主導下，大部分影響STOVL戰鬥機作戰性能的問題都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解決，擺在面前的所有問題都不再是問題，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手裡有底牌的感覺真好啊。
這一下，不僅陳雲勇，連一旁的劉慧霞也瞪大了雙眼。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也嘆了口氣。
難怪邦德能以跟自己一樣的起點，獲得這麼快的晉升。
“沒有影響，這是很常見的信息收集工作，哪怕是他們，每天也在做着一樣的事情。”
“按照原定計劃執行，但是真人不要上飛機。”
“在前期，我們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哪怕是要查，他們也只能去我們的海關查。”
他深深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壓力。
“沒有用，在對方的套路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這隻會增大我們的風險。”
邦德已經看到了最新發回的情報，他的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次本來是打算安排你們直接在機場轉機的，但因爲特殊的安全問題考慮，上級決定先接你們離開機場，之後再給每個人單獨安排行程。”
“STOVL戰鬥機的所有短板，都會被一一補上。”
思索了片刻，他開口問道：
“咱們現在項目進展到哪一步了？我聽說，這段時間，項目的外部壓力不小？”
“很顯然，他們沒有這種能力。”
哪怕是釣魚，對方也不可能咬鉤。
“不過，這不是短時間內能解決的問題。”
坐在自己身邊的，可是中航一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
從行政級別上來看，自己其實是根本沒有資格讓他親自來接待的，而現在，人家不僅來了，還特意關照讓自己跟他乘坐一輛車，可見他對自己的重視。
“新型油箱、輕質材料、乃至下一代超視距導彈的技術，我們也已經掌握。”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遇到危險的概率很小，但只要還有人沒有入住防守森嚴的招待所，他這一天的工作就沒辦法鬆懈。
對面的許一鳴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對他們，還是要報以最大的惡意，以及謹慎。”
在“對抗”的方面，他確實是絕無僅有的天才。
直到半個小時之後，工作人員彙報了最後一批專家抵達的信息，他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滿臉擔憂，心裡還想着要怎麼去發揮自己的作用，幫助項目組度過這次的危機。
“都是些蟲豸，狺狺狂吠罷了，對我們影響不大。”
他隱約有種感覺。
林永明隨意地一揮手，姿態灑然。
“我們這次啓動這類項目，我認爲主要還是以技術積累爲主，要達到實際在戰場上可用，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跋涉。”
變循環發動機啊！
哪怕在美國，這都是一個極爲前沿的課題，自己曾經跟普林斯頓的同事聊過，他們也毫不避諱地告訴自己，這個領域，整個世界都進展緩慢。
“想想還是挺危險的，如果動過手腳的設備流入機場的話，確實有可能提高意外發生的機率”
“理解，當然理解。”
另一邊，“歸巢”行動臨時指揮部內。
但問題是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就像是在一夜之間，那些橫亙在華夏航空技術面前的天塹，就被人填平了。
“總之，上級是很看重你的，並且基本已經確定，在後續將會由你來承擔項目中的部分領導責任，這一點，你還要做好心理準備。”
可J-20B項目、611所、乃至整個華夏，等得起嗎？
“F119發動機已經研發成功了，但要想大幅提高燃油效率，恐怕要跨越到變循環發動機纔能有根本性的進展”
什麼情況？
林永明好歹也是一個技術出身的主官，他不應該對此事毫無感知纔對。
聽到他的話，邦德搖了搖頭說道：
“並且，根據消息，他們沒有一點察覺，轉運計劃也沒有改變。”
看來，國內在升力風扇方向的研究確實很薄弱。
“可能會有些不方便，希望你們能理解。”
“哦？你說說你的看法？怎麼纔算‘可用’？”
還是說，多年的行政崗位磨掉了他的技術敏感性，讓他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官僚？
“明白。”
“因爲我們在材料上的壁障已經突破，缺少的，其實只是技術而已。”
林永明的臉上帶着一絲笑意，其中暗含調侃，但都是善意。
不過在前期準備的階段，自己好像做得並不是那麼幹淨。
可要是真要發生了造成意外的那些“炸彈”，又會在意外中被毀滅。
他們大多沒有明確的去向，也暫時不能回家探親，但現在.
就在衆人有些不知所措時，一長串掛着白牌的考斯特、酷路澤緩緩開到了衆人面前。
陳雲勇連忙回答道。
許一鳴輕輕點頭，回答道：
“所有的設備都已經通過了檢查，對方沒有動手腳。”
對方沒有露出一絲破綻，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對方在這方面的謹慎程度，可能遠遠超過自己的預期。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
“實在不行.我們再刺激刺激他們？”
“現在去哪？”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他知道對方不是在撒謊，沒有人會拿這種事情撒謊。
陳雲勇無比震驚地看着林永明。
“要是我說，變循環發動機的問題，我們已經解決了呢？”
“還是說，他們壓根沒打算介入，純粹是我們想多了？”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已經有變循環發動機的技術了。”
張望水放下手裡的車輛模型，繞過沙盤，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剛剛送來的文檔，繼續說道：
可就在這時，林永明開口了。
檢查的結果越是安全，他心裡的不安反而越濃重。
“不過，這次自查倒是挖出來幾家供應商，跟使領館那邊有勾結，全都被警告了，也抓了幾個人。”
“我的看法.”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不僅僅是變循環發動機。”
這個看似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的背後，似乎站着一個巨人。
車門打開，早已等候多時的林永明走下車迎了上來。
“什麼叫已經解決了？我們要拋棄變循環發動機？”
“先按計劃執行吧，人員分散開，但消息不要泄露。”
陳雲勇的心中一跳，隱約感受到了幾分不安。
“這批設備應該會隨人員一起轉運，我們離成功已經很近了。”
任憑你風急雨驟，我自不動如山。
“？？？啊？”
不留下線索、不直接參與，如果意外不發生，那這次的轉運很快就會被所有人遺忘。
他們並不只是追求成功率，成了當然好，但不成的話，也足夠噁心己方了。
他笑容滿面，開口說道：
“各位，歡迎回家。”
自己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大概率也是與之前剛剛得出的升力風扇模型有關
想到這裡，他繼續開口道：
“他們的切入點，似乎本來就不是那些設備。”
他看着站在一旁的同事許一鳴，開口問道：
“海關那邊的消息怎麼樣？設備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們越要沉得住氣。”
“雖然我要承擔責任，但是林總，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免得您對項目的期待過高.”
“機場的自查已經結束了，沒發現任何問題。”
“他們之所以要動手，無非是對我們的一種警告罷了，很快，那些人就會被放出來的.”
此時此刻，成都酒店內。
平安無事。
“一方面提高發動機燃油效率，一方面增大油量，在有餘力的情況下，還可以對機體減重。”
“當然是。”
可當他看向對面的林永明時，卻驚訝的發現，對方的眼睛裡找不到一絲擔憂。
“他們抓了一些我們的線人——其實算不上線人，只是基礎的信息來源罷了，這會有影響嗎？”
“好了，現在我們不需要討論這個問題了。”
陳雲勇愣了一愣。
“我們不能說光看集體，就忽略了個人，這種機械的二分法也不符合科學嘛。”
聽到他的話，肖恩佩服地點了點頭。
“STOVL戰機天生短腿，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很快，這臺發動機的第一臺原型機，就會出現。”
執行到這一步，他越發感受到這次計劃的完美。
聽到他的話，林永明微微點頭，回答道：
“話是這麼說，不過伱的貢獻也是很重要的。”
“在這方面，大家都保持着某種默契，你看我們抓過人嗎？”
也許還要好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才能誕生出真正可用的原型機。
“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除了給大家起個步，其實也做不了太多.”
他們是自由的但從此刻起，自己也是自由的了。
許一鳴鄭重回答道。
“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從發動機、油箱、機體材料方面入手。”
什麼都無所謂，反正那個人會出手的。
——
不過，林永明卻不知道這一點。
“可能現在補得還不是那麼好，但至少-——會比F-35B要強得多。”
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在西工大的時候，自己的同事、朋友們有不少就是抽着那種蘭州，而他自己在不知不覺間，也把那個包裝記在了心裡。
“倒是有人供出了消息，說在前段時間，有人找他們瞭解過主要供貨流程和供貨設備，我們已經暫時停用了新進場的設備，這條漏洞算是堵死了。”
“很好，我們的‘炸彈’已經全部通過海關了。”
一旁的劉慧霞同樣有些顫抖，她盯着不遠處接駁車上的中文發呆。
“什麼都不要做。”
幾分鐘後，酷路澤內，林永明和陳雲勇、劉慧霞三人坐在後排，雖然不符合接待禮儀，但寬敞的空間倒是不顯得擁擠。
第一臺原型機
開什麼玩笑？
“林總，您確定那是變循環發動機？”
“那就怪了。”
“其實這次您還是太客氣了，說到底，我也就是個普通的研究人員，之後的項目，還是需要大家共同努力。”
“但這些人基本跟這次事件無關。”
“嗯，有道理。”
一邊說着，張望水一邊皺起了眉頭。
張望水看着手裡的沙盤，仔細地推演着每一輛車、每一個關鍵人員的行動路線。
乘坐同一架飛機的旅人繞過他們走上接駁車，似乎沒有人能理解他們此刻的心情。
防不勝防，總會有出事的一天。
說到這裡，陳雲勇嘆了口氣。
“我寧願相信，是我們還沒有發現問題。”
陳雲勇鄭重點頭，他雖然脫離了華夏的語境很久，但“加擔子”這個說法的意義，還是能聽明白的。
“在國外耽誤了你那麼久，也該加加擔子了。”
“成功與否，就看運氣。”
“接下來，我們還是繼續去推動軟性策略吧理論上說，那纔是我們的勝負手。”
“從目前的風向來看，他們應該已經受到重大影響了。”
“無論再怎麼不自量力，他們也應該要停下來，等一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