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有點惱怒地將手裡的任命書扔在桌子上,“怎麼不高興?”吳懈笑嘻嘻地走進他的臥室說,讀完校級軍官培訓班以後他們被重新開始分配了工作。
“上面竟然讓我去擔任外蒙軍事顧問團團長,窮鄉僻壤的不讓我回行星軌道傘兵就算了,竟然還讓我去那種地方。”陳嘉不滿地拿起那張紅頭文件揮了揮說。
中國作爲上海合作組織的領頭羊一直有保護盟國的義務但是由於在建國初期,中國政府承諾過不對外駐軍因此中國在外國駐軍一律統稱顧問部隊,而駐外國最高軍事長官一般都被
稱爲顧問團團長,中國的本土外駐軍分爲四大塊,南亞巴基斯坦駐軍主要擔負任務爲保衛空間電梯和反恐任務,兵力爲一個整編師;非洲駐軍爲了保衛中國在非洲的礦產資源利益而駐紮的部隊,屬於中國在海外駐軍第二強擁有兩個補給港口和一個集團軍的兵力;最強的要數的是火星基地,駐紮有三個集團軍和兩支空間艦隊的母港;但是最弱的則要數外蒙駐軍編制只有一個團,而且武器裝備人員都比較次,而陳嘉要去的恰恰就是那裡。
“找你老爺子撞過木鐘沒?”吳懈看着調令說道。
“別說了,命令就是他下的,我尊敬的總參謀長大人說我是金子到哪裡都會放光!你要去哪裡?”陳嘉問道。“宇宙第二艦隊航空隊,不過在這之前要去你夫人那裡幫助測試一款戰機。”
“你幫我看着點,大着個肚子還跑到宇宙去測試新戰機,我真算是服了她了。”陳嘉鬱悶地說道,外蒙古至少能看到草原吧,陳嘉心裡只好往好的方面想。
但是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則是殘酷的,由於過度放牧和地球污染的嚴重導致外蒙草原沙漠化異常嚴重,陳嘉到了那裡三天除了看到那羣吊兒郎當的士兵就是漫天飛舞的黃沙。本來陳嘉以爲這裡的士兵除了裝備差點個別人懶散外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第一次出操後陳嘉才知道他錯了,錯得很厲害懶散的士兵不是一個是全部,從他通報集合到各營完成集結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看着這羣遠離戰爭而散漫的士兵陳嘉不由得有點火大。
“恭喜你們,你們是我見過的所有士兵當中最散漫也是最無能的一羣!”陳嘉踢着沙子從隊伍面前走過,“配屬的機甲我看至少已經有10年沒擦過了!你們在幹什麼?混吃等死嗎?”
“長官,你想我們怎麼辦?擦了沙子鑽進去還是容易壞,壞了還要修,修好了還是要壞然後不能修了還要找國家要這不是浪費我們的時間和納稅人的錢嗎?”下面一個連長半睜着眼說道。
“我想問你們這些駕駛員和陸航飛行員還有幾個人會開你們的武器?長久這麼不訓練你們會什麼?”陳嘉盯着眼前這個老兵油子。
“長官,到這裡來的,不是犯錯的就是上面沒人的,總之守在這裡就是吃力不討好你想立功表現向上升職我們可沒有這力氣,混完今年我就轉業回家了。”連長根本不怵陳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懶洋洋地說,“不過您怎麼說也是咱們主官,上面要是派人來檢查,您提前知會一聲我們會表現好不耽誤你的,平常您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就好了!”
“你!”陳嘉掄起身上的皮帶就想抽他,但是被旁邊的政委一把抱住,“謝玉茗別胡扯了!陳團長彆氣彆氣來,來回去坐坐消消氣,其他人解散!各營帶回駐地訓練!”
政委賈林立將陳嘉拉到了餐廳裡,“你啊彆氣了,這鬼地方誰來都一樣,武器裝備別的部隊都換了,你看看我們還用的是老式笨重的雷龍,直升機沒給我們用上世紀的直系列螺旋槳飛機就已經算是很開恩了,基地附近地下有一個軍火庫裡面有一批過時的ZTZ99式坦克,坦克啊!還是我們才換下來的!用了一個多世紀的廢物了是生產線上的最後一批,還比較有紀念價值。”政委拍了拍帽子上的沙子說道,“沒辦法的事情,國家就這麼多錢,總要用在刀刃上咱自娛自樂就可以了,來嚐嚐這裡當地的牛羊肉還是不錯的。”
看着一桌的蒙古特色膳食,陳嘉根本吃不下去這和他以前訓練的軌道傘兵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他懷疑憑藉一支10人小隊就能將這個團的人打垮。“在這裡升職基本是沒戲的,像剛纔那個謝玉茗以前也是在巴基斯坦立下戰功的,但是犯了個錯誤給扔這地方,升職是別想了來這裡就是讓你幹這發揮發揮餘熱然後轉業走人的。”政委一邊給陳嘉夾菜一邊說道。
“你犯了什麼錯?”陳嘉問,“我?哈,原來在空間維修站幹過,站長挪用資金造成設備不全,一次維修戰艦造成燃料泄漏被連帶責任扔到這地方了,你不也是全軍著名啊戰場抗命。”賈林立笑着說。
“那要是北邊俄聯邦打過來你們準備怎麼辦?就憑你們現在這個狀態,瞬間就會被人家打敗。”陳嘉板着臉說,“從這裡向南向北都是沙漠,俄聯邦的戰術是喜歡裝甲部隊大縱深進攻,如果真遇到了……就算咱們命不好,投降或者逃吧!反正我們背後還有兩個王牌集團軍,我們垮了國家也沒事只是到時候咱們逃命要快。”
陳嘉一下子傻眼了,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而他現在遇到的不是一個兩個熊兵而是光榮的熊兵集團。
他咬了咬牙站起來說道:“通訊官!告訴各營主官,我即將開始恢復武裝巡邏與正常訓練!凡是不執行命令的,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說完陳嘉不理會呆在一邊的政委大踏步走出餐廳。
可是到了第二天一點聲音都沒有,第三天也是,一週過去生活依然像平時一樣,所有人都認爲這個熱血的新長官終於也放棄的時候,陳嘉的開始燃燒了他的第一把火。
這麼長的一週裡他並沒有不幹事,而是寫報告要求從各軍抽了數十名軍士長,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會訓練新兵,接着他利用自己與CTMC公司總裁的私人關係,調來了數十名技術工程人員開始對基地裡的機甲和直升機開始整修,他甚至從各軍調來了若干炊事員,最後他寫報告給總參要求調來了十幾位剛剛畢業的參謀人員將團部裡的人員換了個乾淨,現在一切都有了訓練開始。
週一清晨,外蒙駐軍裝甲營的士兵們正在酣睡着,如往常一樣起牀號並沒有響起,反正響起也沒有什麼用大家還是睡。突然數十枚催淚彈破窗而入,頓時嗆人的煙霧充滿整個室內,所有人立即爭相沖出營房。
迎接他們的是新來訓練人員的怒吼與拳頭,所有人立即乖乖地在站好軍姿。“懶蟲們,即便在催淚瓦斯的幫助下你們的集結速度還是不能讓我滿意,現在是早晨0705,到0730你們必須完成三公里越野和洗臉刷牙穿好你們的衣服所有工作。”陳嘉笑嘻嘻地說完爬上了旁邊一輛步戰車,“哦,忘了說了,食堂在三公里以外的終點,以班爲單位給我速度點,先到的和後到的待遇肯定不一樣不過你們要是過了0730都沒有到,那待遇都一樣統統沒吃的!”
所有士兵一愣之下像炸了鍋一般紛紛衝回營房開始找東西但是嗆人的煙霧還沒有散去,他們只能一邊摸索着一邊去尋找自己的戰鬥服和槍支。“那個,陳長官這是不是太嚴厲了?”營長湊上來對陳嘉說道。
“是嗎?我在國防大學第一次軍訓可都是這樣訓練的,那時候我可是一個新兵蛋子不過完成了所有任務,還有你上車來幹嘛?下去和你的士兵一起!”陳嘉揮了揮手說道。那名營長立即臉色蒼白的跳下車去。
終點處陳嘉看着手錶已經0725了,除了團直屬隊以外還是沒有一支部隊到達,畢竟這羣才從大學畢業的新丁是充滿熱血與朝氣的,陳嘉立即讓他們開始享受豐盛的早餐。
“星輝,從他們的體制分析你認爲哪個部隊能夠成功?”無聊之下陳嘉只好和人工智能溝通。
“從他們整體訓練程度來看,沒有一支部隊能夠完成您佈置的訓練任務,恐怕這需要長時間的磨練。”人工智能說道。
陳嘉悲觀地搖了搖頭,終於在0740時刻,第一支部隊到達從他們的狀態來看不如說是一羣潰兵,很多人的戰術揹包都散了很多人甚至是光着腳跑過來的。後面的部隊陸陸續續趕到,最後一批人是在0755時分趕到,他們是如此的窩囊以至於陳嘉都不敢相信這是一羣解放軍戰士。
“每人一杯白水倆窩頭!”看着他們這服德行陳嘉冷聲說道,但是憤怒的情緒在士兵們接過窩頭後迅速蔓延開,“操!我憑什麼吃這個!直屬隊的憑什麼有揚州炒飯和牛奶?”一個上尉軍銜的人第一個跳了出來,他狠狠地將窩頭砸在地上。
陳嘉看了一眼是那個謝玉茗,“撿起來!”他冷聲說道。
“不就是因爲直屬隊都是你的親信嗎!就給他們好吃的,他們早就知道訓練計劃所以能比我們先到,你這是軍閥做法我要告到上面去!”謝玉茗大吼着說。
陳嘉板着臉揮了揮手,直屬隊隊長跑了上來,他是一個黑臉的山東漢子比陳嘉低了兩屆從石家莊陸軍學院畢業,“你們事先知道訓練計劃嗎?”
“不知道!我們也是被催淚彈叫醒的!當時我們也沒有穿衣服!”
“誰信!”謝玉茗抱着手說道,“信不信待會你們會一起跑回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現在……”陳嘉走到他面前用力踩了踩地上的窩頭說道:“吃下去!如果不執行按戰場抗命論處!”說完從他背後走出來數名憲兵手上都拿着槍一看就是準備執行軍法。
謝玉茗一下子呆了,他知道再頂下去眼前這個活閻王一定會斃了他,他只能彎腰去撿地上被踩得和沙子混在一起的窩頭,陳嘉走到他背後一腳踹在他的膝蓋內側“跪着吃!記住這裡每一顆糧食都是國內運來的,都是國內老百姓種的!都是你們的衣食父母給的!光是你浪費這一條我足以斃了你!”
謝玉茗低着頭將窩頭塞進嘴裡,陳嘉掃視了一眼所有人喝道:“還有人不吃嗎?”
所有人立即開始狼吞虎嚥手裡的窩頭,畢竟大家都餓了而且誰也不願意吃混着沙子的窩頭。
一個周的時間在陳嘉使出無數花招來玩這羣缺乏訓練的熊兵,夜間拉練早晨扔催淚瓦斯這些只是日常工作,他甚至經常讓訓練人員在拉練的路上部署火力進行偷襲,凡是訓練完成出色的就給獎勵不是好吃的就是週末出去的權力,訓練差的不僅吃不到好的週末還得加班。
政委賈林立勸了幾次都沒有效果,所有人心裡都明白這次是遇到真閻王了。“我說陳嘉,你可不能因爲自己想升官就這樣玩他們啊!要是玩死一個你可吃不了兜着走!”一次談話中賈林立再也受不了陳嘉盛氣凌人的態度板着臉說道。
“我沒想升官,我是在救他們!一旦打起仗他們會感謝我的,就算打不起來他們回到家鄉回想這裡的一切也會知道他們沒有白白浪費自己的青春!軍銜這些東西我早就看淡了,我只想實現我在學校時的抱負而已。”陳嘉回敬道,“要對的起自己頭上的五角星,我們能在這裡不容易,國內發展到現在多少代人默默地努力就是希望能夠祖國強大,現在我們終於強大了他們卻不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可恥!作爲一個軍人我唾棄他們,以前蘇俄機械部隊對我們國家威脅有多大你知道嗎?就是因爲外蒙不是我們的,知道外蒙怎麼獨立出去的嗎?是因爲你的弱小給人家拿刀割下來的!歷史不能在我們手上重演,我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兄弟在戰場上被人殺戮。”
聽完陳嘉的話,賈林立半響說不出來一句話。
2151年七月,一隊總參的視察團來到外蒙駐軍基地,帶隊的上校是陳嘉的老同學蔣琦。
“很一般啊,不知道行不行。”蔣琦看了一下他們的訓練結果搖了搖頭說,“不錯了,一個月以前你真應該看看他們,都是一羣廢物。”陳嘉說道。
“下週有一場演習,要你們部隊上。”蔣琦突然說道,陳嘉愣了一下“對手是?”
蔣琦有點戲謔地說:“軌道空降兵第一師二團一營。”
“這不是找死嗎?就憑這幫傢伙去和軌道傘兵死磕?”陳嘉抱怨着說,“哼,你爺爺估計的沒錯你就是這樣,打慣了優勢部隊的仗這是對你的考驗,不要犯你自信過頭的毛病知道不?實話說吧國家對北邊實在不放心,你們很可能變成一線。”
“好吧,我盡力。”陳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楊曉峰迴國後,被任命爲駐莫斯科大使館最高武官,他知道國家爲什麼要他來這裡每天他都能感受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由於對高加索地區的戰役失敗、經濟發展一塌糊塗以及很久在宇宙探索中毫無建樹每天都有無數的遊行隊伍走在街上,抗議政府的無能要求總理下臺,外國商人都被趕走了包括無數的華商看着他們辛苦努力而得來的商鋪被砸掉,這些勤勞的人只能哭泣着躲進大使館請求避難,但是暴徒依然瘋狂將燃燒酒瓶扔到他們大樓裡,楊曉峰不得不出動使館安全部隊發射橡皮子彈來驅逐這羣傢伙。
憑着敏銳的感覺,楊曉峰知道一旦現在有一個激進的政黨上臺,那麼俄羅斯將重走德國人的老路。
“還是小心點爲妙。”看着街上暴動的人羣楊曉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