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繼續攻心道：“依茹，你們現在是行業內最強的公司，如果不是你們本身，有很多令人詬病的地方，其它的小公司，基本上沒有太多生存的機會。如果我記得沒錯，前幾次大神出走事件，全都是和版權有關吧？”
江夏已經查了星空文學的資料，發現星空文學至少出現了四次巨大危機，每一次都差不多要了星空文學的命。若非對手昏招迭出，把大好的形勢再次拱手讓人，如今也不會造成星空集團一家獨大的局面。
“也不全是這樣。”白依茹皺着眉頭道：“你是要和我談版權的事情嗎？”
“對，依茹，你想想，以你現在如此苛刻的方式，星空集團尚且是第一，如果開放版權，讓作者擁有一定的版權自主權，那到時候，大量神級作者必定迴流，天下再也沒有哪個網站，會是你的對手！”
江夏做出最後結論：“那時候，失去了大神級作者的網站，就根本沒什麼資格和你爭鋒！”
自認爲這個結論沒多大問題，當初很多作者出走，就是因爲版權不自主，隨時都有可能有被黑的風險，所以才離開星空文學，如果星空文學能改善這一點，那些作者要不要來更賺錢的公司，他們遲早能夠清楚。
但是……
白依茹在思考了幾秒之後，就立刻拒絕了江夏的提議。
白依茹笑道：“江夏，剛誇你兩句，你又開始變得天真了。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能完美的幫我解決，那我隨時都可以開放作者的版權自主權。”
“什麼問題？”江夏心裡暗暗沉了一下。他之前的那些話，只是根據前世點娘做法的經驗和教訓，所說出來的一番話，但他畢竟不是星空文學的總裁，肯定還有很多顧及不到的地方。
白依茹不慌不忙道：“第一，開放版權自主權，作者大量回流，神級作者扎推出現在我們網站，到時候我們網站要如何容納這些神級作者？”
“事實上，神級作者越多，我們的資源就越向他們傾斜，那新人的推薦資源何來？資源有限，神級作者增多，推薦效果下降，那時神級作者抱怨，新人作者哭慘，最後依然還是要離開我們星空文學，因爲我們市場只有那麼大，蛋糕也只有那麼多，不夠分！”
“第二，公司不是做慈善，公司也必須要賺錢。現在我們已經深刻認識到，版權纔是我們公司最大的盈利點，而訂閱只是一點甜頭而已，要是我們開放版權，造成盈利降低，股票下跌，這個損失你來解決？”
“第三，我們公司現在一家獨大，基本上不會遇到挑戰，就算我們全版權，作者最後還是會妥協，然後漸漸默認這件事情。不用懷疑，最後肯定是這樣的結果，一旦底線被踏破，接下來，不說毫無底線，至少不要太多分，作者都不會說話。”
“最後一點，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現在，只有我們星空文學，才能創造出神級作者，其它網站沒有這個能力！”白依茹自信傲然道：“其它那些網站的大神，哪一個不是從我們星空文學出來的？”
白依茹把這些問題，通通都拋給江夏，然後很自然地沒有再關心江夏的事情。
現在，她必須按照江夏之前所說的，取消普通作者的長約，然後用優厚的條件，來博取精品作者的青睞，讓他們永遠留在星空集團，這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有些東西，必須要分層次，否則毫無意義，這是白依茹所吸取的教訓。
不多時，星空文學的責編們，就向很多普通作者宣佈，長約如果願意取消的可以取消。今後，長約不再是約束，而是一種榮譽，只有精品以上的作者，纔有資格得到長約一份！
這個消息一出來，作者論壇，也就是星夜論壇上，瞬間就沸騰了。
“怎麼回事，姓白的良心發現了？”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件好事，普通作者不需要綁定在星空文學上，就意味着他們多幾分出路，到時候一邊在小網站寫，一邊在星空文學證道，也還算美滋滋。”
“版權呢？”
“一般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賣出版權，版權也是精品以上作者該要考慮的事情，我們這些撲街還是不要瞎操心了。”
“萬一呢，萬一賣出了版權怎麼辦？總之，我是不會去星空文學的。”
江夏面對白依茹的這些問題，他自問沒有辦法回答。
白依茹身爲公司的總裁，自然有她自己的考量。公司不是慈善會，白依茹如果不能爲公司賺大錢的話，那麼她就必須辭職走人。而下一任的總裁，也必然還是會在全版權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以前江夏覺得，總裁是不可能離職的，總裁就意味着一手遮天，後來才知道，原來還有個東西，名叫董事會。
另外，白依茹也並非完全掌權星空集團。
如今星空集團，已經是企鵝帝國之下的一個分支，只是獨立出來運營了而已。白依茹也還有上司，要是做得不好的話，依然還是要滾蛋。
江夏內心很是複雜，臉色也有些難看。
“爸爸，怎麼了？”江薇語道：“不會是和媽媽吵架了吧？要是這樣話，那還是不要繼續再說了。”
喬初涵推着輪椅過來，好奇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我可以聽聽嗎？”
看到江薇語和喬初涵這麼關心，江夏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也沒什麼大事，說起來也不關我的事，總之我就是多管閒事了。”
“不是，爸爸，你這麼做是爲了媽媽好。”江薇語糾正江夏的話。
聽說原來是江夏和江薇語媽媽的事情，喬初涵不太好插話，只好道：“叔叔，薇語，我給你們切幾片哈密瓜吧。媽媽在樓下小超市買的，味道特別甜。”
喬初涵去打開冰箱，然後取出一塊大哈密瓜。
“初涵姐姐，你不方便，還是我來吧。”江薇語趕緊上去幫忙。
江夏坐在沙發上，腦海中還是迴盪着白依茹之前所說的話，思緒有些難以平息。
等吃完了哈密瓜，濃郁的瓜香，還有冰鎮之後的清涼，進入口腹中之後，他終於能擺脫這件事的陰影，神清氣爽。
“我去錄音棚了，你們好好練習，如果記得不錯，再用不了多久，薇語就要參加區裡的鋼琴比賽了對不對？”
“爸爸，我還以爲你不記得了呢。”
“怎麼會，爲了每天的好吃的，我也不能忘記這件大事啊。”
“嘻嘻，好吧，晚上讓乾媽給你做一碗紅燒肉，還有糖醋里脊。”
“不錯，算你有點良心。”江夏揮揮手。
晚上，不用再繼續趕着漫畫的江夏，在做完了一段編曲之後，倒在軟軟的被子上休息。
隨手打開瀏覽器，結果瀏覽器頁面，停留在中午的那個星夜論壇之上。
點開看了看，江夏發現，白依茹真的按照她之前的提議做了，取消了普通作者的長約。
看到論壇上很多興奮讚揚的話語，江夏忽然有了一絲成就感。
接下來，就有一篇帖子問道：“除了星空文學，還有其他地方能證道嗎？”
“基本沒有……”
“不用想了，除了星空文學能造神，其它網站造神能力奇差，本土造出來的神認可度很低，而頂級大神，依然是從星空文學出走的那一批。”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確實如此。”
江夏忽然想到了之前白依茹自信傲然的話語。如果說，白依茹的前三點，他沒辦法反駁的話，但是第四點，卻是值得商榷的。
其它網站真的毫無造神能力？
江夏給白依茹發了一條信息道：“依茹，你說其他網站不能造神對不對？要是有人成功在外站，達到你們星空文學頂級大神的層次呢？”
“幼稚。”白依茹補充了一句：“天真。”
白依茹忽然笑道：“你不會準備寫網文吧？我跟你說，漫畫是一回事，網文是另外一回事，你還是不要分心了。”
“我只是問問，我是說如果，你要是覺得我幼稚，那你幼稚地回答一次行不行？”
“算了，就跟你說吧，要是真有人在其他網站，能達到和我們網站頂級神差不多的層次，我可以認輸，到時候，我會適當開放一些作者權利，你看怎麼樣？”
“好。”江夏點頭。
“不過說好，你現在影響力有點大，所以你不能幫人家太多，否則不作數的。”白依茹嗔道。
“我懂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要憑藉網站本身和作者本人的實力，不能借助外力是吧？”
“沒錯。”
“那就這麼說定了。”江夏隨即找了一家規模頗大的網文網站，並且準備不借助自己現在的影響力，把作者號給培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