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一個皇子不難,催眠一個像虞軒這樣武道水平一般的皇子更容易。
只是,古星河不得不考慮虞宙皇帝的面子。
現在,自己還坐在人家的順風車上呢,貿然的把人家的孩子給催眠了……這好像有點不地道,讓人詬病啊。
就算虞宙事後不說什麼,自己也不好意思繼續搭這班順風車了。
那樣的話,又得憑空生出不少煩惱,這對古星河來說,有些得不償失。而得到的,不過是一頓晚飯……外加一些不鹹不淡的感謝。
就算對方是一個皇朝的太子殿下……古星河也覺得不划算。
比起尋找師父來說,任何事情都可以靠邊……
“安妮……要不咱們……”
古星河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聽到一個公鴨嗓的男人走過來,對着虞軒皇子道:“三殿下,陛下有旨,宣你過去商量事情!”
“這……”
三皇子虞軒當場愕然,就是古星河也有些怔住了……
不過,比起虞軒的那種懵懂無知不同,古星河的精神力散發出去,發現在不遠處的一座高樓上,藉着夜幕的掩映下,虞宙皇帝和鄭輔機二人注視過來的目光。
古星河也心下慶幸,幸好自己剛剛沒對虞軒施展催眠術。
雖說自己可以保證速度很快……但是,不能保證不被虞宙發現。
虞宙能以一個地處修真世界邊緣的星球,獨自領導一國,不鳥修真世界中央區域的玉皇天朝,自身實力還是很自傲的。
巔峰武道尊者,距離聖級高手只有一線之遙。
如果不是有這等武力做後盾,大虞王朝早就被滅了無數次了。
所以說,如果剛纔古星河沒控制住,直接對虞軒施展催眠術。不管是心疼兒子。還是爲了維護皇室尊嚴,虞宙都不得不出手。
虞軒錯愕一陣,在太監的催促下,不得不悻悻離去。
少了虞軒這個障礙,莫昊與古星河的結交就容易多了。兩人彼此相視一笑,很有默契的走出行宮,向着隔壁的太子別院行去。
安妮當然高高興興的走在最前邊,一蹦一跳的樣子,活像個兔子。
太子府負責禮儀的太監,本想告誡安妮一番。上前將其拉走,不讓其走在前邊。只是,他剛上前兩步就被莫昊太子給叫住,並笑着道:“不要在意些許世俗禮儀。今天是本宮感謝笙兒的救命恩人,切莫敗了本宮的興致!”
太監識趣的退下,至此,再也沒人敢打擾安妮走在衆人前邊。
到了太子別院,古星河才知道,莫昊太子所說的“備了一桌酒席”到底是多大的場面。
只見太子別院處處張燈。數百宮娥列隊站在兩側。在看到自己一行人時,齊齊跪在道路兩旁,齊聲道:“多謝古田壯士救命之恩……多謝古田壯士救命之恩……”
聲音整齊,連呼三遍……直至回聲呼應才停止。
古星河不由皺着眉頭看向莫昊太子。不悅道:“太子殿下,這陣仗有點誇張了吧?”
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求之。
古星河可不認爲,自己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
說白了。也只是舉手之勞的救了一個失足落水的少女罷了。這樣誇張的感謝場面就有些過了……過猶不及,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莫昊太子並未因爲古星河的無禮而生氣,歉然的笑道:“是有點過了……不過。這只是一個做父親的對女兒的一種關愛罷了……”
“笙兒那孩子從小體弱多病,多災多難,高人指點過本宮,不能讓其揹負世間因果。所以,他們是替笙兒感謝古田壯士的救命之恩。”
“一會在酒席上,我會讓笙兒親自爲你把盞,以示敬意。”
“希望壯士切莫掛懷,心存疑慮……如果可以,請儘量體諒下我這個做父親的難處。我只希望,笙兒能平平安安的長大,不要像她母親一樣就好!”
古星河一陣沉默,這有爹疼的孩子就是好啊……連個因果都不用沾……
因果是佛家的一種說法,實際上,任何人、任何事都會牽扯因果。
正所謂,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欠了別人的,遲早是要還的。
所以,莫昊太子的心情也就不難理解了。對於一個從小就不太平的孩子來說,確實不該欠別人人情,更何況,那是救命的恩情。
這份情要是不能還回去,會讓這孩子以後更艱難。
想通了此處,古星河也就理所應當的接受這一切,不在囉嗦。
他本就是個豁達的人,放鬆心境後更加自然。氣度天成,內外渾然。不諂不媚,處事圓融。
古星河前世畢竟是靈武雙修聖者,那是可以接觸到天道的存在。所以,即使跟修真世界的一個大國太子對坐而飲,也絲毫不弱氣勢。
推杯換盞中,一陣煙霧升起……
一時間,笙歌夾雜着琴音,猶如從高遠的天空嫋嫋傳下……音樂聲越來越大,大殿內的煙霧也越來越濃,漸漸的瀰漫道古星河所坐的桌子旁。
一名臉罩薄紗的少女,宛如從天而降的仙子,踏着絲竹之聲,緩歌縵舞……舞蹈出曼妙的舞姿。
她的腰肢纖細,體態輕盈,經常可以做出一些高難度的動作。並於跳舞的間隙,用那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瞥向正在飲宴的兩人。
整個大殿只有三張桌子,也只有兩個人在喝酒……至於那個吵嚷着要喝酒的安妮,直接被古星河以小孩子不宜飲酒給打發了。
而少女的目光,理所當然的盡數落到古星河身上。
古星河端着酒杯的動作,在其目光射過來的瞬間就未曾動過。這個眼神……悽楚、哀婉、透着無限的思念……直接擊中古星河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他不知道眼前舞蹈的女子是誰,但是,他卻可以感受到,這是一個心中有很多苦澀的女子。
或者,生活就像她此時穿着的霓裳羽衣……看着光鮮華麗,明媚耀眼……實際上,穿在身上是否舒服,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現在又多了一個人知道……那就是古星河……
這個眼神,古星河曾經在他師父虞嫣的眼中看到過……很無奈,很悽苦……
所以,在這個目光出現的時候,古星河直接忘了自己身處何處,今夕何夕。遽然起身,古星河直接步入舞池,目光中流露出化不開的癡迷,一步步走向那個翩然起舞的少女。
在觸摸到少女的肌膚時,少女眼神閃爍出一絲嗔怪,繼而一個含羞待放,.欲.拒還迎的動作,將古星河推開。
以古星河的修爲,即使來十個這樣的女子,也絕對不會將他推開。只是,在此情此景下,古星河彷彿變得跟個普通人一般。
或者說,連普通人還不如。
因爲,他的心中不緊有期待,還有忐忑……
他不敢,也不願用武力……
一曲終了,少女也擺出最後一個舞蹈姿勢,並朝着其微微一笑。
這一笑,在古星河眼中就如同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後的霽月乍現……
整個世界頓時充斥着光明。
不過,在少女將臉上的紗巾摘掉後,古星河的身體頓時一垮,像是酒醉似的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上。
因爲,這個少女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女子,而是他今天夜裡在菡萏池中救起的那個少女。也就是莫昊太子最終的笙兒……應該叫做莫笙吧。
“是你?”
“是我啊……怎麼啦,難道只許你救我,不許我爲你跳舞嗎?”
“笙兒,不許胡鬧,還不謝過你的救命恩人!”
這時,莫昊太子也站了起來。用威嚴又不失寵溺的聲音,訓斥着莫笙。莫笙調皮的一笑,踩着輕盈的舞步,長袖飛舞,在空中畫出一道宛如彩虹的軌跡,遊走到古星河的几案前。
在几案上拿起酒壺,生澀的斟滿一杯酒,伸出纖纖玉手,露出欺霜賽雪的皓腕,將酒杯端起,遞到古星河身前,臻首低垂,身形微微下躬,道:“笙兒多謝壯士救命之恩!”
古星河怔忡的接過酒杯,用探尋的目光看向莫笙,只覺得這個少女真的有些陌生了。
第一次見到她時,只感受到這是一個並未長大的少女。
可是,剛剛在舞蹈中表現出的那些情感,讓古星河生出恍惚之情。
這真是自己從菡萏池中拎出來的那個小丫頭?怎麼,這麼短的時間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是女人善變,還是自己太傻呢?
這個問題,沒人能爲古星河解答。因爲,古星河根本不會問任何人……
有些疑問,是必須,也只能永遠埋在心底的。
“笙兒,表示過謝意就下去吧。你身子虛,剛剛跳那支舞蹈想必也累了吧!”
“嘻嘻,還行啦……不算很累……”
“咦,這兒怎麼還有個小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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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笙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看向安妮,氣的安妮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不悅道:“啊,我都坐在這兒半天了,敢情,你纔看到我啊!”
“嘻嘻……逗你啦……其實,我一進來就看到個小豬坐在那兒大吃大喝……嘻嘻,小妹妹,你可真不淑女哦!”
“哪有!我纔不是小豬呢!”
安妮慌亂的擦了擦嘴,瞪着眼睛狡辯,引得古星河與莫昊太子一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