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中堂。
任也一劍破門,院內四周那些埋伏着的兵丁,頃刻間如潮水一般衝了出來,他們手持長矛,鋼刀,盾牌,蜂擁着圍聚。
這羣官兵,先是掃了一眼地面上的代指揮使章武,見其胸甲龜裂,渾身都是鮮血,顯然已是重傷垂死之態。
同一時間,屋內的三位天監司道士,竟然還沒等出手,軀體就被一劍攬成了數節,內臟與鮮血鋪了滿地,死得已經不能再慘了……
這……這紈絝子弟,不就只是會一些聚魂之術嘛?
他何時變得如此武勇了?
一時間,官兵們心裡也產生了懼怕情緒。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這沒有信仰的廝殺,大多都是因利而聚,而這單純的利,卻無法凝聚出甘願戰死的意志力。
這一點,對於朝廷黨,懷王黨來說都一樣。
這也是爲什麼李彥會說,如若勢成,則可馬踏清涼府;如若不成,那大家也會死於亂刀之中。
除去保王黨的那些老人外,臨陣造反的兵丁,也都是因利而聚,有的爲了發財,有的爲了保命……是不得已而爲之。一旦勢危,這羣人肯定也就作鳥獸散了。
院門口,剛剛還在大笑着的馮興,此刻呆若木雞,滿眼都是懵逼之態。
聰明人往往只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已經很謹慎了,知道懷王會聚魂之術,便故意拖延時間,暗中請來了天監司的道人,同時,又在周圍埋伏了這麼多兵丁……
可誰曾想,他還會如此剛猛的劍術,竟像是個神通者。
此子之前的紈絝廢物之態,難道……都是僞裝嘛?實際上他是個臥薪嚐膽,隱忍極深的角色?!
“踏踏!”
還沒等馮興想明白,任也出堂,腳踩劍招第一式的步伐,身體輕掠而來。
“護……護我!”馮興大喊,老態龍鍾的身體,非常慌亂地後退。
地面上,重傷垂死的章武,手持斷刀擡頭,想要起身。
“嗖!”
任也一掠而過,右腳點踩了一下章武的腹部,重複使用着劍招第一式的步伐,人皇劍向下一指。
“噗!”
一劍切開脖頸,毫無停頓。
章武雙目凸起,身體微擡着噴血。
人過時,他便斷氣了。
周遭兵丁圍聚而來,持盾牌遮擋身體,遮擋馮興,右手架長矛向前捅刺,數十人聚在一塊,就好像一堆螞蟻。
“刷,嘭嘭嘭……!”
劍鋒橫掃,向前三步內的所有盾牌崩碎。
劍氣向前,一陣血霧蕩起,肢體橫飛,院內頃刻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任也只復刻了劍式的第一招,出劍時,那動作重複且僵硬。
只不過,這劍法蘊含“意”,狂傲至極,再配上可鎮氣運的人皇劍,卻也足夠對付這些凡夫俗子了。
“嘭!”
馮興見任也踏着血霧而來,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本能後退時,背部已經撞在了高牆之上。
“啪!”
劍鋒壓在了馮興的脖頸上,任也滿身掛着血肉,右手持劍道:“……馮大人,這府衙內外盡是伏兵,本王,也需借你一樣東西啊。”
馮興面露死色:“一人之力,你能殺……?!”
擡手間,劍鋒掠過馮興右腿。
“噗!”
大腿被貼根斬斷,鮮血噴得滿牆都是赤紅。
馮興的身體如積木一般“坍塌”,人向左側倒,右腿卻還立着。
任也伸手抓住馮興要倒下的身體,扭頭看着兵丁們喊道:“……本王借馮大人一條腿與你們相商,能否退後三十步?”
再次圍聚上來的兵丁們,相互對視,心有忌憚。
他渾身染血地立於高牆旁,模樣狼狽,劍指馮興,儼然一副窮途末路的處境,可卻是一臉的狂傲表情。
這一幕,讓府衙中的一些老兵,想起了大乾懷王朱開的身影……
那一年,凱旋的回鄉路上,垂垂老矣的鎮國之將遭遇景帝截殺,殺至最後,他人死而立,劍插屍堆,竟也嚇得千名甲士不敢上前。
牆邊,任也看也沒看圍聚上來的兵丁,只擡劍再削。
“噗!”
劍鋒掠過,馮興右手掌還在抽動着落了地。
“啊!”
馮大人痛苦的慘嚎聲響徹。
“滾不滾?!”
任也輕笑着,大聲喝問。
人力終有盡時,劍法再高深,意韻再強,也要看使用之人。
任也目前積累太少 ,殺到此刻,已經有力竭的感覺,所以,他要擒賊先擒王。
……
清涼府城門閉合,百名被臨時召集的甲士,此刻正嚴陣以待着。
他們並不清楚密探營,青州衛已有人造反,但卻知道馮大人要囚禁懷王,被召集來這裡,是怕出現意外。
城牆上,一位將領極目遠眺,言語嚴肅:“都打起精神來,待馮大人事成,我等皆有獎賞……。”
“那懷王果真廢物,竟然主動入城,自投羅網……。”旁邊一位總旗官,正要舔着大人的勾子,言語充滿附和意味地說着。
“踏踏!”
就在這時,官道上突然狼煙滾滾。
“不要吵……。”
將領突然擺手。
“開城門,迎懷王!”
“開城門,迎懷王!”
陡然間,官道上喊聲震天。
將領略微一怔後,立馬擺手喊道:“敵襲,弓弩大炮準備,城門加固……!”
就在這時,一位姿態十分優雅,嬌軀側坐在戰馬上,用單手摟着劉紀善腰部的奇女子,輕聲催促道:“快點,再快點……。”
“我猛猛衝刺。”騎馬的劉紀善,狂抽鞭子。
一騎當先,衝出隊列。
“春風如意圖!”
摟着劉紀善的唐詞人,擡臂間,就呼喚出了自己的專屬入門信物。
一道清光閃爍,立於城頭,瞬間鋪開。
數十名準備迎戰的兵丁,包括那名將領,都先是雙眼迷茫,隨即蕩起了執念。
如意圖漂浮在半空中,一羣兵丁陷入執念幻境。
從南而來的千人千騎,如鋼鐵洪流一般,毫不停頓,直直衝入城門。
短短几個呼吸間,劉紀善擡起右臂,喚出蒙塵的前朝玉璽,向前祭出。
“嘭!”
“轟隆!”
玉璽簡單粗暴地撞去,只聽嘭嘭幾聲悶響,城門便被砸開。
千人衝過,活生生撞開兩扇破損的門,如潮水一般涌入城中。
馬蹄聲塌地,張貴等三百老將老兵,高舉懷王旌旗,在馬上大喊:“開城門,迎懷王!只殺貪官,百姓勿驚!”
喊聲洶涌,頃刻間便連成一片。
二百人留下,迅速控制城門,將城頭上的大乾旗幟砍斷,重新換上了懷王旗。
如海浪一般的千人千騎,快速掠過中街,一邊呼喊,一邊殺向清涼府衙。
最開始,城內的官兵還想反抗,還想聚攏,可他們一見城門被破,旗幟更換,心裡瞬間就悟了。
原本準備奪回正門的守城兵丁,竟立馬與懷王的鐵騎合兵一塊,開始猛猛地表着忠心。
人性之惡,顯露無疑。
那些在城頭上被抓住的守軍,有很大一部分,竟都是被自己的同僚殺害。
……
府衙大院。
千騎趕到府衙,劉紀善,李彥,唐風,二愣等人下馬,並迅速清理外圍的伏兵後,衝入中堂。
卻見到任也站在堂內,用劍壓着馮興,而後者倒在血泊之中,已經是隻吊着一口氣的狀態了。
周遭地面,全是被砍殺的兵丁屍體。
衆人見到這一幕,還是很震驚的。
二愣率先衝入房中,急迫地問道:“殿下,您沒事兒吧?”
任也臉色蒼白,喘着粗氣,裝逼道:“本王一劍既出,定能霸天!”
二愣一看他還能吹牛逼,頓時就放心了。
“刷……!”
李彥渾身包裹着墨汁入堂,語速極快地說道:“先給老馮止個血,有口氣就行。有他在,就好接管清涼府各衙門。”
任也看見大家都來了,也有不少保王黨的兄弟們在外面,所以即使身體再虛弱,也得邁步迎出去。
他走出中堂,插着染血之劍,立於臺階上。
“呼啦啦!”
千人跪地,都很懂事的大聲呼喊。
“請懷王重新掌管清涼府,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喊聲如浪潮一般擴散,席捲周遭。
任也雙目掃過衆人,大聲呼喊:“朝廷貪腐,景帝不仁。本王不講虛的,他要殺我,我便不可能束手待斃。你等與我起事,我內心感激,也別無所贈,清涼府衙,密探營,青州衛,一切高官財產,盡數分掉,但切記萬不可叨擾百姓!”
“遵命!”
“……!”任也喊完之後,轉身又看向了李彥:“搞幾個文化人,寫個正義接管清涼府的宣言。最好多提提我父王,他得民心,我卻只得教坊司的姑娘們青睞。”
李彥點頭。
……
一個時辰後。
【恭喜懷王,重奪回青州三衛,贏得將士們的信任,他們願追隨於你。】
【恭喜懷王,重新掌管清涼府府衙,所剩不多的官員,都願意聽你的政令。】
【恭喜懷王,重掌密探營,這裡的探子宣誓效忠於你。】
【恭喜懷王,完成接管清涼府的主線任務。】
【特殊獎勵:懷王黨成功佔領一座城市,可招募五百神通者,助您在終局之戰中,爭奪神秘傳承。】
“臥槽!”
聽到最後一句提醒時,任也瞬間想起了什麼:“五百神通者?之前大乾王朝也搞過啊,就是那羣盜墓的……那星門的意思是……可……可以招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