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由兩個大隊兩百多架多功能戰機所組成的龐大機羣,從史丹城的空軍機場浩浩蕩蕩的起飛。
這次,阿奇爾上校罕見的動用了手中全部兵力,準備用兩個團近兩千人的兵力來進行一次大規模強襲,以支援羅賓那看似毫無成功希望的滲透式破壞行動。
在經歷了長達數個小時的隱秘飛行之後,兩個飛行大隊順利躲過聯邦軍的雷達探測,猶如黑夜中結隊飛行的蝠羣一般密密麻麻的在94號地區的上空聚集。
“第一梯隊進入空降準備!”
隨着空降命令的下達,空降兵部隊尖刀營突擊排所屬的戰機集羣開始緩緩降低高度。
‘咔嚓’
在一架戰機的機艙內,一名裝備着共和國捍衛者Ⅱ型重步兵裝甲的‘騎士’低着頭,用力將充滿的能量夾插入彈艙。而當他擡頭的瞬間,一抹如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在機艙中掠過,這頓時讓機艙中的每一名士兵都緊張的屏住呼吸,用力挺直自己的腰板,以接受長官的審閱。
時間彷彿爲之凝固。終於,在令人感覺壓抑的倒計時聲中,‘騎士’收起了一直緊攥在手中的一枚虎頭硬幣,爲自己佩帶上捍衛者Ⅱ型重步兵裝甲的黑色頭盔。
看到他的這一動作,機艙內的士兵們頓時長鬆一口氣,雖然他們的長官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他們都能感受到他心中那已經甦醒的野獸,現在,已沒有人再能夠阻擋他。
隨着倒計時的結束,機艙內的空降兵被紛紛彈射出去,早已習慣空降的他們就猶如是飛舞在夜空中的幽靈一般悄無聲息。他們嫺熟的落地,在第一時間便列出防禦陣型,以掩護即將降落的大部隊。
很快,密密麻麻的傘兵猶如四散飛舞的蒲公英一般自空中降落。而完成掩護任務的突擊排則在那位中尉‘騎士’的率領下,迅速向聯邦軍哨所所在的方位靠近。
“嘖嘖嘖……果然是精銳啊,和他們相比,我們的降落簡直稱得上是驚天動地。”
在傘兵降落點數百米外的一處溶洞中,隱蔽在此的羅賓等人正看着眼前這一壯觀景象嘖嘖稱奇。
有過親身經歷的他們非常清楚無傘空降的難度,但是比起他們落地時那摔鍋砸盆般的駭人噪音,眼前這多達兩千人的降落卻靜的沒有一點聲息,尤其是第一批降落的那一個突擊排,那嫺熟如行雲流水一般的落地動作讓在暗處觀看的羅賓好生羨慕。
“走,我們跟上去看看。”
在看到率先降落的突擊排已經走遠之後,羅賓急迫的提起放在手邊的機關炮,還未等李和其他人同意他的提議,便貓着腰鑽出了溶洞。
本來,在羅賓他們的計劃中是不需要與傘兵部隊接觸的,畢竟他們所要執行的是滲透任務,比起傻忽忽的衝在戰場的第一線,趁着雙方打的火熱時悄悄越過聯邦軍防線纔是最佳選擇。
可不知爲什麼,羅賓卻擅自更改了原先的計劃,甚至顧不上有可能會暴露的風險,快速向着傘兵突擊排前進的方向追去。
“嗨!羅賓,該死……你想幹嘛?”
李揹着狙擊步槍快步追上了飛速奔跑中的羅賓,他不明白羅賓爲什麼要突然改變原來的計劃,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覺得混進傘兵進攻隊列中更隱蔽,等他們打起來,我們再偷偷溜走。”羅賓一邊在亂石之間騰挪起躍,一邊敷衍般的隨口答道。
“該死,你真是這麼想的?”李聽出了羅賓語氣中的敷衍,頓時氣急敗壞的吼道。
“行了,別廢話了。讓科林給傘兵部隊發送友軍通訊,我可不想被自己人給幹掉。”說罷,羅賓便不再理會李,披上僞裝布後縱身一躍,瞬間消失在了嶙峋的怪石之中。
其實,羅賓改變作戰計劃的原因並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真正讓他改變主意的理由,其實只不過是那一個讓他依稀覺得有些眼熟的背影而已。
這個背影曾在訓練營中無數次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現在對方已經裝備上了重步兵裝甲,但是隻看那乾脆利落的奔跑動作,羅賓便已經認出了他,而這纔是他毫不猶豫追上去的真正原因。
“長官。”
在已經全部降落完畢並開始集結的傘兵部隊中,一名負責通訊的聯絡員慌慌張張的找到了正在佈置作戰任務的傘兵部隊中校。
“什麼事?媽的,沒看見我正忙着嗎?”被打斷的中校張口就是一頓痛罵。
“對不起長官,可是我剛纔接到了一則友軍通訊,對方聲稱是在此執行任務的一個別動隊。”聯絡員偷偷看了一眼中校鐵青的臉色,有些遲疑的問:“我是來請示是否將他們標示成友軍訊號。”
“別動隊……”
這位負責整個作戰計劃的中校在出發之前確實聽阿奇爾上校提到過這支別動隊,不過對於別動隊所要執行的任務阿奇爾上校卻隻字未提,只是說讓這支別動隊自由行動,不要干涉他們的任何行爲。現在,在聽到這支神秘的別動隊發來友軍訊息後,這名中校立即意識到這次突如其來的強襲任務很有可能附帶着的其他的作戰目的,而這支神秘的別動隊,則必定是被賦予了某些特殊使命。
“通過他們的友軍申請,並聯絡各部,讓他們按原計劃作戰,不要理會這支別動隊。”
“是!”
得到確切的指令後,聯絡員立即更改了戰術雷達上的信息標示,而一支沒有番號的四人小分隊,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加入到了龐大的進攻序列當中,跟隨着大部隊的進攻步伐,向着聯邦軍哨所所在的方位急速推進。
從空降開始,到集結部隊展開進攻序列,這支兩千人的傘兵部隊展現出了令人驚歎的行動效率。當大部隊漫山遍野的涌向盤踞在94號地區的各處哨所同時,作爲先鋒的突擊排已經分散成三個小隊,順利拔掉了主攻點四周的聯邦軍哨兵和各種隱藏在亂石中的監視裝置。
而緊跟在突擊排身後的羅賓,則一路躲躲藏藏的跟着衝在最前面的那支突擊小隊,悄悄摸進了聯邦軍哨所防線的火力範圍內。
在地形複雜的94號地區中,聯邦軍一共在此佈置了多達五十多個哨所。與羅賓在卡戎星服役時簡陋的B-57號哨所相比,這些佈置在94號地區中的哨所足以堪稱是鋼鐵堡壘。利用94號地區易守難攻的地形,這五十多個哨所佔據了地區內所有的制高點,並相互連接成了一條堅不可摧的鋼鐵屏障。
不過,由於共和國第11陸軍師的潰敗,防區內有大量的駐軍被抽調往前線執行圍剿任務,只有少量偵察部隊因羅賓這支小分隊意外出現的緣故而駐留了下來。這些偵察部隊按照慣例應該每過幾小時就要出動一次,對防區進行地毯式的偵察,但由於這三天中被羅賓的四人別動隊連續幹掉了數個偵察小隊,所以駐守在哨所內的偵察部隊紛紛投鼠忌器,對聯邦軍參謀本部發出的偵察指令也開始陰奉陽違。
現在,在傘兵突擊排順利登陸,並連續屏蔽了哨所區域內所有的野外監視裝置後,那些駐紮在哨所中的聯邦軍已經徹底成爲了瞎子,但他們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身陷於巨大的危機之中,對於哨所防禦力量的信心,使他們盲目的相信只要自己待在哨所內便是絕對安全的。所以,哪怕他們就坐在監視屏前,他們也並沒有太過關注哨所外那千篇一律的黑夜,比起盯着那幾塊永遠都不會動的石頭,喝着熱騰騰的咖啡,談論哨所內那幾個美豔動人的女兵顯然更爲美妙。
而就在這時,一名正談論的眉飛色舞的聯邦軍士兵突然注意到監視屏幕晃了一晃。可很快,屏幕便恢復了正常,他以爲是自己眼花,便收回目光繼續探討剛纔所談論的話題。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意識到,他所錯過的其實是一個拯救自己、拯救整個哨所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