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隘道站臺,羅賓力即感受到了股天法形容的悶熱”…意識的鬆了鬆衣領,問:“你們平時出行就靠這個?”
布克在第一次來水星時也曾問過前輩相同的問題,於是便笑道:“長官,這裡是水星。水星的面積只比月球大三分之一,而且由於是靠太陽最近的行星,所以水星的地表溫度高達四百多度。加上水星幾乎是一個金屬星球,所以不可能在這裡建造出“真空艙”像這樣的隘道,在水星也僅有幾條而已,而且相互之間並不連接。”
說完,布克從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個老式的步兵頭盔,遞給裡賓道:“長官,您用我的頭盔吧,我還有一個備用的。”
“不用了,我有過濾面罩。”羅賓拿出一個新型的過濾面罩,帶上後立即覺得呼吸舒暢了一點。
將行囊丟上車,羅賓和布克坐上了前排的位置。而那些礦工在放好行囊後也陸續上車,很快便將這輛可容納數百人的大型運輸車塞滿。
在站臺響起一聲發車的汽笛聲後,這輛老式的運輸車緩緩啓動,駛入黝黑深邃的地下隧道。
運輸車所行駛的地下隘道並沒有燈光設備,所以一路上,羅賓他們幾乎都是在黑暗中度過,而且隧道上方還會時不時滴下一兩滴滾燙的金屬溶漿,這起初讓羅賓很不適應,但其他人似乎早已習以爲常,對那些將運輸車頂棚打得“噼噼啪啪,的金屬溶漿絲毫不已爲意。
“這裡的情況就是這樣的,有時候隧道里會突然潑下一股熔岩,遇到這種情況,交通線只能封閉,必須等清理完畢後才能使用。”布克朝羅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突然小心的問:“長官,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問吧。”
“您爲什麼會來這?”
“因爲我的父親在這裡。”
“他是
“他是自願來這裡工作的。”羅賓嘆了口氣,補充道:“爲了養活我”
也許是感覺到羅賓的情緒有些低落,所以布克很識趣的沒有再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隨後不久,在換乘了七號線後,布克帶着羅賓來到了一個簡陋的休息站。
這個休息站位於一個環行山的山脊位置,向外望去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和頭頂上方那能把人瞬間烤焦的刺目陽光。
看了看時間,布克向其他在此等待的礦工吩咐了幾句後,對羅賓說道:“長官,再等十分鐘太陽就下山了,我們會乘坐纜車去鋼窟。長官,您的父親是在幾號鋼窟工作的?”
“號。”
“號?”聽到羅賓父親所在的鋼窟編號,布克露出一絲驚疑的表情:“那您父親一定來很久了。”
“是的,有八年了。”
“八年?真是令人欽佩。您有個好父親。”
羅賓苦澀的笑了笑:“是的,我也這麼認爲。”
在休息站中待了片刻,外面炙熱的熱浪開始散去,而原本耀眼的近乎於炙白色的陽光也開始慢慢變的昏黃起來。
布克看了看掛在休息站中的戶外溫度探測器,看到探測器的紅色指示燈轉爲綠色後,便從休息站開放式的儲藏櫃中拿出兩套高溫防護服,同羅賓一起穿上。
這種模樣類似老式宇航服的高溫防護服,在隔熱功能上更勝於輕步兵裝甲。而在穿上防護服後,略現臃腫的布克和羅賓鑽進了一輛從環形山山底緩緩升起的垂直纜車。
而隨着纜車的迅速下降。環形山四周陡峭的焦黑崖壁頓時呈現羅賓的眼前,甚至他看到有數條猶如瀑布般的岩漿流,順着環形山的內側斜坡飛濺而下,那場面就猶如《神曲》中所描繪的地獄。
“真無法想象,人類居然會安存在這樣的地方。”
“水星蘊藏着大量的金屬物質,其中甚至包含着不少稀有金屬。每週都有上億噸的金屬塊從這裡運輸出去,所以水星幾乎支撐了整個共和國的鋼鐵需求。”布克朝羅賓自豪的笑了笑:“這裡同樣是共和國不可或鯨的地方。”
“呃?”這時,羅賓突然發覺四周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從原本的三百多度下降到了零下五十多度。而且還在迅速下降。
“溫度怎麼突然降得這麼低?”羅賓好奇的問。
“這裡是水星的北極,由於水星的軌道比較特殊,所以北極這塊區域,太陽始終只在地平線上徘徊。而由於沒有直射的緣故,環形江?內部因永遠見不到陽光而溫度偏低,在環形山最深的地方溫度只有零下一百六十一度,甚至還有儲存着少量冰。”說到這裡,布克介紹道:“您父親所在的號鋼窟就是位置最深的幾個鋼窟之一。”
說話間,纜車便已經帶着羅賓和布克進入到了鋼窟所在的區域。羅賓放眼望去,只見環形山陡哨的崖壁上猶如蜂窩般密密麻麻布滿了無數的鋼窟。那壯觀的景象,將羅賓震撼的許久小出話來。
“我的父親”就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嗎
望着四周鋼窟中不時晃動的人影,羅賓心中突然涌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情感。似乎有即將與尖別的父親重逢時的激動,又似乎有種沒來由的緊張,這讓羅賓莫名的焦躁不安。
帶着這樣的情緒,陳舊的纜車發出“哧,的一聲後,在一個看起來分外破舊的鋼窟前停住。
打開纜車的隔熱金屬門,布克帶着羅賓走入一個猶如隘道般的洞穴中,而走了沒多遠,羅賓便看到一扇誘跡斑斑的金屬密封門。
按響裝在密封門上的通訊裝置,一個沙啞的嗓音突然從通訊器中響起。
“誰啊?我這可沒吃的,要吃上別家吃去
布克向羅賓苦笑了一下,對着通訊器解釋道:“我是布克,我帶一位長官來這裡找
“是布克啊,你找錯地方了吧。我可不認識什麼長官
伴隨着這個聲音,金屬密封門在“哧,的一聲中打開。而當羅賓看到那個站在金屬自動門後的蒼老身影時,頓時如遭雷擊般怔立在原地。
“長官,您可以脫下高溫防護服了。”
布克帶着羅賓走入門中,並徑自脫下防護服,但回頭一看,發現羅賓彷彿呆住了一般一動不動,便小心的喚道:“長官?”
羅賓哆嗦着手摘下防護服的圓形頭盔,看着自動門後那張滿臉皺紋的蒼老面容,眼圈頓時不爭氣的變的通紅。
“你是”
自動門後,那個佝僂着背脊的老者在看到羅賓的臉後明顯一愣,仔細分辨了許久,這才猛然驚醒過來:“羅賓”你是羅賓!
“是的,爸見父親認出了自己。羅賓用力擦了擦通紅的眼圈,哽咽的笑道:“我來看您來了”
“羅賓,你真是羅賓死。你怎麼來了”。
久別重逢的喜悅,讓羅賓的父親激動的一把拽開自動門,望着已經八年沒見的兒子,不禁老淚縱橫:“進來。快進來,”
羅賓被父親連拉帶拽的帶進了鋼窟,至於爲羅賓領路的布克,由於不想打擾羅賓父子的久別重逢,所以並沒有進來。
羅賓的父親本想讓布克留下來吃頓飯,但布克藉着補給物資還未分配的理由執意要離開,他向羅賓敬了個禮,便乘坐纜車離開3號鋼窟。
“羅賓,你怎麼突然就來了”八年沒見了,突然一下子長這麼大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關上密封門,羅賓的父親激動的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我有個長假,所以就想來看看您羅賓脫下臃腫的防護服,露出一襲黑色空軍上尉軍服。
“囈?”羅賓的父親一眼就看到了羅賓肩上那銀光閃閃的三葉草肩章,不禁驚道:“這”,這是上尉?”
“是的。”看到父親驚訝的眼神,羅賓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成就感,他自豪的挺了挺胸,略有些靦腆的笑道:,“我剛剛得到晉升
“難怪布克那小子說長官什麼的,原來你已經是上尉了。羅賓的父親用力拍拍羅賓的肩膀,欺慰的感嘆道:“不愧是我的兒子?慶祝一下得好好的慶祝一下,哈哈哈
拉着羅賓走進鋼窟內的房間,羅賓的父親去取來了一些食物。在桌子上攤開後拉着羅賓姿下。
看着桌上幾樣最簡單的速食食物,他侷促不安的看看羅賓:“這地方苦了點,沒什麼吃的。我們將就一下”
羅賓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麼,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在嘴中,含糊不清的說道:“這些東西不錯,我在軍隊吃得還沒這些好呢,有時候甚至幾天都吃不上一頓飯
“是嗎聽到羅賓描述軍隊的艱苦生活,父親不禁有些擔心,但看羅賓似乎吃的正香,便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將自己食盒中的食物又舀了一些給羅賓:“那多吃點,不夠爸再去拿。在這裡。爸說話還是很管用的,放心,哈哈哈,”
“爸”聽到父親的話,羅賓擡頭看看父親微笑時那滿臉的皺紋,再看看房間中陳舊、簡陋的金屬傢俱。不禁目光沉重的放下勺子,認真的說:“爸,其實你可以不用繼續留在這裡了,你看,我已經長大了。我現在是一名軍官,我可以養活自己。而您這些年在水星應該已經積攢下了不少的貢獻點,就算不多,我讀書時您打入我帳號的那些我也沒怎麼動,按照規定,只要交納一部分手續費,這部分貢獻點是可以退還給你的。所以您離開這裡後可以在瓦爾德找份輕鬆的工作,過更舒適的生活。爸,假如您同意的話,我明天就幫您遞交離職申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