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塵封往事

曹飛和成驍拿着劉正的親筆信,到武安見到了後將軍陳到。

陳到看了劉正的命令之後,直接安排曹飛化妝打入劉石寨內部,與情報員桃花秘密的接頭。

曹飛化妝成幷州難民,經過幾番周折之後來到了劉石寨的外圍,然後體力不支暈倒在地。

一個人想要成功,運氣是必不可少的東西,曹飛的幸運在於他倒地之後不足一刻鐘,劉石卻帶着親衛隊打獵而歸。

也許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也許是曹飛趴在地上的姿勢很帥,也許是老天爺不讓這個熱血青年死於非命。

總之,劉石救起了曹飛,對於劉石寨的人來說,只是多了一張吃飯的嘴。

可是對於瀕臨絕境的曹飛來說,這就是貨真價實的救命之恩。

劉石看曹飛的眼神很奇怪,像是父親看兒子的眼神。

儘管曹飛來歷不明,劉石還是給他落了籍。

劉石寨雖然只是一個山寨,卻是一個方圓十里的大寨,一共分爲九村十八屯,每個村人口五千左右,戰時爲兵,閒時務農。

劉石寨附近田地肥沃,又沒有世家大族收取苛捐雜稅,百姓的日子倒也過得去。

曹飛恢復過來之後,劉石立即召開了九村十八屯的見面會議。

九個村的村長,分別是劉石麾下的九大校尉。

劉石說:“諸位,當年老寨主重病不治,臨終之際讓我掌管劉石寨。我才帶着大家以劉石寨爲中心,建起這片全新的家園。倚山勢弄出了這九村十八屯,算是給咱窮苦百姓一塊安身立命的土地。”

只可惜我老劉大字不認識幾個,又沒有什麼像樣的謀劃,能夠幫助的百姓極其有限。

苦心孤詣的折騰了十幾年,如今地不過方圓十里,民不過十萬之數,真正可以拿起刀槍一戰的精銳,也不足八千。

好在咱們都有一腔熱血,敢於跟來犯的敵人拼命,這才與冀州官府相持到了今天。

一直以來,武安方面對咱劉石寨的封鎖,直接導致了這裡的人們幾乎與世隔絕。

好在最近武安的官府發生了變動,據說是興漢國的後將軍陳到,帶着五萬紅衣衛屯駐在那裡,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想要攻打咱們的劉石寨。

咱們這十萬父老鄉親應該何去何從呢?

還得大家共同商議,黑山深處山高林密,可是卻沒有一個地方可以毫無壓力的養活十萬百姓。

更何況大家在劉石寨周邊生活了十幾年,重新退回山裡當野人,想必大家也是不樂意的。

擺在咱們面前的道路有兩條:

一是與興漢軍對抗到底,把所有的本錢拼光之後,再退回黑山深處,做山賊也好,當野人也罷,終歸是一條活路。

只是把咱們當恩人的十萬百姓,到最後能夠存活多少,誰也不知道呀。

二是與陳到談判,爭取歸順興漢國,畢竟五萬紅衣衛,真的要一門心思的對付咱們,咱們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只不過當年無極縣城的事情,那埋葬了二十萬亡魂的罪冢,讓咱們這些人心存顧忌了。

對於興漢軍的政策,咱們都不清楚,劉石寨沒有資格跟興漢軍硬碰硬,甚至這九村十八屯的編制,都是照抄當年南山城的屯墾團。

劉石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陳舊的木牌,那是當年南山城屯墾團的第一代屯丁身份的證明。

他當年誤信了黃巾道士的符水包治百病,不僅害死了獨生子小石頭,還被興漢王依律趕出了南山城劉家村。

十幾年過去了,劉石的娘子也在逃亡的過程中死於非命,後來他就心灰意冷了。

一直到了劉石寨,渾渾噩噩的他被老寨主收留,養了兩年才恢復精氣神,重新拿起了鋤頭和刀槍。

那時候正是漢室大軍對黃巾軍殘部圍追堵截,特別是殺人狂魔皇甫嵩,更是讓冀州大地血流成河。

大量難民逃上了黑山,劉石寨的規模越來越大,老寨主殫精竭慮,依舊難以維持劉石寨的正常運轉。

十年前,老寨主被肩膀上沉甸甸的責任給壓死了。

接替老寨主的劉石,才知道當初南山城草創的時候有多麼的不容易,他心中對於興漢王的怨懟,漸漸的消失了。

爲了帶領劉石寨百姓走出困境,劉石打開了當年在南山城劉家村屯墾團的那段記憶。

午夜夢迴的時候,他總是可以聽見醫生那聲嘶力竭的勸說,還有小石頭那不甘心的眼神,以及逃亡路上,自家娘子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偷偷的哭泣聲。

當年信了黃巾道士,劉石落得個家破人亡的結局,他曾經發誓不再動用在屯墾團中學到的東西。

可是一直保護他的老寨主走了,他卻又不得不扛起老寨主遺留下來的責任。

劉石永遠都不會忘記老寨主的臨終遺言——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你不願意幫我,我也沒有資格怪你。只是如今我不行了,劉石寨的幾萬百姓,都得靠你來保護了,有什麼本事,也不要藏私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總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以後的路,得靠你自己來走了……

老寨主似乎還想要叮囑什麼,只可惜老天爺已經不給他機會了。

葬了老寨主之後,劉石完全的想通了。

他按照當初屯墾團的經驗,把青壯分成了九村十八屯,由二十七位經過一個月簡單培訓的村民帶領着,向西面八方散開,同時按照記憶之中劉家村的樣子,開始全心全意的建設劉石寨。

二十七位新上任的村幹部,那是殺豬殺屁股,各有各的殺法。

有人靠山吃山,有人靠水吃水。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人家,直接開荒種地。

人手不足就招納流民,有了積餘就送到劉石寨中。

劉石高喊着“人多力量大”的口號,漸漸的拓展了劉石寨這片生存的土地。

韓猛多次進剿劉石寨,總是無功而返,反而給劉石提供了數萬武器裝備。

劉石讓九村十八屯自由發展,具體有多大勢力,他自己都不清楚。

後來黑山王張燕定都黑山城,稱王建國,劉石與韓猛剛打完一場惡仗,就只能在名義上服從黑山城的領導,算是解決了名份問題。

東南有丈八,西南有青牛角,在冀州西部的黑山之中,劉石寨成了中尖力量。

只不過劉石與丈八的關係很不好,有時候還會火併一場。

如今丈八已經滅了,面對興漢軍的壓力,劉石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劉石寨照搬了南山城模式,卻在人口成份上不加以限制,說是魚龍混雜也不爲過。

九村十八屯的很多人,都與興漢軍有着血海深仇,想要說服這些人歸順興漢國,只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可是事關劉石寨的生死存亡,再難也必須要做到,一旦出了什麼岔子,代價就是血流成河。

劉石打算藉着收養曹飛的大喜之日,與九村十八屯的校尉們,共同討論劉石寨的出路問題。

曹飛見劉石執意認兒子,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當年超神呂布的悲慘遭遇,他的眼圈就紅了。

劉石見狀,只得放棄了收養曹飛的最初想法。

好在曹飛頭腦靈活,直接提議劉石與他虛構出來的父親結拜爲兄弟,他尊稱劉石一聲叔父,算是定下了子侄的輩份。

劉石認可了曹飛的想法,侄兒雖然差了一些,但是也可以養老送終了。

就這樣,曹飛代父結拜,成了劉石寨的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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