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淮陰從軍

碼頭鎮人多日不見傻子韓信,都以爲他死了?有人笑道:“一個瘟神終於去了。呵呵,死了也不見屍身,不要再提這傻子了。鎮上人似乎漸漸把他忘了,再也沒人講起韓信…”

韓信從堤上漫無目標向北走去,天色漸漸黑了。他肚子已經咕咕叫,去哪找這頓晚飯呢?對!上最近的淮陰城,此去二十多裡。下了河提摸上官道,走了一個多時辰到了縣城西門。

城門口十分熱鬧,燈火通明。城門左邊有很多年青百姓正在排隊向前擠着,韓信近前問道:

“大哥,這是做什麼?”

一個正在排隊的年青人回道:“義軍招兵,小兄弟,當兵吃糧,還發銀錢。”

韓信忙一拱手:“哥哥,我也擠一下。”

年青人笑道:“小兄弟,當兵打仗,刀劍無情,會掉腦裝,回家去吧,你太小了。”

韓信擠到他前面又一拱手:“哥哥,我是孤兒,管飯就成。”

當他排到桌前,一個義軍首領問道:“多大了?”

韓信連忙說道:“小人十七,姓韓名信,城西碼頭人。”

那三十多歲首領在燭光下望了望韓信呵呵笑道:“小子象個書生?好!記名。”

桌邊一個老者提毛筆在竹簡上寫下:“韓信、淮陰縣碼頭鎮,十七歲,丙隊入列。”

記完叫號:“韓信,丙隊入列。”

首領身後一人叫道:“韓信,去對面丙隊吃飯。”

喜得十五歲韓信高聲應道:“嗯,多謝哥哥。”

他跑向城門右側,見地上豎了一面黃旗上大書:“丙字。”

很多兵士正蹲在地上捧着黑陶碗,吃笑打鬧。有人向他招手:“兄弟,先拿碗盛飯。”

韓信真是餓了,盛了滿滿一碗米飯,加入了吃飯隊伍。地上放了一大陶盆豬肉白菜,十人一組,有說有笑。

一個老頭用筷敲着飯碗笑道:“小兄弟,放開肚皮吃呀,吃飽撐死最好。”

衆人鬨笑。

韓信也不理衆人,猛吃死咽,吃得肚皮發脹,一屁股坐在地上,衆人更加鬨笑…

飯後隨隊進入城中,在一民房屋內,隊長喊到:“新兵睡大通鋪,天明集合。發衣、發矛操練。”

韓信倒頭拖被大睡…

天明後,有人在房內大叫:“發衣,領矛。”

韓信領了一件粗布軍服,一個護甲,抓了一根長矛,到門外排隊。

百夫長領着他們到了南門校場,韓信參加了千人操練…

十幾天在隊伍上與兵士們漸漸熟悉,他也知道了這支義軍原是反抗大秦的吳王隊伍。

但他從來見過什麼吳王,心中就盼見識一下這個吳王?

晚上他做了一夢,夢見一人坐在兵車上,車走到城門洞口,衆多兵將一擁而上將車中人剁成肉醬,嚇得韓信一身冷汗大叫:“我的天啦!”

同鋪兵士都被驚醒,身旁程小五問道:“韓信,你狂叫甚?”

韓信坐起身將怪夢講述一通,兵士們聽了搖頭好笑。一個老兵笑道:“呵呵,小子你講的是吳王,大王此刻正擁着美人正夢鄉呢。你小子發昏了,做這惡夢?快死睡吧。”

衆人鬨笑睡下,韓信躺在鋪上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在校場上正在操練,千夫長高叫:“列隊出東門迎接楚王。”

隊伍到了東門城外,韓信站在路邊。上萬人隊伍正在進城,刀劍林立、旌旗招展。

一會楚王車攆緩緩駛過,攆中坐了一個身着王袍,頭頂華蓋的少年,身旁一匹高頭烏錐馬上坐下一員二十四五歲的大將,正在護駕進城…

韓信天真想到:“這個小楚王也就十五六歲,憑什麼有上萬人護駕,老子也能成王。那個大將身高八尺,威風八面,好象盛氣凌人。去你媽的,老子將來要將你收爲部下,讓你衝鋒陷陣…”

中午飯後,正坐在街邊地上與隊中人說笑。百夫長跑來大叫:“韓信、韓信快隨我來。”

韓信跟着百夫長來到一間民房客廳,千夫長招手笑道:“小子,來來來,快坐下。”

韓信和百夫長坐下後,二十多歲的千夫長走到韓信面前,上下望了一會呵呵大笑:“這小子我喜歡,百夫長,人我留下,你去吧。”

百夫長走後,千夫長用粗瓷碗倒了一碗茶水遞予韓信,拍着他肩臂笑道:“小弟,你太神了。吳王今晨就被亂刀剁了,你那怪夢是未卜先知?呵呵!真神了?”

韓信喝着茶水說道:“夫長,小人也才當兵半月,從未見過什麼吳王,怎做了這個怪夢?”

千夫長喊道:“來人,端盤花生。小弟,哥哥今日無事,講這個吳王你聽?來吃花生,吃。”

兩人邊吃水煮花生,邊相互暢談…

千夫長說道:“韓信,我看你象個書生,人小鬼大。你讀過書沒?”

韓信如實講了如何如何…

千夫長聽得長吁短嘆,說道:“小弟,哥哥我大字不識,窮人一個。前年春上,我隨陳勝、吳廣二王在大澤鄉舉起抗秦大旗,我隨了吳王。唉!秦二世臨朝,趙高指鹿爲馬亂政,各地舉兵抗秦,天下大亂。”

韓信點頭說道:“夫長,此世道確是如此。”

夫長又說道:“吳廣稱王后,此人原是窮苦百姓,人品太爛。我們衝鋒陷陣,他是花天酒地,不思進取。今天凌晨,中了項羽奸計,被亂刀剁了。”

韓信聽了問道:“項羽何人?”

千夫長喝了口茶講道:“項羽原是楚國宿遷人士,年方二十四歲,今日剛剛進城。”

韓信說道:“騎烏錐馬的勇將?”

千夫長點頭講道:“對,就他。”

“此人是原楚國名將之後。去年秋天,他叔父項梁擁了楚王舉大旗興兵抗秦復楚。那個傻瓜吳廣聽了聯王抗秦,信以爲真,人家是誘他,呵呵、咱們這幾萬隊伍全歸了楚王。小弟,今後隨哥我征戰大秦,相互照應。”

韓信撲通跪在地上,雙手合拳說道:“哥哥、你我同爲窮苦出身,弟年少心高,與哥同生死,隨哥一同征戰沙場,鞍前馬後,奮勇向前。”

千夫長哈哈大笑:“好!哥是粗人,小弟隨哥滅了大秦,如大難不死,一同飛蝗騰達,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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