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漢
劉琮不願意冒險,這也正是魯肅所願,所以魯肅便是依託湖區準備與劉琮在此鏖戰。因而柴桑城北就漸漸安靜下來。與柴桑相對平靜相比,南昌的戰鬥就可以用慘烈來形容。劉磐、張頜、徐庶等人率領三萬精兵從臨湘城出發一路向東挺近,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抵抗。這得益於劉磐早些年在長沙建立的威名。
當年劉磐領着黃忠,數次越過邊境進犯豫章郡的艾縣和西安。令孫策十分頭疼。於是分海昏、建昌爲左右六縣,以東萊太史慈爲建昌都尉,治海昏並督諸將共同抵擋劉磐。
如今太史慈早已去世,江東猛將周泰也已斃命。劉磐之勇聞名諸縣,再加上一個十分驍勇的張頜,所以沿途諸縣幾乎是望風而逃!如果不是魯肅讓呂蒙及時駐守南昌,只怕此時劉磐已經攻下南昌朝着柴桑進發了。
很顯然,呂蒙是一個夠分量的對手!呂蒙少時,南渡長江,依附姐夫鄧當。時鄧當爲孫策的部將,數次征伐山越。呂蒙年僅十六歲,也私自隨鄧當作戰。後爲鄧當發現,大驚,厲聲喝叱也無法阻止。作戰歸來,鄧當將此事告呂母。呂母很生氣並要處罰他,呂蒙說:“這貧賤的日子難生活下去,說不定獲得功勞,就能取得富貴。再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母親憐惜而饒恕了他。
建安五年,孫策遇刺身亡,享年26歲。孫權接掌了大權,想把那些統兵較少又發揮不了多少作用的年輕將領檢選出來,把他們的部下加以調整合並。呂蒙聞後,知部隊合併後,自己想有所作爲,就更困難了。
於是,他想辦法賒來物品,爲部下趕製了絳色的服裝和綁腿,並加緊操練。孫權檢閱時,呂蒙兵馬“陳列赫然,兵人練習”,孫權見後大悅,認爲他治軍有方。不但沒有削減其部,反而增加了他的兵員。
建安九年,孫權討伐黃祖,擊破黃祖水軍,獲悉丹陽、豫章、廬陵三郡的山越起事。孫權引軍返回,呂蒙隨軍征討。至豫章郡,孫權命徵虜將軍呂範平鄱陽(今江西波陽東北),蕩寇將軍程普進擊樂安(今江西德興東北),建昌都尉太史慈撫治海昏(今江西永修東)。
同時,令呂蒙與別部司馬黃蓋、韓當、周泰等率兵鎮守險要,擔任山越最爲活躍地區的縣令或縣長。呂蒙與諸將遵照孫權的部署,各自以武力平定了本地區起事的山越族人。呂蒙因功被任命爲平北都尉,兼任廣德長。
建安十三年,孫權發兵進攻夏口,呂蒙隨軍出征。江夏郡太守黃祖下令用蒙衝戰艦封鎖沔口(漢水入長江口),用大棕繩系巨石爲錐以固定艦位,上有千餘人用弓弩交射,封鎖江面,吳軍進攻受阻。
孫權命偏將軍董襲、司馬淩統各率百人敢死隊,身穿重鎧,乘大船衝抵蒙衝艦旁,董襲揮刀砍斷棕繩,戰艦順水飄流,孫權軍遂溯流而進。黃祖見孫權兵來,黃祖急派水軍都督陳就率兵反擊,呂蒙統率前鋒部隊,身先戰陣,親自斬殺陳就。
孫軍乘勝水陸並進,在江面戰敗劉琦,隨即包圍沙羨城。孫權督軍猛攻,克其城,並屠之。黃祖隻身逃竄,若不是劉琮及時趕到怕是黃祖、劉琦等人就要命喪當場而後孫權。孫權雖然兵敗狼狽逃跑,但孫權以爲呂蒙此戰功勞極大,回到吳郡之後對呂蒙大加封賞。
可以說在江東呂蒙勇猛堪比黃蓋、程普,謀略方面也只是略輸周瑜、魯肅。孫權自然十分器重。隨着周瑜的去世,呂蒙在江東的地位越發重要,隨後累功升遷爲廬江太守。
當然說起呂蒙,自然不能不提那個孫權勸學的故事,呂蒙爲後人所熟知也是出自吳下阿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所以魯肅如今鎮守柴桑,劉琮來犯自然第一時間問孫權要來呂蒙。
本來在魯肅的計劃裡,呂蒙是駐守湖口的最佳人選,統帥方面有呂蒙,猛將方面有周泰,應該是一個比較好的組合。可事與願違,劉琮兩路進軍,陸路方面劉磐進犯一路暢通無阻,魯肅不得已急調呂蒙守南昌!
魯肅此招雖然讓周泰、程普連同數萬江東將士命喪黃泉,但所謂塞翁失馬,呂蒙在南昌確保了柴桑的東南部安全也算是一個莫大的安慰。而且從戰略位置上講南昌也遠比湖口重要。
破了湖口,劉琮荊州水軍還是要繞道賽湖才能儘快進入柴桑。而南昌是豫章郡治所,一旦南昌被迫,柴桑的陸路支援將會全部被切斷,整個豫章十之**便會落入劉琮之手。
其實呂蒙最擅長的是攻城,就在去年曹操爲充實軍糧,派廬江太守朱光在皖城(今安徽潛山)地區屯兵耕地,種植稻穀。又派間諜招降鄱陽一帶的強盜頭目,作爲內應。
呂蒙認爲“皖縣田地肥沃,如果糧食豐收,他們的兵員就會添增,這樣一連幾年,曹操的優勢就顯露出來了,應該早點拿下皖縣。”孫權採納了他的意見。五月,大雨使江河水漲;閏月,孫權率軍沿江而上,進攻皖城。
朱光收聚部衆據城堅守。孫權問計於諸將,諸將欲修築土山,添置攻城器具。呂蒙說:“製造攻城設備和堆土成山,須多日才能完工。到那時,敵人城防已經鞏固,援兵必定到來,我們將不能奪得皖城。
況且我軍乘雨多水大而來,如果曠日久留,大水必定漸漸退走,我們回兵的道路會遇到困難,我以爲那是很危險的。現在看來,此城不會十分堅固,我三軍士氣高昂,四面齊攻,很快就可攻克,然後趁大水未退而回軍,這纔是大獲全勝的策略。”
孫權採納了這一建議。呂蒙舉薦將軍周泰爲升城督,率領精銳士卒,從拂曉發起猛攻。呂蒙擂鼓助威,周泰身先士卒,呂蒙以精銳緊隨登城,僅一頓飯時間,就將城攻破,擒朱光,俘數萬人。
駐守合肥的曹魏大將張遼問合肥告急,急忙率兵馳援,至夾石(今安徽桐城以北),聞皖城已失,只好退兵。由此可見呂蒙在攻城方面有自己獨到的本事。不過攻守之間有着某種共通的奧妙。
所以儘管劉磐、張頜一路來勢洶洶,但一到了南昌就緩了下來。雖然軍師徐庶給劉磐出了不少計謀,張頜也不斷在城下叫陣,剛開始城中還有武將出來應戰,後來被張頜打傷幾人之後,呂蒙就是堅守不出。
劉磐只有三萬人馬,加上沿途收攏的各縣縣兵也不到三萬五千人,無法對南昌城實行包圍。所以儘管劉琮屢次三番催促,劉磐卻是奈何不了呂蒙。相反,呂蒙還在南昌城內不斷募兵,眼看着敵人越打越多。真可謂將遇良才,旗鼓相當。如果換做平常的戰役,劉磐也能泰然。但事關合圍柴桑,攻吳大計,加上劉琮再三催促劉磐也是急了,便寫信給劉琮希望加派人手。
劉琮收到劉磐的書信就犯了難,荊州步兵倒是還能調撥數萬人,但那時防備曹操進攻的。如果擅動,一旦曹操大軍轉移目標,直接對準荊州,荊州內防空虛怕是要吃大虧。而且遠水解不了近渴,那些步兵將來繼續東進時或許能夠趕上,以抵消孫權不斷前來的援軍。
但如果不增援南昌,自己和甘寧又在柴桑城北的湖區受阻,合圍柴桑便變得遙遙無期!孫權不會給自己太多的時間在柴桑,曹操也不會!曹操一旦拿下漢中,劉琮就更加不能從荊州抽兵。
“主公,能不能從山越人身上下點功夫?”法正見主公這幾日愁眉不展,便是建議道。
“山越?”
山越是這個時期廣泛分佈於江東的山區民衆的統稱,足跡遍及會稽、吳郡、丹陽、廬江和豫章,是以古越族等土著後裔爲核心,逐步融入漢族移民而形成的族羣。是百越的一支,依其字面意思,最初是指居於山地的古越族。
由於秦漢以來的民族融合,山越已與漢人區別不大,其中還包括一部分因逃避政府賦役而入山的漢人。所以山越雖以種族作稱謂,但實際上是分佈於南方山地的族羣混合體,其中有漢人成分,也有越人成分,故亦稱“山民”。
山越以農業爲主,種植穀物,又因“山出銅鐵”,而常常“自鑄兵甲”。他們大分散、小聚居,好習武,以山險爲依託,組成武裝集團,其首領有“帥”、“大帥”、“宗帥”等諸多稱謂,對於中央封建政權處於半獨立的狀態。
孫氏初定江東,境內山越衆多,分佈極廣。他們往往與各地的“宗部”(一種以宗族鄉里爲基礎而組織起來的地方武裝集團)聯合起來,與之對抗,成爲孫吳政權的心腹之患。
而法正這一招老早就有人用過,漢建安三年(198),袁術遣人以印綬與丹陽(今安徽宣城)宗帥祖郎等,使之激動山越,大合兵衆,圖謀共攻孫策,反爲孫策討破。爲了鞏固政權和掠奪勞動力與兵源,孫權從建安五年掌權之時起,即分遣諸將鎮撫山越。
建安八年,孫權西征黃祖,正待破城之時,山越復起,嚴重威脅孫吳後方,迫使孫權撤兵。自此孫權便是恨上了這些山越,隨後數次派大軍前往各處剿滅。然而,這山越民衆大山生存,就像頑強的小草一樣,春風吹又生!
大軍壓境,他們便躲入老林之中,待到孫權撤退,便復又出山作亂!
如今盤踞在鄱陽一帶的山越雖然已經大不如以前,但如果加以利用,卻是能夠攪亂魯肅、呂蒙乃至整個江東的部署。尤其是對於久攻不下的南昌,如果山越肯出兵從南面截斷呂蒙的糧道和援軍,對於南昌城內的守軍可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當然山越也是一把雙刃劍,如果想請他們幫忙必定要許以好處,錢糧之類的是少不了。如果讓該地區的山越做大,將來劉琮佔領了豫章,那麼這些人就可能成爲劉琮潛在的威脅!而且山越戰鬥力弱,如果孫權準備充分,能夠派重兵掃蕩,說不定還能得到許多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