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很快就有錦衣衛來報:“主公,伊籍已經進入新野城。”
“哦,去了新野嗎?”
“是的,我們的人親眼所見!”
“嗯,他有所察覺嗎?”
“應該不會,他行色匆匆,無暇旁顧!”
聽到錦衣衛的彙報,劉琮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伊籍只是這個計劃的第一步,劉備久經戰場絕不是傻瓜,麾下還有徐庶和簡雍等人,能不能騙過劉備還需要等待。
見到伊籍匆匆趕到新野,劉備便知道出大事了,一邊招呼伊籍,一邊讓人去請徐庶、關羽和簡雍等人到縣衙商議。
“伊籍先生,這書信果真是劉琮交付於你的?”
“玄德公,此等大事,籍豈敢兒戲!今日上午少主單獨召見了我,別無他事,就讓我立即出發將送往曹營。”
“軍師,你怎麼看?”劉備在伊籍到來時已經第一時間讀過了書信,劉琮的這個決定確實讓他無法接受,索然往日他和劉表不和,自己也有覬覦荊州之心。曹操來徵,他也不打算抵抗到底,只是沒想到劉琮小兒居然會瞞着自己投降曹操!
“主公,劉琮此時給曹操降書大爲可疑!機伯先生,這幾日樊城和襄陽的情況如何?”對於這位臨時來投的伊籍,徐庶和劉備一樣都給予了充分的信任,畢竟平時伊籍與劉備就眉來眼去。蔡瑁數次設計害劉備,都是伊籍從中幫忙解圍,不過了解襄陽方面的動態對於如何決策也至關重要。
“樊城和襄陽城早就許出不許進,就算出城也是要經過嚴格盤查,甘寧的兩萬水軍更是日夜在漢江之上巡防。看起來倒像是真要和曹操抵抗一般。”
“機伯先生,主公,劉琮此舉恐怕不是在防範曹操,而是配合曹操防範主公渡江!”
在徐庶和劉備以往的商議中,渡江佔據江陵再圖江南四郡也是一種策略,如今劉琮一邊給曹操寫歸降信,一邊加強漢江的防禦,針對性確實很強。
“嗯,劉琮此舉是不是計明日晌午便可見分曉。”伊籍拿了劉琮的信一路狂奔到新野,一路上也沒仔細考慮,如今劉備請徐庶分析形勢,伊籍便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何以見得?”劉備和徐庶都是一震,齊聲問道。
“我與家人約好,若是今日我夜不歸宿,他們次日便會即可趕來新野投靠玄德公。如今我受少主之託前往曹營送信,想必少主也是有所察覺,如果明日派人扣下籍的妻子必定是知道我來了新野。uoshi妻子安全來到,說明歸降之事少主還沒有公開,那便有幾分可信之處。”
聽完伊籍的解釋,劉備、徐庶等人連連點頭,一旁的張飛早就不爽了,聽聞劉琮要歸降曹操*他已是火冒三丈。見伊籍一口一個少主,便打斷伊籍的話插嘴道:‘他是個鳥少主。我大哥在前線辛苦爲其父子抵擋曹操,如今曹操剛到,他卻要投降,還不通知大哥,明顯是要置大哥於死地!”
“翼德!”劉備覺得任由張飛胡鬧必定不利於解決事情,便出言嚇阻。
“主公,三將軍所說並非全無道理。往日裡主公是那劉琮不和。如今荊州蔡瑁也不主張抗曹,那劉琮雖是荊州之主也是獨木難支。倒是主公如果偷襲江陵,恐城曹操等人之患。劉琮表面上加強漢江的防禦確實很大程度上是對付主公。不然劉琮定然不會坐鎮樊城。
若是他真心抗曹,必定第一時間聯繫主公回防,並且將主力部隊放在襄陽纔對。作爲主帥,他放棄罕見天險,確實可疑。正如機伯先生所言,明日晌午便可見分曉。
不過不管劉琮是不是故意泄露歸降計劃給主公。以主公這一萬多人,加上從襄陽調來的三千老弱殘兵斷然不是那曹操的對手。何處何從還請主公早作定奪!”
“是啊,玄德公,曹操號稱八十萬大軍,就算只有十八,再加上與劉琮裡應外合,那玄德公危矣!”伊籍經過張飛那麼一吼,也不再稱劉琮爲少主,而是直呼其名,表示自己與劉備同一陣線。
劉琮的這一招,確實令衆人不解,不管真假,劉琮已經徹底與劉備決裂是不爭的事實。不管是要真的直接歸順曹操,還是設計激怒劉備,劉琮的計劃裡劉備已然是敵人。這讓劉備萬分焦急,本來以爲留劉琦在新野關鍵時刻還有作用。如今根據伊籍帶來的情報,自己這一萬人想要突破甘寧的漢江防線難於登天。
可曹軍近在眼前,負隅頑抗絕不是最佳選擇,也不是劉備的風格,只是劉備沒想劉琮年紀輕輕如此歹毒,前幾日還派兵送糧,一副與劉備共同抵禦曹操的樣子。
“晚上下令收拾形狀,明日晌午若是機伯先生的妻子順利歸來,我等便便棄新野前往漢江向襄陽*水軍說明劉琮已經降曹的事實,讓小兒出來答話,若是不出來,我等便可盡力說服漢江守軍讓我等渡江,一旦渡江成功,便直奔江陵,讓劉琮措手不及。
若是機伯先生妻子遭那小兒扣押,我等便迅速轉移,前往江夏,若是攻江夏不得,再渡江南下,爭取江南四郡!”劉備猶豫片刻便做出了決定。
對他來說,不管劉琮是真心投降還是誘騙自己,他都準備跑路,你不仁我不義蔡氏劉備的風格。
對抗曹操的重任就交給劉琮小兒吧,他劉備的主要任務便是趁亂取得比較安全的基地,至少比新野更大的地盤纔是硬道理!
其實劉備軍中諸將士也早已做好跑路的準備,他們當中的隊長、軍侯也是跟隨劉備多年的老油條,這種情況,劉備要是不跑路才稀奇呢。他們更關心這次劉備往哪裡跑,會不會帶上自己,怎麼防止曹軍的追擊。
而襄陽方面,黃權沒有讓劉琮失望,伊籍妻子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之下,那邊剛出襄陽城門,黃權便飛馬報知劉琮。劉琮早有指令,不許阻攔伊籍的妻子。
劉琮決定放過伊籍一家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一來伊籍並不忠於自己,與其留其在襄陽隨時向劉備提供情報,不如在開戰之前將他一家送出去。
二來劉琮也不指望劉備真心抗曹,與其讓其在前面礙手礙腳,隨時擔心劉備偷襲襄陽,還不如再點將其逼反。
劉備反水,必定棄新野而去,曹操不費吹灰之力佔據新野,劉琮再做出欲歸順曹操的樣子,纔有可信度。而且依照劉備的個性,雖然跑路了,趁亂奪取荊州是他蓄謀已久的。這樣一來就給了劉琮絕佳的機會。一方面他可以給曹操通風報信,讓曹操的虎豹騎去追擊劉備。
而如果成功將劉備引到江夏,必定是三敗俱傷,蔡瑁也不是吃素的。到時候再派一諸將尾隨善後,可以吃掉曹軍的同時,以反叛和不忠的罪名處決劉備。
和曹操的對抗註定是長期的,劉琮甚至可以讓出樊城。但劉備這個禍害必須趁早除掉!
所以得知伊籍妻子渡江直奔新野而去之後,劉琮便下令做好戰鬥準備,並飛馬報知蔡瑁防範流弊偷襲。蔡瑁此人投降曹操*他絕不含糊,要是讓他把江夏讓給劉備,只怕打死不肯。劉備如果敢領兵前去必定會陷入苦戰。
當然劉琮也不敢大意,畢竟劉備後下還有不少猛將。再飛馬告知蔡瑁的同時,也派人前往江陵,讓李嚴雖是關注長江南郡段,不能讓劉備輕鬆渡長江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