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剛纔的聲音,是畫架倒下的聲音。
他鬆了口氣,視線重新落回她身上。
林以彤輕輕的揉着自己的手肘,咬着脣一聲不吭,也不看他。
這讓林傾易覺得她在躲着自己。
只是在看到她的動作之後,臉色一沉,拉起了她的右手。
林以彤痛得嘶嘶兩聲,“你別動我。”
林傾易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以爲她在抗拒自己。
但爲了傷口,他沒有放開,直接捋起她的袖子。
林以彤的手肘處,已經紅了一大片,嚴重的地方更是破皮,正往外淌着血。
“都受傷了還說沒事,你是豬腦子嗎?”林傾易語氣變得惡劣起來。
拉着她到一旁坐下,便拿起電話按下內線,“寧風,把醫藥箱送上來。”
“不用……”她不想大半夜還麻煩那麼多人。
這點傷口其實沒事的。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傾易給狠狠的瞪了回去。
不敢再招惹他,林以彤只能閉了嘴。
寧風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急急忙忙的將醫藥箱送了上來。
林傾易快速的打開,在裡面亂翻一陣,找了處理傷口的醫藥用品之後,才轉身對林以彤說道,“自己能擡起來嗎?”
“嗯。”她咬着脣點點頭,在林傾易冷冷的視線中,擡起了手。
林傾易看她眉頭微微擰了一下,估計擡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又放下了手中的棉籤跟酒精,跪在了她的面前,伸手將她的手放在她膝蓋上擱着。
林以彤不習慣這樣的方式,有些彆扭的想要收回,“我自己快要……”
“閉嘴!”他狠狠的罵道。
“……”她不敢再吭聲了。
林傾易用棉籤沾了酒精,才往她的傷口移去。
剛剛碰上,她就痛得一顫,嘴裡嘶嘶直喘。
這讓男人的動作一頓,僵了一下,才放輕了一些,“不是說沒事嗎?還好意思叫痛?”
“……我不是故意的。”她小聲的爲自己辯解。
“別動!再亂動小心我吻……”他卡了一下,又道,“小心我揍你!”
林以彤果然乖乖不動了,僵直着身子,讓他給自己處理傷口。
或許是因爲她的那幾聲嘶嘶,林傾易的動作輕柔了很多,疼痛的範圍也在林以彤忍耐的範圍內。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樑上。
長睫下的黑眸專注得一瞬不瞬,動作也輕柔得不像話,時而還用嘴吹一下。
林以彤心跳開始不規律起來。
本就對他有着不一樣的感情,眼看着就要將他趕出自己的世界了,他又來這一招。
這是她的劫嗎?
林以彤想着。
林傾易將紗布包好,打了一個蹩腳的蝴蝶結,才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
寧風看得一陣愕然。
跟在林傾易身邊這麼多年,可從沒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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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親自幫林以彤處理傷口,而且還那麼小心翼翼,似乎在對待自己捧在手心的珍寶一樣。
小姐對林先生來說,很重要吧?
“你要這麼低着頭多久?沒長頸椎嗎?”林傾易想給林以彤處理額頭上的清淤。
結果這女人一直低着頭,再次惹得他不高興了。
林以彤撇撇嘴,才慢吞吞的擡起了頭。
眼神看向別處,明顯不想看到他。
林傾易氣結,這女人非要氣死他不可嗎?
就那麼不想見到他?
“不敢看我?”他撥開了她的劉海,看到額頭上有着一個不小的青包,眼神閃了一下,才擡起手在她額頭上輕輕的按着。
林以彤還是因爲這揉動而悶哼了一聲,卻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眼神依舊看向別處。
他說對了,她就是不敢看他,可以了嗎?!
明明知道,還這麼問!
她不回答自己,林傾易心中就更來氣,暗自在手上加了力道。
“啊……”終於,吃了虧的林以彤只能痛呼起來,氣得擡眸瞪向他。
男人眼裡閃過一抹得逞的笑,卻不改毒舌習慣,“我以爲你已經撞傻了,沒感覺。”
“……”不想理會。
林以彤揮開了他的手,淡淡的說道,“已經沒事了,謝謝。”
謝謝?
他跟自己說謝謝?
雖然是禮貌的行爲,但他不需要她的禮貌!
林傾易氣得想砸東西,可又想到那樣會讓這女人嚇得俏臉慘白,便忍住,咬着牙對寧風說道,“把東西收走,弄點吃的來。”
“我不吃。”林以彤下意識的說道,以爲林傾易是給她叫的吃的。
林傾易眸色淺淺的眯了起來,“我有說給你叫的嗎?”
“……”
她自作多情了嗎?
被林傾易直白的戳穿,林以彤只好咬着脣不說話。
林傾易看到這樣的她,恨不得上前去吻住她的脣,制止住她咬脣的動作。
寧風吩咐下去,很快便將食物送了上來,而且還是兩副碗筷。
林以彤本想說自己沒有分吃,寧風趕緊解釋,“林先生,小姐晚上沒怎麼吃東西,所以讓廚房多做了一點。”
“嗯。”林傾易到沒覺得不妥,坐到了沙發上。
這間臥室雖然很大,卻沒餐桌,只能在茶几上就着吃。
林傾易拿起了筷子,也不盛飯,眼神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坐着不動的林以彤,好像在說,還不盛飯?
林以彤咬咬脣,最後還是伸出了手。
只是這樣難免會牽扯到傷口,痛得拿着碗的動作一頓。
林傾易看到之後,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從她手中奪走了碗,嫌棄的說道,“盛個飯都盛不好,你還真是能耐了。”
說完,盛了一小碗放在了她面前,又拿起另一個碗,給自己盛。
林以彤看着冒着熱氣的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謝謝,這男人會不高興。
林傾易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怒意在深眸涌現。
咚的一聲放下了碗,他冷冷問道,“怎麼?現在連跟我一起吃飯都覺得難以忍受嗎?”
“……不是的。”林以彤張張嘴想要解釋,卻詞窮的只能說了這三個字。
林傾易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奪走她手裡的碗筷,放回桌子上,“別吃了!”
“傾易……林傾易,我沒有難以忍受。”她蒼白的解釋。
如果真的難以忍受,就不會這麼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了。
他爲什麼不懂?
林傾易?
直接從傾易哥變爲林傾易了嗎?
林傾易眸色冷冽如寒冰,冷喝一聲,“寧風!”
“林先生。”寧風趕緊進來。
“把飯菜撤下去!”沒胃口大家都不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