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光潔明亮的房間裡,一個男人優雅地疊着雙腿靠在奢華的真皮沙發上,白皙的手指夾着一個棕黑色的雪茄,從剛嘴邊挪開,縹緲吞吐出的白煙,嫋嫋散開。
他正面對着的牆壁上,懸掛這一面仿似小電影院屏幕一般大小的電視。而那畫面中出現的女子,此刻正笑得明亮而坦然,眼中卻帶着微微的嘲諷之意,與她那翹起的中指遙相呼應,彷彿在和他打着招呼。
他嗤的笑了一聲,眼角的魚尾紋微微聚攏到一起,他雖然已入中年,仍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這,大概是墨家人的好基因鑄就的。雖然,他其實特別厭惡這個姓氏。
不要以爲他很小的時候被抱回墨家,就什麼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名正言順的墨太太所生,他的母親是誰,大概只有天知道。W是怕他留在國內,會有危險,他當時真的以爲是兄弟情深,長兄如父,抱着對墨企宣的崇慕與敬仰,一心想要努力讀書,可以早一點長大早一點回去爲他大哥分憂。
若不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照顧他的伴讀長叔,在一次喝醉了酒後說出了那個秘密,他大概還要被隱瞞一輩子,像個傻瓜一樣地以爲他的好大哥墨企宣就是他的天。
什麼兄弟情深,怕他出意外!不過就是因爲他們不是一奶同胞,他雖然也姓墨卻名不正言不順,墨企宣就是怕他來搶他們墨家的財產。
他被長期滯留國外,在學校中受到外國孩子的欺辱,他反抗發了狠把一個孩子打成了重傷,墨企宣沒有問過他任何原因,只在電話中罵了他一頓,說他小小年紀如此嗜血,沒有墨家人的德行。他不在乎被罵,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到唯一的親人來安慰自己。
可墨企宣是怎麼做的?他不過就是丟來一個助理,幫他轉學,用錢解決一切。
因爲他不是和墨企宣從一個孃胎裡出來的,所以墨企宣根本就不會在乎他的感受。
墨企宣不讓他回國,不讓他碰觸家族的生意,卻口口聲聲是爲他好!他讀了兩個博士畢業,墨企宣纔好不容易丟了一個美國的分公司給他管理,可一切的財政大權,卻依然掌握在墨企宣的手裡。
他在墨企宣的眼裡,說好聽點是長不大的孩子,說難聽點就是一個血統不純的野種。
而墨企宣最讓他噁心的,就是還要裝出一副慈祥關懷的長兄之態,以保護他爲藉口裝模作樣。
如果真要是爲了保護他纔不讓他回國接觸墨家的生意,爲什麼墨企宣自己的兒子甚至外孫卻一直都能留在他的身邊?
所以他很早就已經明白了一件事,墨企宣不是他的家人,墨家也不是他的家,如果他想要,他就要去搶,而想要有資格去搶,就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
這個世界上,最快讓自己強大起來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不擇手段。
他的聰明才華,絕對不輸給墨家那些名正言順的傢伙,他不過就是隨便動動腦筋,錢就嘩嘩地往他的口袋裡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