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微微之所以一直沒把這個擔心說出來,是因爲她很清楚父親的爲人,他算不上一個多正義的人,但是卻是個有原則的人,他在這件事解決完之後必然會去承擔他的責任,她無力也沒有理由去阻攔。
她沒有和墨非然吐露心事,也是因爲她清楚,墨非然再厲害也不是神,他不能左右法律,那些手段和關係不是不可以使用,但她不願意讓他爲了自己沾染上不乾淨的東西。
可父親,是她難以割捨的,也放心不下的。
太多事情不能靠一張嘴就可以說清,雖然漁民的死可以認爲是自衛是誤殺,但法律上,沒有證據又怎麼讓法官信服?何況,熊克平的李代桃僵,也的確是使用了一些非法的手段,這不是一句情有可原或者迫不得已就可以免罪的。
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可眼睜睜的看着父親可能會再重新入獄,尤其是那個夢中父親手腕上的手銬是那樣觸目驚心,她沒有辦法不向自己最信任的男人去吐露她的憂心。
墨非然給予她的迴應是,將她曲起的手指盡數包裹在自己的手心,用着最沉穩最安撫人心的語調緩緩開口:“我明白你的擔心,我不能保證爸爸會完全免責,但我可以保證,絕對會讓爸爸得到最公平的對待。微微,爸爸他是一個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的男人,公平是對他最大的安慰。他是把一切事情都設計好之後才通知的我,就是不想將你我捲進這件事中,他在保護我們,也是同時讓自己盡到身爲人父的責任。你懂嗎?”
熊微微特別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懂。只是身爲子女,無法做到安心。不過,謝謝你,公平的對待已經足夠,我就是怕父親的前科會造成對他不公平的待遇。”
“你和我一定還要說個謝字嗎?”
“這是禮貌問題。”她把頭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肩上,抱住他的一條胳膊:“阿然,還有最後一件事,你必須要答應我。”
“什麼?”
“無論任何時候,你不管爲了誰,都不可以凌駕於自己的安危之上,你必須要時時刻刻都平安順遂。”因爲只有那樣,她才能好好的活着啊。如果真如夢裡一樣,就算是爲了救她,自己卻深陷險境,甚至有性命之憂,那她也活不下去了吧。
只是這些話她沒有說出來,那畢竟只是一個夢,想一想都覺得心口悶悶的,她一點都不想讓它再去影響別人的情緒。
見他沒有回答,她睜開眼,仰起頭看着他,嚴肅地追尋着答案:“你答應我!”
他低頭,眼中泛着柔亮的波光,他注視了她許久:“我答應你。”
回到影視基地附近的旅店,兩個人分別回到自己的房間放下行李。
桃子正興致勃勃地刷着微博呢,就看活躍在微博上的真主之一回來了,一下子從牀上跳了起來。
“我的天,你回來了?”
熊微微心情好,忍不住就逗了她一下:“我什麼時候都成了你的天了,這壓力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