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她,我去打個電話。”墨非然輕聲交代單逸風。
單逸風點了點頭,看着墨非然走到另一端,不知道在和誰通話。
他轉過頭,看到熊微微強自忍痛的樣子,只覺心中隱隱作痛。
他之前回美國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前兩天才剛剛飛回來,還沒來得及和熊微微見面,這邊就出了這樣的消息。
因爲熊克平的案子牽扯到單綺綺,所以墨非然纔會電話通知他一起去D市,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
“Vivi。”他喚了她一聲。
“哥。”熊微微眼神是潰散的,單逸風拉了她一把,她一點都不抗拒地順勢靠進單逸風的懷裡,未知的恐懼,無助的彷徨,都讓她身心俱疲。
“沒事的,不要怕,也許並不是。”單逸風自己都覺得安慰的語言此時變得如此的蒼白,卻又不得不說,即使效果甚微,也總比此刻只剩悲觀要強。
“不是,一定不是,爸爸他不會就這樣不說一聲就丟下我一個的。”她輕輕的呢喃,堅強着自己的信心。
他們所在的是VIP候機室,不會有陌生人的打擾,亦不會被羣衆圍觀。
半個小時本來在平常的日子裡短促得做不了什麼事,可在等待中,卻是緩慢的煎熬。
飛到D市,不過是兩三個小時,下了飛機,已經將近凌晨。但在熊微微的堅持下,墨非然打通了關係,讓公安局的人領了他們去看人。
森冷的太平間內,巨大的冰櫃矗立兩側,讓人有種近乎窒息的壓迫感。
帶他們來的小刑警,二十多歲的樣子,帶着海濱城市特有的地方口音,善意的提醒:“因爲經過長時間的海水浸泡,還有一些漂浮物的衝撞,所以人的身體和麪目都有些變形,一會兒看的時候做好心理準備。”
熊微微臉色煞白,在蒼白的燈光下簡直看不到一絲血色。
墨非然用力握住她的手,低聲說:“我去認。”
“不,”她盡力地站穩身形,哆嗦着嘴脣,眼中卻是無比的堅定,“如果不是我自己親眼看過,我怎麼可能安心。”
冰冷的冰櫃被拉開,霧一般的冷氣讓躺在冰櫃中的人形看起來虛無縹緲。
墨非然能感受到身旁熊微微緊繃的肌體,她在微微的打顫。她一直很強硬地說,那肯定不會是自己的父親,卻又無度的恐懼着,矛盾的糾結,就像一把鈍極的刀,還要在心房上來來回回的拉扯切割。
就在他想不管不顧把她推到身後,不讓她去受那個可怕的折磨時,她突然放開了他的手。
她僵直卻又不再遲疑地挪到冰櫃旁邊,睜大眼睛去看冰櫃中的屍體。
可是這一看之下,熊微微低喘一聲,身子直直地向後倒去。
墨非然手疾眼快,早就萬分小心地護在她身後,及時接住了她。
“微微!”
單逸風也迅速靠了過去,觀察熊微微的情況。
他雖然是整容醫師,但基本的醫學知識也是學過的。熊微微半閉着眼睛,淚光瑩然,喘息短淺而急促。
“Vivi,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