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從頭到尾沒有一句臺詞,全靠演員的肢體語言和麪部表情來詮釋,安朵素白的指甲在只有幾句話簡單詮釋劇情的紙頁上劃過,心裡稍稍有了底後擡起頭來看向場中,而此時劉欣也準備完畢上場了。
按照順序安朵的試戲排到了最後,位置並不算好。試戲到底也算表演,拍到最後之前的表演已經讓觀看者審美疲勞,所以很可能沒心思在看下去,但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她有比常嘉妮兩人更多的時間揣摩劇情。
劉欣一身短款霓虹色旗袍,精緻的鎖邊和盤扣,襯托着整個人窈窕多姿、纖細白皙的脖頸在微微立起的領口間若隱若現,站起來瞬間突地揚脣一笑,優雅又嫵媚,舉手輕輕撫了撫髮髻,身姿搖曳的走進了門中。
“開始!”伴隨着工作人員的聲音,試戲正式開始。
這場戲是從一間凌亂的酒店臥室開始,劉欣背對着鏡頭,纖細的脊骨挺直、髮絲幾縷散亂,突地擡手撫了撫微微凌亂的頭髮,盯着散亂的牀鋪眼中晦澀一頓,然後轉身走出房間。
“咔嚓。”一聲,一隻帶着碧玉鐲子的手握住門把手,劉欣的腳步停了一下,青翠的碧綠將她白皙纖細的手腕襯得晶瑩剔透,也將上面暴跳的青筋襯得清晰可見,也足以將她的隱忍展現的淋漓盡致。
安朵認真看着,見到這一幕心中讚歎一聲,劉欣果然不愧是圈內混了多年的老演員,只需要一個動作就將霓裳的隱忍和不甘心展現的淋漓盡致。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劉欣刷的拉開房門,踩着高跟鞋的纖細腳踝邁了出去,一步一步走過長廊,她臉上的笑容雲淡風輕,微微紅腫卻脣色淺淡的脣優雅的翹起,眉宇間的風塵和嫵媚在搖曳多姿的走動間清晰可見。她走的不緊不慢、短短十幾步的距離已經走到了旋轉扶梯邊,看着下方熱鬧優雅起舞的衆人,她眼中恍惚一瞬、扶着階梯的手扣緊,然後一步步走下階梯,等徹底走下來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已經嬌豔綻放,在身旁一個男士朝她邀請般的伸過手來時,勾脣嫵媚一笑將手送了上去。
試戲結束,一直認真觀看的陸導忍不住拍掌讚歎道:“人物揣摩得很好,演的也很好。”
兩個很好足以看出陸導的滿意,這讓之後準備上場的常嘉妮握緊了拳頭有些緊張起來。但一轉頭她就看到了坐在另一邊的安朵,臉上絲毫沒有異色、反而脣角揚起輕鬆的笑容正和身邊的經紀人說話,看到這一幕她不由得也覺得放鬆了不少,深吸口氣鬆開拳頭,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來。
或許她的演技不如劉欣的老到,但她有她的理解和詮釋,她會演出一個不同的霓裳來!這麼想着,她脣邊的笑意越來越璀璨,挺胸擡頭走進了片場。
同樣是凌亂的房間,常嘉妮卻是甩開了高跟鞋斜倚在了牀頭,然後將肩頭的蕾絲帶往下拉了拉,露出半截白皙光滑的脊背和圓潤肩頭來。準備完畢,她朝工作人員眼神示意後,等場外叫了開始她才睜開眼。她黑白分明的眼中空洞而茫然,盯着什麼都沒有的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才猛地翻身坐起。手指拂過裸露在外的肩頭和脊背,她嘲諷似的掀脣一笑,翻身下牀寬大的裙襬在空中劃過肆意的弧度。
白皙的腳踩在地毯上,常嘉妮突然猛地一個踉蹌像是腳軟一樣,她急忙撐住牀沿、咬着紅脣、嬌豔動人的面頰上露出幾絲狼狽,深吸口氣一步步走過去將摔在不遠處的高跟鞋穿上,然後迫不及待的快速走出了房間。
“常嘉妮的演技算是新生代裡不錯的了。”鳳妃認真看着,低聲說道。
安朵含糊應了一聲,認真看着常嘉妮的試戲。和劉欣隱忍而內斂的表演不同,常嘉妮的表現更加外放,而且很聰明的利用了房間優勢。劇本上說是用身體拿到資料從房間離開,那麼這句短短的話就很有詮釋意味,比如她扯開的衣服、以及下牀時那踉蹌的步伐,都在暗示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同樣的對話也在試鏡席響起,副導演讚賞的看着常嘉妮的表現,低聲對陸導說:“常嘉妮倒是很聰明,演技也不錯。”
陸導還是笑得彌勒佛一般:“繼續看吧。”
場中的試鏡還在開始,常嘉妮快步走上前刷的拉開門把,大步走了出去直到身後的門猛地關上才站住腳步,背對着房門脊背僵硬挺直幾秒後才快步轉身走過長廊,站在高高的旋轉扶梯旁,她低頭看着下面歌聲舞曲的大廳,自嘲一笑又在瞬間猛地勾起脣角,笑得嬌豔動人的走了下去。在走下最後一步時,一隻手從一旁遞了過來,她瀲灩的雙眸揚起、肆意嬌豔的勾起紅脣,咯咯笑着倚在了男人懷中。
直到場外傳來完畢的聲音,她才退了出來深吸口氣頗有些緊張的看向陸導。她很看重這次試鏡,也對這個角色揣摩了很多次,而這次表演她能很自信的告訴自己她表現得很好,但此時表演完了卻又忐忑起來,生怕自己演得不好。
“演的很不錯。”陸導仍舊笑得像是彌勒佛一樣:“我能問問你是怎麼想到在之前那麼表現的嗎?”
常嘉妮猛地鬆了口氣,揚起明媚的笑脆聲答道:“霓裳雖然是一朵交際花,但她處在這樣的環境中肯定也有過不甘心和狼狽的,特別是和出身名門的孟婉還有蕭恩恩相比,她肯定更加自卑,所以我纔想要這麼表現。”說完期待的看着陸導,等待他的點評。
陸導讚賞的不住點頭:“你揣摩的不錯,霓裳心裡有這種複雜的心裡描寫,表現的很好。”
常嘉妮笑容更甚,朝陸導鞠躬後揚起燦爛的笑容走了下來。能得到導演對她角色揣摩的肯定,她已經很滿足了。她走下來接過助理手中的水大喝了口,然後看着安朵走入了場中,忍不住抓緊了手中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