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想操心。”封景虞淡笑,重新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一派舒懶模樣:“不過我不願意,有朝一日向家人堵在我門口,諷刺朵朵搶了他們的財產,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損了她的臉。你知道的,作爲公衆人物在這方面格外看重一些。”
向建林臉色鐵青氣得麪皮發顫,和此時封景虞的愜意形成鮮明對比,深吸口氣見封景虞根本沒走的意圖,顯然是要他給一個回答,頓時氣得炸了肺:“這件事我自有計較,不用你多管。”頓了頓到底忍不住雙眼噴火道:“你還沒和她結婚,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這些東西他當然有考慮。
封景虞垂着眼眸,看着暴跳如雷的向建林,微然一笑:“那就是我今天多嘴了。”
向建林氣得半死,深呼吸了幾口氣忽然皺眉問道:“我的向氏就這麼上不了檯面?”
封景虞一愣,而後恍然大悟失笑道:“向先生並不是這個原因。”沉吟一下他聳肩問道:“您年輕時候有過什麼夢想嗎?”
“夢想?”向建林不屑一顧:“那是什麼鬼東西,想這個我還不如多籤一份文件。”
“我曾經也沒想過。”封景虞從善如流,並沒再次惹怒他,反而誠懇的說道:“在我所受的教育和人生軌跡中,從來都沒有當演員這個選項。我對父母的職業規劃和未來打算雖然不喜歡但也並沒反對,但直到有一天我忽然相當演員,然後我就選擇了這個職業,直到現在。”
向建林沉然皺着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沒時間聽你當演員的心裡路程。”
封景虞微笑,繼續說道:“我是說我並不後悔選擇這份職業,因爲我對演繹事業很是喜愛。但向先生您曾經的夢想中,難道從來都只有繼承向家嗎?”
向建林繃緊薄脣一言不發,滿臉的冷冽滲人,心頭一派糟心。特麼的活了幾十年,這會兒被個小輩心靈雞湯也真特麼的是夠了!
但看着封景虞篤定而微笑的模樣,卻忍不住回想起當年。
當然不是!
他在幾十年前也有過夢想,只不過那些夢想太不切實際,早就在冒出來的一瞬間被他掐斷了,向建林心頭有些不爽,看着對面所謂因爲自己夢想而奮鬥的封影帝,冷笑兩聲:“你要是說這個,那就可以給我滾蛋了。”
“我想說的是,朵朵的夢想和未來規劃中從來都是得到最高的那個獎盃,得到世界上所有人的認可,在好萊塢大道上留下自己的掌印和名字。你把向氏交給她,除了讓她困頓於這些豪門恩怨大戲的局面外,毫無其他的好處。您的向氏當然很好,幾乎是一些經商之人崇敬而嚮往的地方,但作爲外行人而言,除了知道向氏很有錢,其他的卻是一無所知。”
“所以無論是對您辛苦這麼多年纔得到的向氏的未來而言,還是因爲朵朵以後的職業規劃,您現在的打算恐怕對雙方都算不上最好。”
“您想要補償她誰都清楚,但您想過這些東西她需要嗎?”
向建林鐵青着臉一言不發,腦中迴盪的則是安朵對他股份的嫌棄和對向氏的根本不感興趣。
封景虞卻已經站起了身,恭敬禮貌的頷首:“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向建林絕非什麼莽撞的人,這番話已經足夠他清醒過來,多說無益。
“站住!”在他走到門口時,向建林忽然沉聲喊道。
封景虞淺笑轉身,優雅而不卑不亢的回答:“向先生有何指教?”
“你難道就從沒想過從你大哥手中搶過封家執掌權?”向建林眯眼,一雙眼銳利得刺破人的內心深處,聲音帶着蠱惑:“朵朵的身份註定了蕭家會站在她身後,只要她又接受了向氏,你從你大哥手中搶過執掌權的可能性就會成倍疊加,你難道不想?”
封景虞一眯眼,脣邊的優雅微笑漸漸變成沉思、猶疑。向建林見此忍不住暗自嘲諷又哈哈大笑起來,任憑你說的天花亂墜,但在權力面前哪個男人會不心動?他嘴角上揚,幾乎控制不住的要嘲諷封景虞。
“你當我傻的嗎?”一道慵懶灑脫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向建林愕然擡頭看到的卻是站在那裡一派舒然優雅淺淡微笑的封景虞,他心頭一個咯噔,直覺不對,想到從進門後封景虞的表現以及剛纔在他誘惑下簡直來的莫名其妙的沉思和猶豫,頓時氣得夠嗆:“你是裝的。”
封景虞愉快的笑出聲來:“向先生忘了我的職業是什麼?只不過站在這裡擺出兩個動作而已,對我來說實在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情。”
向建林氣得額頭青筋跳起。怒罵:“趕緊給我滾。”
“向先生,滾之前問您一個問題。你覺得是爲了無數人的生活奔波勞碌、將整個家族壓力抗在自己身上一輩子好,還是在別人的庇佑下,錢財不缺、隨性灑脫、恣意一生的好?”
向建林黑着臉,不想說話。
封景虞卻是垂着眼線,略帶憐憫的看向向建林,輕嘆口氣低聲而言:“對我來說前者簡直是痛苦不堪,一樣是有權有勢、錢財股份不缺,爲什麼我不選擇後者?”可憐向建林爲了向家奔波勞碌一輩子,得到的卻是這麼個結局。向老爺子也就罷了,向建森一家從頭到尾都在警惕着他奪權,嘖,這活的也正是夠累的。
向建林一言不發,之前的怒火中卻是間雜着疲憊之色。封景虞見此很有眼力的不再撩撥惹怒他,微微頷首後轉身出門對門外端着一杯咖啡的楚晏微笑頷首,然後端起那杯咖啡道謝,而後走向了另一邊的休息室。
有大哥在,他何必要讓自己的一輩子陷入無休止的勾心鬥角和忙碌之中。有這個閒工夫他不如和安朵在未來來一次全球旅遊、去世界各地遊玩,悠閒自在、輕鬆愉快地度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