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三月份,天氣還帶着寒氣,夜風呼呼吹過,看着燃燒得幾乎刺破黑暗天際的火焰,溫菱緊緊抓着單薄的毛毯貼在身上,但就算她再怎麼抓緊自己,那股從心裡氾濫而起的寒意還是怎麼也控制不了,只能渾身戰慄、嘴脣哆嗦的站在原地,看着滿室火光。
如果……
如果不是她察覺到不對勁突然清醒,現在她會不會就和別墅一起燒得焦炭一樣?
溫菱猛地打了個哆嗦,睜大的雙眼驚懼的在四周搜索,從正在撲火的消防人員看向正站在一邊的別墅區物業和安保的工作人員,突然快步衝上去尖尖冰涼的手指拽着物業管理方的衣袖,驚懼的喊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房子怎麼會突然燒起來?”
物業人員看着火光沖天,連聲安撫道:“溫小姐,現在正在滅火,具體原因要等火萬千滅了後,我們和消防方面去調查才能知道。”
“不行。”溫菱渾身一抖,臉皮痙攣的抽搐了一下,手指幾乎掐進了物業人員的手腕:“我現在就要知道,你馬上給我調查。對……你去查今晚是不是有陌生人偷進了別墅,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縱火要燒死我,對!一定就是這樣,你快去查、快去給我調監控。”她說的口不擇言,胡言亂語,像是被眼前的火焰嚇得失了魂。
“溫小姐。”物業人員被她抓得手腕尖銳的發疼,連忙吃痛的將手拽出來,隱忍着怒火皺眉:“現在火還沒滅,消防也沒調查出來什麼原因,就憑你一面之詞,就把責任推到莫須有的縱火者身上是不是太快了點,況且我們別墅區的安保嚴密,出入都會檢查,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問題。”
“你!”溫菱尖銳的拔高了聲音,那雙原本大大的眼中滿是血絲,急促喘了幾口氣,怒瞪着半步不退的物業管理,恐懼、害怕、擔憂、憤懣齊齊一擁而上,讓她差點暈厥。
三個多小時後,燒起了整個別墅的大火終於撲滅,消防人員們冒着危險進去檢查了一番,最後得出結論是由於住戶廚房天然氣沒關,從而引發的失火。
得出這個結論,溫菱第一時間是不相信,慘白着臉嘶聲反駁:“這不可能,是有人要殺我,你們再去查、去查!”
消防人員們忙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把火滅了找到原因,結果卻得到對方這種態度,頓時就有些皺眉。忍着火氣又吩咐幾位消防戰士進去重新檢查,但不管怎麼檢查起火原因都是天然氣出問題,引發的爆炸和失火,其他一切正常。
“這不可能。”溫菱手指發抖、渾身發顫、披頭散髮胡言亂語的反駁:“我今晚沒開天然氣,這不可能!”
“溫小姐,是不是你記錯了。”眼看着並非是別墅方的責任,消防那邊又查出來就是溫菱自己的過失,物業方的底氣就足了起來,義正言辭的拔高了聲音:“你說有人縱火,但消防戰士們檢查了幾遍怎麼都是天然氣原因,你說有人偷偷進了別墅區放火,我們查了今天別墅區的所有進出記錄和監控,完全沒有陌生人進出和到你房子周圍,事情到了現在難道還不清楚?”
“我沒有!”溫菱早已失去了分寸,站在漆黑一片帶着燒焦味道的別墅前,突地握緊了拳頭,胡亂開炮:“你們是不是都被那個賤人收買了,現在就是爲了給她遮掩痕跡,我要告你們、我要報警、我要控告有人要謀殺我。”
就在消防方面和物業一方臉色都十分不善的時候,一輛車飛快的停在了燒焦的別墅前,石曉磊飛快從車上下來,就聽到溫菱正對着消防和物業方開炮,頓時眼皮一跳,氣得差點跳腳而起,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溫菱,警告的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一見到石曉磊,溫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臉上的尖銳極端情緒緩和,冷聲顫顫的喊道:“你幫我報警,有人要謀殺我、有人要謀殺,這些人全都是共犯,你……”
“你閉嘴!”石曉磊面帶厲色的低吼,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將溫菱推到身後,麪皮抽搐而愧疚的對物業方和消防們道歉:“抱歉,這段時間溫菱她受了些刺激脾氣不大好,一直都在看心理醫生。”
溫菱矢口否認,氣得渾身發抖:“我精神狀況很正常,從沒見過心理醫生。今天是有人要謀殺我,你快給我找警察!”
“你住口!”石曉磊冷聲呵斥,轉過頭來低聲下氣的再次道歉:“對不住,各位恐怕也知道前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溫菱因爲被公司暫時雪藏,所以脾氣變化有些大,今晚的事情來得時候我差不多通過物業瞭解了,已經清楚是怎麼回事,麻煩各位今晚幫忙,十分感謝。”
石曉磊不是菜鳥,他在圈內摸打滾爬這麼多年,早就深諳經紀人生存之道,而眼下根本不是所謂的給溫菱討回公道,而是怎麼把這件事好好地處理好。不管是真的有人縱火、還是溫菱神經失常【當然這個可能性很小】自己放火,現在重要的不是查清楚事情真相,而是把事情給平緩的處理過去。
消防戰士們臉色微微緩和,最後記錄了今晚的事情,坐車徑直離開,而物業方和石曉磊說了些話後也緊趕慢趕的走了,溫菱的別墅被燒了不是她一個人的事,這件事物業方也要給別墅區這些有錢的住戶一個交代。
眼看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石曉磊看着被燒得光禿禿的兩層花園別墅,眼皮狠狠一跳轉過頭來就對溫菱吼道:“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話音剛落,石曉磊電光火石間驀然驚醒,一把拽住溫菱的胳膊壓低聲音逼問:“安朵這兩天的麻煩是不是有你的份兒!”
在聽到那個天敵一樣的名字時,溫菱慘白得像鬼一樣的臉上突然恢復了幾絲清明,看着燒得一乾二淨的房子,後怕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