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劃過草木的悉索聲越來越近的撞進耳中,安朵汗毛倒立、有些絕望到渾身僵直的站在原地不敢動,身後的向婧更是絕望到了極點,臉上好不容易恢復一點的表情徹底的雪白成一片,雙手雙腳都在顫抖。
竟然追來了?
居然追來了!
向婧的牙齒上下打架,握着槍柄的手不停的顫抖,之前鼓起的所有勇氣在此時全都消失無蹤。恰在此時一道頗有些囂張的手電筒燈光晃了過來,向婧心頭一沉,越來越絕望。
完了!
敢在山上這麼囂張開手電筒的還有誰?
她的臉慘白到了極致,想到自己之前和安朵動手對付的那三個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被抓回去後會遭遇怎麼樣的事。
腳步聲越來越近,恰在此時那道囂張的手電筒燈突然落在了兩人身上。樹林中腳步聲猛地一頓,然後迅速的朝這邊跑了過來。就在向婧雙腳發軟快跌倒在地的時候,一道安朵熟悉得有些近乎詭異的聲音從前邊傳來:“朵朵?!”
安朵渾身一僵,扣着扳機的手指悶下意識的一鬆,錯愕的擡頭看去。順着手電筒燈光的來源地看去,緊隨着腳步聲,很快的一個渾身髒兮兮的青年從樹林中年探出頭來。就着昏暗的燈光,他同樣髒兮兮的臉在看到打着打火機的安朵時,臉上迸出前所未有的驚喜,激動的就要大喊。
安朵和向婧臉色齊齊一變,幾乎異口同聲的低聲吼:“閉嘴!”
齊雲戈被嚇了一跳,正要問怎麼的時候,一掃安朵臉色很差,連忙正經起來,快步衝了過來,攙住安朵焦急的道:“朵朵你怎麼樣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安朵身體晃了晃,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問了她最關心的問題:“把你的手電關了、說話小聲一些,還有……你怎麼在這裡?”最後一個問題是安朵最好奇也是最震驚的。
突然從絕望懸崖中上升到期望的心境和見到能幫忙的人時的驚喜讓她渾身的力氣都有些卸下,齊雲戈連忙攙住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道:““我在島上拍mv,就住在島上的度假村。然後在網上聽說了你的事,知道距離你出事的地方很近就給封景虞打了個電話,結果他的人瞧不起我不要我幫忙,就讓我盯着島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當然不能不管我家親愛的朵朵啊,所以就甩了我的經紀人準備上山碰運氣,結果就找到你了。”說完張開一口白牙,笑得燦爛得難以形容,將一系列過程說的理所當然的輕鬆寫意。
但艱難從山裡跑出來的安朵知道這其中的過程絕對算不上輕鬆,她有千百個問題要問她,什麼叫在網上看到了我的事,她到底是怎麼避開那麼多人順利上山的,但心思急轉後她卻壓下了所有問題,深吸口氣輕聲道:“你能找到下去的路嗎?先帶我們下去再說。”
“好好好,我們馬上就就走,朵朵你肯定很累了吧,我揹你。”齊雲戈當然知道情況不對,連忙點頭蹲下身來:“朵朵你放心,我絕對走得穩穩的,不會讓你跌倒的。”
明明是焦急的逃難時刻,安朵卻有些哭笑不得,拍了他肩膀一下,拒絕道:“不用了,我能自己走,你幫忙扶着她吧,她大概肋骨斷了,也不知道斷了幾根,但肯定堅持不下去了。”她不蠢,清楚之前大鬍子踢在向婧身上的那一腳絕不算輕,更何況她的背又撞到了樹幹上,兩下疊加肋骨沒事纔怪。就像向婧看出她捂住肚子由此生疑,她也看出了向婧跟着她往下跑時滿臉隱忍的痛楚。說實話,她真的有些訝異向來怕疼膽小又嬌生慣養的向婧竟然能忍得住這種疼痛,跟着她跑了這麼久。
由此可見,在死亡關頭任何人其實都是能扛得住風暴和壓力。
肋骨斷了?!
齊雲戈臉色狠狠一變,也顧不得再和安朵套近乎,快步走到向婧身邊,看到她手裡握着的一杆長槍時眼皮狠狠一跳。就聽他家親愛的朵朵在身後說道:“槍給我,我走在你們後面壓後。向婧你拿着打火機和手電,除非是找不到路了,纔打開手電照明一會兒,其餘時間都關了。”
齊雲戈悚然一驚:“朵朵你會開槍?”
話落,就看到安朵乾脆的接過槍支掛在肩膀上,手中握着一柄不大的手槍。在熟悉了黑暗的情況下,齊雲戈也能看到安朵臉上的污漬和骯髒的痕跡,但那雙眼卻滿是堅定沉着,與她認識的那個朵朵有些像又有些不像。雖然滿身髒兮兮、臉白得像紙,但他莫名的覺得安朵此時美得讓人怦然心跳。
嗷,怎麼辦,我又一點想去撬走我家朵朵了。
齊雲戈心中一邊尖叫吶喊,一邊攙着向婧往他來的路走。
比起安朵,向婧顯然不那麼相信齊雲戈,一邊走一邊警惕的問:“你怎麼上來的?”那麼多人看守,他一個弱雞居然能毫髮無損的找到她們,簡直不科學,她懷疑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陰謀詭計。
齊雲戈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走路上來的。”哼哼哼,他能走上來當然是有原因的,不過他幹嘛要說給她聽,這個蠢貨以爲自己是誰?
向婧氣得發瘋:“你不是走上來你還是爬上來的?”
“呵呵,我知道你肯定是爬下來的。”齊雲戈毫不留情的反擊。
向婧:!!!媽了個叉,果然和安朵有關係的人都不是什麼好鳥,這個神經病到底是哪裡來的!
按她的脾氣,她早就要弄死這個神經病了,但偏偏她負傷、安朵還肯定不會幫她,現在情況又不好,所以她暫時忍了!!!但還是忍不了的反擊:“看你那一身就知道你是從下面滾上來的。”
渾身上下髒兮兮是齊雲戈的痛,被人戳中後瞬間冷笑:“你以爲你乾淨,髒得比牛糞還難聞。”
“你比豬屎還臭。”
“你們都給我閉嘴,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