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大廳內忽然爲之一靜,蕭玥挽着安朵的胳膊一緊,訝然的倒吸口氣:“死人了?”
這三個字一出,原本安靜的客廳隨之恢復如常。蕭遠渢拋着手中的蘋果,滿不在乎的挑眉:“管他家裡死了誰,我倒還巴不得他全家都死光。”
“遠渢!”老太太警告的瞪了他一眼,隨後轉頭看向管家,緩和了聲音問道:“誰出事了?”
原本舉着柺杖和蕭玥胡鬧的老爺子也收了柺杖,眯了眯眼杵着柺杖重新坐到了棋盤前,冷聲道:“向德昌死沒死?要是是他死了,我倒是願意去送送他。”
說着去送人的話,臉上的表情卻像是要去拆臺,全家人齊齊汗然,老爺子您這也太明顯了吧。但蕭家所有人都很清楚今天不可能真的是向老爺子沒了,否則管家表情也不會是這樣。
蕭遠漠神情不變,彷彿絲毫也不在意。而封景虞手中把玩兒着棋子,臉上表情慵懶而緩和,也是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安衡不感興趣的玩兒着手上的刀片,將刀片在手指間飛舞轉動。
以向老爺子和蕭家的新仇舊恨,他要是沒了老爺子恐怕得激動得放鞭炮,但要不是向老爺子出事,那麼到底是誰沒了,對他們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
“是管家。”管家爺爺沉聲回答,給了衆人一個旱天雷:“據說是得了急症,突然死亡。”
急症?
安朵眸子一閃,和正好位置和她相對的封影帝眼神一碰。在四目相對時,都猜到了對方此時在想什麼。急症這兩個字實在是太意味深長了,而且安朵曾經見過那位管家,對方精神抖擻、雖然年邁,但身體卻很不錯,怎麼可能突發急症,這也太過荒唐。再聯想到管家爺爺剛纔走進來的表情,難不成這其中又有什麼故事?
“急症?”同樣是這兩個字,老爺子撫摸着柺杖龍頭,若有所思的嘀咕:“我記得向德昌的那個管家倒是比他身體好的多,向德昌都還沒死,他管家怎麼出事了?”
站在旁邊的管家爺爺臉色並不怎麼好看,蕭家和向家當年關係還好的時候,作爲兩家管家他們自然接觸地多。後來兩家鬧翻,他們也鬥得多。但這種對峙顯然沒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此時聽到鬥了幾十年的對手死了,對他而言感官就格外複雜一些。
“啪!”的一聲,一顆棋子放在了棋盤上。封景虞擡起頭來,貴氣而慵懶的面上噙着微醺的笑意,聲音低沉:“冒昧問一句,向家找了救護車嗎?”
管家眉頭狠狠一皺:“沒有,我打聽到的消息是向家找來的私人醫生,但醫生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私人醫生?
大廳內沒一個是蠢貨,每個人眼中都露出意味深長之意,老爺子更是哼了一聲:“找人查查看,到底是什麼急症,人沒得這麼快。”
“老爺子恐怕查不到。”管家臉色難看的回答:“我進門的時候,向家已經將屍體送了出去,似乎今天就要燒了。”
“這速度還真是挺快啊。”蕭遠渢嘖嘖兩聲:“人剛落氣,恐怕屍體還沒冷就急着把人處理了,這不是擺明了有鬼嗎?”
“想見那邊給的理由是急症死亡太晦氣,加上這幾年向家不太平。”管家爺爺沉聲道:“加上向管家在向家工作幾十年,早就沒了親人,所以這會兒也只能讓向家處理了。”
“這也太過分了吧。”蕭玥控訴的睜大了眼:“都爲向家工作了幾十年,人一沒,靈堂都不幫忙設一個就送葬,這也太冷血了。”
“蠢丫頭。”蕭遠渢嘲諷的睨了她一眼:“所以擺明了這裡面有鬼。”說着站起身來彈了彈袖口的褶皺,嘖嘖的笑了兩聲:“我倒是很好奇人到底怎麼沒的?”說完拿出手機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
對於那位向管家,安朵其實沒什麼好感,但等對方死的不明不白,這種心情自然就有些變了。同情說不上,感慨卻是有的。如果他真的不是突發急症,那這位管家的一生彷彿就是個可笑的鬧劇。爲了向家付出了自己的一輩子,無兒無女無親人,但最後得到的卻是這麼一個下場。
安朵正唏噓感慨着,忽然就聽到旁邊傳來蕭遠渢氣怒的跳腳聲:“查不到?”
她猛地一擡頭就看到蕭遠渢抓着手機惱怒的皺眉:“怎麼可能查不到。”
查不到?
安朵腦中開始閃爍過頭腦風暴,如果真的查不到,是不是證明這裡面真的有鬼。而向管家跟了向老爺子幾十年,如果真的死得不明不白,是不是就證明他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亦或者惹惱了向老爺子?
安朵脣線緊繃,思索萬千的時候,那邊的蕭遠渢已經啪的掛斷了電話,滿臉不悅的大步走過來道:“查不到,向家的人一路上把那具冰棺護得嚴嚴實實,就連燒的時候都有人盯着,根本插不進去手。”
“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證明有問題。”蕭遠渢沉聲道:“根本不用去查了,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他的死肯定有問題,但奇怪的是他跟了向老頭幾十年,什麼隱私隱秘的事情都知道,向老頭怎麼會突然對他下手?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蕭遠渢臉色一變,眯眼道:“我這就找人去查。”
“回來!”一直沉着聽着小輩討論的蕭老爺子突然冷喝:“你蠢不成?你以爲向德昌真的很蠢?他既然敢讓他的管家死的不明不白,怎麼可能沒防着有人調查。你讓人去別什麼沒查到,反倒是讓人栽贓到你身上。誰都不許動,這件事我自有計較。”說完抓起一顆棋子擡眼一掃棋盤,隨便的放了上去:“你只要記住,向家內部出了問題就夠了。”
大廳內其他人都跟着恍然大悟,安朵一撫掌低聲啓脣:“我懂您的意思了。”
“懂什麼?”蕭玥困惑得不得了,抓耳撓腮的抱住安朵的胳膊:“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