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一邊在心裡思考着這件突如其來的事。剛纔來得太突然讓她沒了思考的時間,但現在冷靜了一下忽然想到這件事來得未免也太過荒唐和莫名其妙了一些。
安衡的性格她算了解,不怕惹事、甚至於膽子很大,但卻也不會主動招惹是非,除非是有人真的自己惹上來。安朵一邊給自己心理暗示一邊下意識站在安衡的角度偏心了他,告訴自己今天的事絕不是安衡故意招惹是非。
抿了抿脣角快步換好衣服出來小南瓜已經被抱到封重瑾房間,安朵走出門來正要下樓卻聽客房的門打開,封重瑾披着外套站在那裡,眉頭皺起低聲問道:“小嬸,我聽小叔說安衡和冬瓜惹了事是不是?這件事是不是很嚴重?”否則怎麼會在蕭家庇佑下還把兩人送出國來避開。
“沒事。”安朵搖了搖頭安慰:“一些小麻煩而已我能處理好。”說着擡手看了下時間:“你先睡覺吧,等明早你起牀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大概他們就到了。”安朵說着擡頭看着正緊皺眉頭的封重瑾,拍着他肩膀安慰道:“相信你小嬸,這點事情還是能搞定的。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小叔吧。別擔心快回去睡覺,小南瓜待會兒行了看不到人在身邊恐怕得哭了。”
封重瑾仍舊眉頭緊皺,但看着明明焦灼不堪的安朵愣是按下急躁來安慰他,封重瑾到底點點頭:“那您先和小叔去忙,小南瓜這邊有我您別擔心。”這種時刻他什麼也不能做,倒不如別給他們添麻煩。
“好。”安朵看着封重瑾回房,這才轉身繼續往樓下走。剛走下樓就見到燈光大亮的大廳中封景虞正站在咖啡臺前接電話,聽到動靜對安朵指了指他已經磨好的兩杯咖啡。
安朵走過去端起一杯喝了一大口,滾燙而苦澀的咖啡讓她一瞬間清醒了不少,端着咖啡走到沙發邊,坐在那裡時不時盯着手機時間看的同時,不住的在思考着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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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太奇怪了,奇怪地就好像原本被人算計好一樣。但此時她打不通安衡和傅祁東任何一個人的電話,僅憑外公的一面之詞並不能完整的猜測出來到底怎麼回事,一切都還是要看安衡和傅祁東到了再說。
想到這裡她擡頭再次看了下時間,在寂靜的夜色之中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慢。
“在想什麼?”身後傳來封景虞慵懶而讓人心安的聲音。
安朵回過頭看着披着一件白色外套的封影帝,沉吟回答:“我在想這件事來得未免太過蹊蹺。”
“我也這麼認爲,我打電話回國問了問京城的朋友。他告訴我這件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最重要的是……”他看着安朵認真冷肅的道:“傳聞向老爺子昏迷不醒現在正在搶救室,京城上下已經傳揚開了,事情似乎鬧得很大。”這也難怪蕭老爺子和他姐姐選擇第一時間將兩個熊孩子送過來,無論是輿論影響還是這會兒栽到兩人身上的罪名就絕對不算輕。與其在國內受到哪些影響,倒不如出國。
安朵瞳孔一縮,猛地站起身來、極力反駁:“這不可能,我瞭解安衡他絕對不可能真的出手傷人,更別提是傷一個老人。就算他再不喜歡向老爺子,也絕不可能這麼做。”
“我知道。”封景虞快步上前抱住安朵激動掙扎的身體,聲音低沉的撫慰着:“我們都知道,我也相信小衡和冬瓜絕對不會做這種事。”這兩個中二頂峰的少年雖然膽子大,但卻絕不會做故意傷害老弱病殘的事。
有的時候你既然不知道真相或者答案,那麼不妨退一步或者進一步的思考一下這件事誰會是最大的受益者,而現在從封景虞幾句話之中很清晰的就能知道國內的輿論是朝着誰的,那麼誰是受益者就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安朵渾身冒着寒氣,咬着牙齒一字一頓的逼出口中:“這件事擺明了是暗算。”她擡起頭來,眼中第一次如此明顯的燃燒着憤怒的火焰:“好!好得很,他找上我不夠還找上我弟弟,好!”安朵冷笑,忽然一把推開封景虞就往外走:“那我們就看看誰更狠。”既然他毀了自己弟弟,那她還管什麼,她也得鬧得向家雞犬不寧、全部都跌下來才痛快!
“你冷靜一點。”封景虞快步抓住她的手,沉聲道:“你現在這樣根本於事無補,咱們等待會兒去機場接到了安衡他們再說。你現在回國只會讓事情更糟糕,你該相信你外公。他和那位鬥了這麼多年,不可能落在下風。”
“但是你知道這些負面評論對我弟弟影響多大嗎?”安朵咬着牙齒,呼吸急促幾乎瀕臨爆炸:“你應該知道他準備讀軍校,無論是從政還是從軍想要往上爬就最好沒有任何的負面風評,但現在他來這一出擺明了是要毀了我弟弟一輩子、毀了他的一輩子!”
安朵簡直快瘋了,臉色青白交加的難看,她前所未有語氣尖銳刻薄的諷刺:“所以說向家還真是一脈相承的噁心透頂,從老到小就沒有一個是……”
“安朵!”封景虞忽然沉聲低喝,打斷了她的胡言亂語。雙手扣着她的肩膀,低頭雙目深沉的看着她:“相信我嗎?”
安朵急促的呼吸着,難看而彆扭的把頭轉開:“你什麼意思?”
“你該清楚蕭家內對安衡的未來也很看重,絕對不會任由他的名聲被毀掉。相信我、也相信你外公,事情還沒那麼糟糕。就像你外公說的,等接到安衡後你只要擺平好向建林就行了,其他的交給我們。”
安朵有些壓抑不住情緒:“我這會兒一點也不想見到任何一個向家的人。”她承認這是不要臉的遷怒、這是故意找茬,但當一個人的情緒真的被刺激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她哪裡還會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此時此刻安朵腦中完全都被安衡佔據,又是氣憤他自己上鉤、又是氣怒別人暗算他。幾種情緒交織,讓她簡直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