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面卻是她從頭到尾都牢牢隱藏着,如何表現出安妮塔的純潔、柔軟、清澈安寧,又如何在這簡直像是天使的一面之中增添上一點點的另一面隱藏着的色彩,是她需要着重考慮的部分。
安朵抿着脣線,閉着眼一點點的找着情緒,纖細的手指在膝蓋輕輕的撫摸過去。很快的梅沙和諾曼也跟着走了過來,因爲是承接昨天的戲繼續,而昨天的戲份結束點帶着強有力的暴發性質,所以此時導演給了他們一段時間入戲。
“嗨,女孩兒。”梅沙忽然呼喚,安朵緊跟着擡起頭見到的就是後者眼中是猶如火焰一樣燃燒着的躍躍欲試和戰意,以及鄭重而鏘鏘有力的宣告:“今天贏的人一定是我。”
安朵原本醞釀的情緒剎那間被撕裂,但隨之而升起的是跟着她那雙燃燒的越發灼熱的眼神而開始澎湃的血液,她脣線微微上挑,柔和瓷白的下巴擡起,毫不怯場的眯起眼:“等你打敗我再說。”
“哦!”諾曼正讓化妝師幫忙整理妝容,聞言扭頭過來眉梢一擡,眼中的興奮遮都遮不住:“別忘了還有我,小心被我漁翁得利。c國話是這麼說的吧,這句話能用在這裡吧。”他一邊說着一邊徵求的看向安朵,摩擦着手掌幾乎迫不及待的期待着待會兒的對戲。
安朵忍俊不禁的翹起脣:“當然可以。”而後聲音一頓,眼中戰意滿滿的眯起眼來,鎮定而言:“我不會輸給你們的。”聲音擲地有聲,彷彿在放出戰鬥宣言。
三人此時都或坐或站的待在門邊,明明還沒開始拍戲,但他們之間絮繞的氣場已經遮都遮不住,戰意磅礴的讓人移不開眼。甚至於明明在這場戲中是演院長的那位戲份頗重的演員明明站在那裡,就已經被三人壓的毫無存在感。她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感慨之餘對待會兒自己怎麼從這三人中搶到戲份頗爲頭疼。
“哦……”場外奧爾登.巴爾弗看着這一幕感興趣的低聲呢喃:“看起來今天會比昨天還要精彩。”他將注意力着重放在了安朵身上,想要去敏銳的發現昨晚發生的那場意外是否對她造成了影響,但無論怎麼看這個來自東方的年輕女演員都如同昨天第一場拍戲那樣鎮定。見此他忍不住欣賞一笑:“這纔是演員。”
不被任何環境所影響你的心境、不因爲任何壞事、好事影響你拍戲時的心情,只要一站在片場和攝像機下,就完美的詮釋出你需要演繹的角色,這纔是一個演員最基本也最需要保持的職業素養。
衆觀全場的攝像機處,伯特倫從攝像機中看到三人的動靜,忍不住興奮的吹了聲口哨,端坐在攝像機前絮絮叨叨的對封景虞說:“這纔是我想要的局面,勢均力敵、戰意澎湃,這樣拍出來的戲纔有味道纔有靈動的生機。”
封影帝雙腿交疊懶散而隨性的坐在一邊,手中把玩兒着一支之前從片場佈置藍裡面順來的玫瑰花。聞言微笑着看向場內,目光在躍躍欲試的安朵身上一掃而過,注意力着重放在了她在經過化妝師修飾後,越發顯得柔和而純粹的臉蛋以及白色的長裙下纖細卻柔軟的身姿。指尖一點點的落在玫瑰花的花莖上,眯着眼幻想起來當她穿着這一襲純白的裙子躺在牀上任由他覆蓋上其他痕跡的畫面。
沉穩平靜的心跳在一點點的變得有力而灼熱,舌尖在口中輕輕的抵着上顎,在幻想過白裙過後,眯着眼狀似正經嚴肅的在思考,或許下一次可以嘗試一下穿類似的條紋水軍裝短裙,至於在什麼地方穿穿給誰看?這難道還需要多加解釋嗎?
伯特倫原本是想和封景虞一起分享一下自己挑選演員的得意和心裡路程,但說了一大通卻半天都沒得到回答和反應,頓時有種中文所說拋媚眼給瞎子看的感覺。翻了個白眼,看着場中三人情緒已經醞釀的差不多,一擡手示意可以開始。
場記板咔噠的打下來,場內正在醞釀着情緒的幾人飛快的入戲將自己代入了角色。
陽光傾斜着從略顯得斑駁的走廊撒進去,寂靜而有些陰沉的走廊內,忽然爆發出一個女孩兒驚恐帶着顫音的聲音:“……我不知道,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下一秒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一把急促高昂的聲音撞入了耳中,鏡頭之中,梅沙青筋跳起、雙手成爪的扣在安朵纖細的肩膀上,將她使勁兒的搖晃着,眼中瞳孔緊縮、銳利而帶着審視和快瀕臨崩潰的隱忍看着安朵:“no!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看!”伯特倫忍不住的對封景虞炫耀:“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你感受到他們之間籠罩的戰意了嗎,哦!那種感覺簡直太美妙了,讓我激動的幾乎無法呼吸。”他幾乎手舞足蹈的在述說着,想要將自己的情緒自己的興奮激動和驕傲全都轉發給旁邊的人知道。
封景虞低頭瞥了眼劇本,在轉瞬間就將這一段戲用最快的速度看完,而後眯了眯眼評價道:“她的爆發力很強,而且……”封景虞低頭嗅了嗅那朵玫瑰花,溫聲給出結論:“這段戲從頭到尾都應該是梅沙的主場。”
在這場戲中其實梅沙擁有絕對的存在感以及衝突戲份,所以應該說在原本的戲份規劃上這一段戲之中應該是她最出彩也最引人矚目、其次是男主角諾曼,再然後纔是安朵,最後則是那位院長。他不否認諾曼的演技不錯、也很肯定的知道他的未婚妻小姐演技非常棒,但這一場戲卻侷限了他們兩人的發揮,他們都處在弱勢地位,而主場完全低屬於梅沙的。想要碾壓她的戲份會很難……非常難。
有時候拍戲演技一方面並不是就代表着一切,打一個比喻比如在一場戲之中,一個演技非常棒的演員很認真的詮釋出一棵樹該怎麼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