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樓頂上,能看到小山下的那條大江,並不遠,然後就是屋前屋後的農田,綠油油的,剛新出苗沒多久,很好看。頭頂總會傳來不少的鳥兒鳴,很好聽。
我舒服地享受着這片平靜。喬逆找了上來,看到我,便一聲不吭地在我身邊坐下。
“剛纔,何叔阿姨找了我談話。”喬逆的聲音有些後怕的樣子。我沒看他,只是眺望着遠方,呼吸着家鄉獨有的空氣,上次回來,只是到了城裡,沒回到村裡,所以除去那次,距離我上次回來,有兩年了。
“他們跟我說了很多你的過去,最後還叫我好好待你……是不是他們看出什麼了?”喬逆一臉疑神疑鬼。
我笑,摟着他美麗的脖頸,親吻了他柔軟的脣,“一會兒下去,稱呼記得改口。”
“稱呼?改什麼?”喬逆傻頭傻腦地看着我,我站起來:“我喊他們什麼,你就跟着喊什麼……下去吧,不知道那幾人將下面搞成什麼了。”
說完不理後邊變成木頭的喬逆,自己先行下樓,看到那羣長相不凡的男人,圍着自己家的餐桌,沒任何形象地搶東西吃時,我頭疼地看向一旁樂呵呵的父母。看到他們笑得那麼開心,我多少也安心了些。
用過早餐,一幫人就嚷着要我帶他們去玩,我沒好氣說:“這裡就山裡山溝,哪裡有得讓你們玩?”
先念臉皮最厚,完全不受影響,跳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說:“就是山裡山溝纔好玩啊!”
我一愣,對哦,他們從小就生活在大城市裡,什麼沒玩過,就是沒玩過村落的山溝。
“也好,正好現在還有野山果摘。”我說。
一聽到有野山果,先念沒見到就先流口水了,完全將那妖冶的臉弄得四不像,BS了他那發癡的臉,我吆喝着衆人準備準備上山的東西,才一轉眼,那幾人齊唰唰地立於我面前,個個都整裝待發,看着幾人老早就準備好的運動裝,我有種暈眩的感覺。
感情這幫人沒來之前就準備好上山的打算了!
鬱悴地看着那幫人,浩浩蕩蕩地上山,好似他們纔是打這兒混大似的,熟門熟路地連問都不用問一下。喬逆倒是跟在我後面,心情不錯地遊觀着我家的大山,還會時不時地吹着不怎麼動聽的口哨,以顯示他的美好心情般。
“卡卡——”先念不知什麼時候停在我們不遠的前面,低着給我們照了不少相,無法阻止他,我只有視而不見。
這幫人雖然長得就一二世祖的模樣,但各各都身強體壯,爬了半天,我這個在村裡長大的孩子都氣喘吁吁了,那幫人還笑得樂呵呵的,半點無事。
坐在一棵松樹下,看着一幫人在山與山澗的小溝邊摘邊吃着野果,我裂着嘴笑得很開心。喬逆就坐在我的身旁,平時對着外人酷酷的臉上,溢着淡淡的光澤,像是幸福。
“剛纔出門時,我喊了一聲‘爸、媽’。”喬逆的聲音響起,卻沒有看我,只是盯着遠方,有些深邃。
我看着他,沒有接話。然後他又接着說:“那一刻,我的內心好激動,爸媽竟然一點都不驚駭,還對着我平和地笑。”然後他轉看我,眼裡放着無限的光芒:“你是怎麼說服他們的?”
我只笑,不語。
不是我說服他們,是他們說服我。
“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只見先念張大着嘴吧,淚流滿面,一臉痛苦;還從嘴裡噴出一些東西。
“怎麼了怎麼了?”大家被先念殺豬似的悲鳴給嚇得,都圍了過去。我一看,笑了。
“全都吐出來,然後把這個喝了。”我拿着一支裝着水的小空竹遞給不知所以的先念,他倒是聽話,猛力將口中的東西吐出來,然後狂吞那竹桶裡的水。
“這種植物的果實不能亂吃的,雖然沒毒,但超麻辣苦澀……可是它們的汁非常甜美可口哦!”我解釋着,換來幾人的一臉矛盾。
取下一果實,將皮去掉,然後就看到一里粒粒果核被一層玉白色的物質粘在了一體,看着很美觀。“把整棵放進嘴裡,然後吸着那層白色的果味,只要別把那些小核咬破,就不會麻辣苦澀了,而且很美味。”
我一解釋完,他們全都是好學生,隨手就摘下一果,按着我說的往嘴裡送,之後個個都露出那驚喜的表情。我摘下一棵給一臉不信的先念,“你也再吃一個,那層白味可以解除你口中留下的苦味。”
先念將信將疑地接過,小心翼翼吃了之後,雙眼大亮,然後不停地往小袋裡裝,看着他有些貪得無厭的表情,我有些無語,我很想告訴他,這山裡比這美味的還多得是,他現在將袋子裝得那麼滿,一會兒肯定得扔下一些。
喬逆倒是聰明,什麼果都只摘一些,所以他提得不是很辛苦,還有餘力向我東蹭蹭西蹭蹭,樂此不疲;孫文有意無意地往小夜示好,得不到迴應也不氣餒,更加賣力,所以幾乎是一人提兩份。
“老……拓兒。”
“嗯?”大概是真怕了我掐人的功夫,喬逆馬上把口改了,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臉色,我心裡某處真的越來越軟了。
“我們在這兒蓋棟別墅吧,然後就可以常回來看看爸媽了。”
看着喬逆真誠的臉,那叫習慣的語氣,真讓人生不起氣來,我無言地點點頭,隨他去了。
“然後我們去領養個寶寶……不對,我們得先舉辦一次婚禮,然後就是蜜月旅行……”喬逆說得津津樂道,這回我倒沒有掐他,心裡溢着絲絲清涼,很舒服。
看到我沒有不悅,喬逆開始滔滔不絕地說着自己未來的安排,那雙明亮的眼裡,有我。
我知道這幾個月來,我的改變,變得都不是自己了。看着這張笑得無比幸福的俊臉,我的多年來漂浮的心,似乎有着要靠岸的跡象。
這,是否就是那找到心靈的歸屬?
“……拓兒?”喬逆伸手在我臉前晃,順利地找回了我出遊的神。“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喬逆一臉不爽地直瞪我,酷酷的樣子又回來了。
我笑,“嗯,有聽。”
看着這張臉,在短短几個月裡,徹底改變了我的男人,有些不可思意。想當初,被他莫名其妙地強了之後,是那麼的痛恨他,而爲什麼,現在的心境變了?完全的變了。
大概,我是被他下迷惑藥了吧?還是,下藥的是自己?不願抽離的還是自己。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