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個別人傳完我們家的閒話後,就躲到暗處偷偷的觀察我們家的反應,看我們不予理會,就以爲我們怕了、心虛了,開始站出來得瑟上了。
有一天我們家早上去支防曬網的時候就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
這些天踏山村有一景,就是每天的早晚都會看到村民們爲稻田遮收防曬網,從這可以看出村民們的行動力也是很驚人的,才短短兩三天的功夫,基本上每家都比照着我家把自己家的地武裝了一翻。
我還很好奇的問姜智,“他們都去縣裡了?你說的那個地方還有這麼多防曬網呢?”
“哪有這麼多了,這是咱村大戶呂國安的兒子通過關係給整回來的,然後賣給大夥的,具體賣多少我沒打聽。”姜智邊從三輪車上往下卸防曬網,邊說道。
“呂國安的兒子,是不是那個可有出息的在外面開公司的老闆?”我接着問。
“對,是個40歲左右的男人,叫呂棟樑,和二姐夫差不多。”姜智最後一句說的比較小聲。
“說清楚了,和二姐夫哪差不多,是體型啊還是人品啊?”我聽他這麼說就更加不能放過了。
“都像,肚子比二姐夫現在的還大,那人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看誰都牛逼哄哄的,和二姐夫以前很像。”這是姜智第一次在我面前評論我的家人,以前二姐夫就是再不好,姜智也沒說過。有事情就讓我拿主意,原來不說並不一定表示他看不出來。
不過還好,姜智也說了和以前很像。是以前,不是現在還好。
正在我們邊聊天邊幹活的時候,從田埂的小道上來了一羣人,爲首的人不認識,但是在人羣中我隱約的看到了李峰的身影,我和姜智暫時停不下手裡的工作,就沒理他。這活必須一卷防曬網鋪完才能停下,要不防曬網就得擱到稻田裡,得砸到一排水稻。
我們心裡明鏡似地。他們到這邊來,就是衝着我們來的,從這裡一直到大山都是我們家的地了,所以來也只能是找我們的。而且有李峰在也準沒好事。
他們這夥人到了地頭後。看我們都沒理他們,就感覺有些沒面子,在最前頭的三十多歲男人,開口說道:“哎,姓姜的,你們家有沒有個能喘氣的,沒看到我們這麼多人來找你們嗎?”
“呦,是人來了啊。我剛剛還以爲是幾隻癩皮狗呢。”我手上忙着,嘴上也沒閒着。怎麼的也得先把場子找回了。
“臭娘們,你他媽的罵誰呢?”他衝着我就叫囂上了。
“我他媽的罵你呢怎麼地吧?”我和姜智剛好乾完手裡的活,從田埂的那頭走到這頭。
他剛想再罵幾句,一看姜智瞪圓的眼睛還想到了什麼,就沒有繼續叫罵。
“我不和你這老孃們一般見識,我們今天來是想爲我們自己討回公道的。”他說完好像特意安排好的似地,後面又上了一個年輕人,也是流裡流氣的,衝我們喊道:“你們老薑家太不地道了,給稻子有這麼好的遮陽方法也不說一聲,就自己偷偷摸摸的用,要不是我們自己發現了,我們地裡的水稻現在得死絕了,你們是什麼居心啊?是不是想看我們全村的水稻都被太陽曬死啊?”
後面又上了一個人,說道:“就是,就是因爲你們沒早說,導致的我們現在都弄不到防曬網了,還得花糧食在別人手裡高價買,這個損失你們老薑家得負責。”
他說完,後面跟來的人都符合着喊了起來“得負責!得負責!”
我回頭大聲的問姜智:“老薑,這些人是不是都是精神病啊,難道縣裡的精神病院也開不下去了,讓他們這些精神病跑出來了。”
爲首的男人聽了,生氣的說道:“臭娘們,你說誰是精神病,我告訴你們,今天我來了,就是要我大傢伙討回公道的,你們就是賠也得賠,不賠也得賠。大夥說是不是?”
旁邊地裡的村民剛剛看到這些人過來的時候就留意了,這時候看我們對上話了,就都湊過來聽八卦。
無知的人羣是最容易被煽動的,可能開始的時候還覺得他說的不對,但是後來聽到有關自己的利益的時候,人心自動就偏了,雖然還沒有人跟着他們喊讓我們家負責,但是從表情來看,他們從心裡有些怪我們了。
小姨夫這時候也來到了前面,看了他們一眼就問道:“你們是誰啊,不是踏山村的吧,我可從來沒見過你們。”
一個後面的嘍囉看小姨夫揭穿了他們不是這裡村民的事實,就衝着小姨夫喊道:“滾一邊去,老東西,這沒你的事,要是在多嘴,晚上我就殺你全家去。”
其實他們是不是踏山村的村民我們雖然不能完全肯定(我們只在村委大會上見過一次各家的男人),但是旁邊圍觀的人羣肯定是知道的,都在這生活了幾十年了,是不是一個村子的人還不知道嗎?
然後就看後面出來個文質彬彬的年輕男人,先是安撫了剛剛恐嚇小姨夫的人,然後又像圍觀的人開始說起了,我們這件事辦的多麼不道德,對踏山村這個集團傷害多大,那話說的一套一套的,都沒有重複話,這話讓他這麼一說,貌似好像真是我們家的錯一樣。
我只能感嘆一句,人才啊!就是是個敗類。
姜爸在旁邊聽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就插話說道:“小夥子,不好意思,我插一句啊,你剛剛說的好像以前的大鍋飯,那個咱們國家從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就取締了,國家都不提倡了,咱們就更不能那麼辦了,那不是和國家對着幹嘛,你說是吧?”
那個斯文人讓姜爸說的有些下不來臺,惱羞成怒的喊道:“老東西,你是哪根蔥哪根蒜,跑這來逞能來了,趕緊滾一邊去。”
我火了,罵我沒關係,罵我老公公就不可以,我也跳了出來罵道:“你個斯文敗類,你又是哪塊石頭裡蹦出來的孫猴子,跑這來冒充大瓣算來了。這怎麼說也輪不到你們來咋呼吧,你們都是誰家的啊,這來我就認識李峰是我們村了,難道你們是李峰的家人?”
後面有幾個人聽了我的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接着損他們說:“也不對啊,他爹是個老頭了,難道你們都是去做拉皮了,那也不對啊,那你後面跟着的都是誰啊,難道都是李峰的爹,那他媽可夠辛苦的了。”
旁邊的人聽了都是哈哈大笑,李峰在人羣裡憋的臉紅脖子粗,也沒敢出來叫囂,還是那個爲首的男人,什麼都沒說,就是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西瓜刀,這把刀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出了萬丈光輝,到是差點晃瞎了他後面那些嘍囉的狗眼。
“都說識時務爲俊傑,我們今天冒着這麼大的太陽來給大家討公道也很不容易的,既然你們老薑家不願意自己承擔這份責任的話,那隻能在場的各位平攤了。”這是明着說要搶劫了,在場看熱鬧的人有些傻眼,沒想到看個熱鬧也能看出個搶劫來。
其他小嘍囉看到老大的動作,都從腰間拽出了西瓜刀,這十幾把大刀,散發着森森白光,確實看上去有些嚇人。
李誠在後面來了一句:“我還以爲是來抄家的呢,原來是來抄村的。”
“少廢話,這裡一家留一個,剩下的都回家抗糧食來贖人。”他說道。
在他說話的時候,他後面的一個小嘍囉特能得瑟,拿着大刀比劃來、比劃去的,他站的又和我們家的防曬網很近,我看着他把手裡的大刀得瑟的亂劃拉,就怕他不小心碰到防曬網,我沒忍住衝着那個小嘍囉喊道:“你在那瞎比劃什麼啊,要是劃破了什麼你能負責嗎?”
那個小嘍囉被我說的有些羞惱,然後裝腔作勢的要向我這裡衝來,看到我旁邊站着的三個高大男人,又把邁出去的腳縮了回去,左右看了看,拿着刀就衝着我們家的防曬網去了。
我看着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這一刀就把防曬網貼着竹竿這面劃了一個大口子,還好就是這個口子是在中間的,兩頭都害連着,所以防曬網沒有掉下來壓到水稻。
我這個生氣啊,他要是衝我來我都不能這麼生氣,就他這樣的他肯定是傷不了我,但是他偏偏動了我在意的防曬網,氣死我了。
我衝上前去,趁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搶過他手中的西瓜刀,衝着他的手就去了,邊砍還邊罵:“我叫你手欠。”
就聽那個被我砍的小嘍囉“嗷”的一聲就叫了出來,等大家都回過神來纔看到,他的手血呼淋啦的,手筋被我砍斷了。
我看着自己造成的結果,也有些傻眼,我其實只是想教訓他一下,在手上劃個光流血的口子嚇唬一下人就可以了,誰知道會這麼寸,正好砍到手筋上呢。
我強自鎮定的小聲對他說:“我都告訴過你了,別亂比劃,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現在知道了吧,姑奶奶我這招還沒練好呢,準頭不太好,所以才讓你自己注意的,現在出現這種情況可不願我啊,都是你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