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婷玉一直捂着腳踝哎呦哎呦的喊着痛,殷逸緻拿了手機給殷亦軒打了電話,然後跟殷亦軒一起把蔣婷玉送到了醫院。
殷亦軒不是不知道蔣婷玉的所作所爲,所以也沒有怎麼怪楚詩語,只是楚詩語看着殷亦軒的眼神裡有點愧疚。
無論怎麼說,蔣婷玉都是殷亦軒的親生母親,人誰也不願意看見自己的親生母親這麼被人欺負吧。
殷亦航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讓路媽把楚詩語帶回去不要讓她隨便出門,而殷之江則是有點痛心的看着楚詩語,彷彿真的覺得楚詩語做錯了什麼似的。
越是這樣,楚詩語就覺得蔣婷玉的戲碼演的越成功,她不想繼續受氣了,她要反擊!
只是,現在自己的情況,跟衆叛親離沒有什麼兩樣,自己又拿什麼資本來跟蔣婷玉對抗呢?
殷亦軒因爲一直照顧蔣婷玉,沒有從醫院回來,殷逸緻則是習慣性的不給自己什麼好臉色,殷亦航還算客氣,但還是不跟她交流,殷之江對自己還是從前一樣和藹,但是眼神裡也有了一些隔閡。
楚詩語在殷家的地位日漸下降,這都是蔣婷玉一手的安排!
她想回家,想父親,從前的時候,就算是在殷家受了什麼委屈,她也不願意承認,不願意讓父親知道自己過得不幸福,但是現在,除了父親的懷抱,沒有別人的懷抱能夠給她溫暖。
反正殷家也沒有人看着她,她就要回家見見父親。
楚詩語收拾了一些衣服,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家裡安靜得很,楚詩語拿出鑰匙開門,結果眼前的一切讓她驚呆了!
所有的傢俱上都蒙了一層灰塵,只有牀鋪和桌子用白色的單子罩了起來,好像是很久都沒人住過了。
怎麼會這樣?楚詩語不敢置信的朝客廳走了幾步,客廳中央的八仙桌上,放着一個信封。
楚詩語打開信封,父親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
“詩語,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爸爸已經走了……”
“爸爸對不起你,當初跟殷家做的那個交易,還是沒有能夠挽救我們的公司,現在爸爸不得不出去躲躲風頭,你再殷家,沒有人會找你的麻煩,所以也不要管爸爸,爸爸會照顧好自己的,等到所有的債務都還清了,爸爸就回來看你。”
“你要好好的生活,不要擔心爸爸,就算爸爸的心願了。”
楚詩語淚眼婆娑的看完了這封信,原來爸爸的公司還是因爲經營不善倒閉了,但是爸爸爲什麼要跑呢?
就算是公司破產,大不了就把所有的財產折價抵了,看着父親的這處房產並沒有人來侵佔,說明事情遠遠沒有嚴重到這種程度,那麼究竟是……
楚詩語迷茫了,她把信件一把火燒掉,準備自己查一查事情的真相。
她擦乾了眼淚,現在在y城,她真的是舉目無親了,除了回到殷家,自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但是回到殷家不是她的目的,她要查出父親公司到底經歷了什麼,還要把自己的地位重新找回來,獲得自己的自由!
她很乖巧的回到了殷家,現在她手上什麼都沒有,要想查出父親公司到底是怎麼破產的,還是要自己有能力才行。
而此時殷家的氣氛已經變了味,從前的時候,雖然蔣婷玉和殷逸緻都對楚詩語多家排擠,但是殷之江和殷亦航起碼是站在她這邊的,現在失去了兩個重要的後盾,楚詩語簡直就是舉步維艱。
這麼多天楚詩語也沒有去看過蔣婷玉,那天發生了什麼,她比誰都清楚。
她手上還帶着針管,怎麼可能推得蔣婷玉摔倒在地上,甚至還把髖骨甩出了什麼毛病,這樣看來,還是蔣婷玉的苦肉計比較管用。起碼贏得了所有人的同情。
路媽好心的勸解楚詩語,“你還是去看看夫人吧,雖然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心裡也肯定也不高興的,但是,還是要爲自己打算纔好啊。”
路媽的眼神裡頗有深意,楚詩語點了點頭,原本堅定的不要管蔣婷玉的心思也動搖了。
“你不是會演戲嗎?我就比你更會演戲。”楚詩語笑笑,進了廚房,今天她剛剛買回來一直老母雞,正好燉湯給她送過去讓她嚐嚐。
所有人都回家之後,都聞到了整個房間裡瀰漫的香味,殷之江饒有興致的看着路媽問道:“路媽今天好心情,又犒勞大家了?”
“這可不是我做的,這是少夫人做的。”路媽連連擺手,指了指在廚房還忙來忙去的楚詩語說到:“沒想到少夫人做飯還是一把好手,做的雞湯還真是美味呢。”
看見所有的人都回來了,而且還目瞪口呆的看着楚詩語,楚詩語也有點不好意思,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說到:“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快點坐下吧,飯馬上就好。”
而一旁,路媽還絮絮叨叨的說着:“少夫人急急忙忙的回來,什麼也不管就鑽進了廚房忙了一下午呢,什麼都不讓我插手,非要給夫人做點雞湯補身子……”
補身子?殷亦航皺起了眉頭,楚詩語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人畜無害的小白兔,竟然還能給蔣婷玉做補湯?
殷逸緻則是豎起鼻子冷哼了一聲說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聽到這裡,殷之江倒是生氣了,他看着殷逸緻:“不會說話你就閉上嘴。”然後又看向楚詩語說道:“你纔剛剛小產了,身體也沒有完全好,還是多歇息吧,不要着急忙來忙去了,小心累壞了。”
聽見了殷之江對自己的關心,楚詩語立刻知道,自己已經重新贏回了殷之江這一個支持,接下來就是繼續鞏固殷之江對自己的信任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着說道:“我的身體早就大好了,倒是這一次,一時着急不小心推了媽一把,是我不對,這幾天一直也沒想好怎麼給母親道歉,就是怕母親不肯見我。”
“她一個長輩,跟你小孩子計較什麼,再說了,也沒什麼大事,她就是太過謹慎,非要住院。”殷之江的話裡帶着不耐煩,敏銳的楚詩語立刻察覺到了這一點,暗自在心裡偷笑。
這時候,楚詩語的對象又轉向了殷亦航,她上前接過殷亦航還沒有放下的外套,端端正正的掛在了衣架上,然後看着殷亦航說道:“老公,我今天特意給母親做的雞湯,但是全家人也都有份,我現在不敢開車,怕開車的時候頭暈出什麼事情,等一會你能不能開車把我送到醫院去。”
殷之江滿意的看着楚詩語的表現,楚詩語則是甜美的笑容堆滿了整張臉,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跟殷亦航的感情恩愛,殷亦航想要拒絕,卻看見殷之江的表情,只好僵硬的點了點頭。
這個女人今天是中了魔障了嗎?自己冷淡的對她了這麼久,她爲什麼還這麼熱情的纏了上來?
一向都不相信鬼神之說的殷亦航都想找個通靈的神婆給楚詩語看看,看看她是不是哪根筋不對,中了什麼魔徵。
楚詩語則在心裡偷笑,這就是我的反擊,你們都等着瞧吧!
吃過飯之後,殷亦航開着車帶楚詩語去醫院看蔣婷玉。
殷亦航不願意帶楚詩語來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他對蔣婷玉本來就沒什麼好感,第二是因爲……
他跟楚詩語的隔閡還沒有完全磨合掉!
不過既然楚詩語這樣不要面子的找了自己,自己也可以考慮重新跟她開始說話,殷亦航的心裡充滿了得意,開車的時候也暢快了許多。
楚詩語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殷亦航,從前的時候他開車總是皺着眉頭,要麼就是別人欠他錢一樣的面無表情,可是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難不成是最近的生意很好?
楚詩語根本就沒有往自己的身上聯想,只當是殷亦航最近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呢。
到了醫院,殷亦航點點頭:“你自己上去,我在下面等你。”
楚詩語求之不得,她這次來,是來給蔣婷玉示威的,當然身邊的人越少越好。
楚詩語提着雞湯上了樓,殷亦航自己坐在車裡,打開了手機,百無聊賴的滑動着,希望能找點什麼打法時間。
屏幕上還是自己跟她爲數不多的幾張合影之一,裡面的楚詩語笑的很開心,好像是發自內心的開心,殷亦航輕聲笑笑,看她今天的這個樣子,應該是慢慢的變得跟從前一樣了吧。
總算,總算能夠走出丟失孩子的陰影了,殷亦航長出了一口氣,這幾天,他壓抑的也很不舒服。
總覺得楚詩語的出現,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以前從來不敢想象,有人會讓自己給她當司機,而且在把她送到目的地之後還要在樓下等她。
而且她內心的那種熱情,那種越挫越勇,不在乎別人對她多冷淡都能滿血復活的正能量……
好像也真的改變了自己呢。
連公司的人都說,殷亦航自從結婚以來變化很大。
雖然還是陰晴不定的喜歡隨時發怒,但是不知不覺當中竟然有了人情味。
仰頭望了望楚詩語應該去的五樓病房,白熾燈的燈光晃得窗戶上露出一個人影,殷亦航的嘴角噙上了一抹笑意。
那個丫頭的心思,或許瞞過了一心希望家庭和睦的殷之江,可是卻瞞不過他。
她是那種被人欺負了還會給人端茶送水的人嗎?顯然不會。
只是殷亦航什麼都不想說,就像看看,楚詩語到底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