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有雨,偏小,行人若是在路面上走久了的話,頭髮上面必定是結起了個個晶瑩的小水珠。很多人都不喜歡這樣的天氣,覺得在這樣的天氣裡不可行事。
殷亦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戶上面攀沿着的小水汽,他的心很煩躁。他抽出了煙,點燃,菸頭發出了明明滅滅的光。
這樣的天氣,她該怎麼辦,是煩躁的待在家裡面不出來,還是站在一個有屋檐的地方下繼續在那裡賣着她的衣服。
擺地攤,顧名思義就是在一處空地上擺放好自己要賣的物品,是沒有門面的那種。雖能想到那種場景,但是殷亦航卻是無法理會。
想到這裡,殷亦航的心更加的躁亂了,他掐滅手中的煙,走了出去,最後在女秘書的辦公桌前站住了腳。他清清冷冷的開口:“幫我調查一下那些擺地攤的人,或者就是你收集這方面的文件,等下拿到我辦公室來。”
突然的出聲,着實是把秘書給嚇了一跳,但女秘書更爲吃驚的是殷亦航的說的那些話。她實在是不明白,殷亦航好端端的調查這些幹什麼?
“怎麼,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見女秘書沒有說話,殷亦航微微皺眉,語氣略冷。
女秘書連忙點頭:“我馬上就去辦。”
過後不久,女秘書把整理出來的資料以及圖片遞交給了殷亦航,說:“總裁,這是你要的資料。”難不成是要幫助那些擺地攤的人嗎?
殷亦航接過後就翻閱了起來,看到上面的資料以及圖片的時候,卻是心口一緊。資料上面的內容大部分都是每年都會有擺地攤的人跟城管鬧糾紛的事情,也有那些風裡來雨裡去的照片。總之,做這行雖然用的本錢不算太多,但卻是十分的辛苦。
那麼,楚詩語是不是也會像照片中的這些人一樣呢?不行,他要去阻止她,他站起了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站住了腳步,他都不知道她在哪裡,該怎麼找呢?更重要的是,他現在過去了,她怕也是不願意見到他的。
那樣的場景他甚至是可以想象的到,忽而,他自嘲的笑了起來。
女秘書見到殷亦航這樣的舉動,滿是疑惑,但又不敢問,畢竟,她只是一個做事的,什麼事該問,什麼事不該問,她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你先出去吧。”殷亦航的聲音淡淡的,神情淡漠疏離,就好像剛纔的那幕不曾在他的身上上演過一樣。
女秘書點頭:“是。”
女秘書走後,殷亦航思考了很久,她厭惡的人是他,那麼他就不出現好了,他就在一旁看着她,知道她安然無恙的樣子,他也能放下心。
殷亦航拿起了座機,打了一個電話給助理小周,電話很快的就被接通了。他淡淡的開口:“小周,你找人調查下楚詩語現在的所在地,隨後安排兩個人在她的身邊保護着她,也吩咐手下的人平時去她那裡照顧一下生意。”
助理小周聽到的時候,起先楞了一下,可是很快就想到了,能讓總裁這麼惦記的人除了他的前妻楚詩語之外沒別人了。
小周點頭:“好。”
殷亦航這才放下了電話,他雙手交叉着放在桌面上,內心逐漸的迴歸平靜。
因爲有了殷亦航在背後的照顧,楚詩語忙到很晚纔回來。纔剛剛進門,恩澤就快步的跑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媽媽,你可算回來了。”雖說他以前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待在這裡,但是楚詩語現在的這樣子,很讓他擔心。
楚詩語笑了笑,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卻看到了不遠處的殷亦航,一時間,她的好情緒悉數被湮滅。
“我在外面買了飯,先吃飯吧。”殷亦航淡淡的開口。
楚詩語是不準備搭理殷亦航的,但是沒有想到恩澤也會幫着殷亦航說話,恩澤說:“媽媽,你今天累了一天肯定還沒有吃飯的吧,先吃飯飯好不好?”
也對,恩澤是他的兒子不幫他又能幫誰呢?但是楚詩語明明知道是這樣的,但是還是不忍心拒絕。她把手中的大袋子放到了一旁,隨後走到了餐桌旁,坐了下來。
她剛剛拿起筷子,就聽到殷亦航對恩澤說:“你就不要坐過去了,讓媽媽好好的吃頓飯先。有什麼話等媽媽吃完了再說。”
“好的,爸爸。”
有話要對她講?不用說了,肯定是殷亦航指使恩澤這麼幹的,但是恩澤在這裡,她也是不好當麪點破。算了,她懶的理他們。
到底是餓了,一碗飯竟被楚詩語吃的乾乾淨淨的。
見到楚詩語的這般模樣,殷亦航的心裡面卻是閃過了一絲酸楚,如果她的性子沒有那麼執拗的話就好了。
恩澤卻是笑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媽媽吃飯這麼快的模樣。”
因爲沒見過,所以纔會覺得有趣。但是有些人爲了生活,從來就不會在吃飯上面浪費時間,更重要的是,楚詩語是真的餓了。
聽到恩澤這麼一說,楚詩語竟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媽媽,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恩澤快步的走到了楚詩語的面前。
“你說。”楚詩語雖然應和着,但眸光卻直直的看向了殷亦航。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殷亦航絲毫不避諱她的目光,甚至還炙熱了起來。
楚詩語側開了目光,不再去看他,緊接着,恩澤的聲音響了起來:“媽媽,你每天都那麼的忙,我在家的這段時間裡面自己又不會做飯。外賣很沒有營養,我去爸爸的公司了,你忙完的時候能不能來爸爸的公司接我,或者是我和爸爸一起去接你?”
不管怎麼說,中間始終隔着一個殷亦航。楚詩語笑了笑,緩緩道:“恩澤,不是媽媽不去,也不是媽媽不讓你們來接,只是媽媽的這個工作地點也是經常不確定的。你們等我電話好嗎,或者是我一個人先回家爲你們做好飯,等你們回來行不行呀。”
恩澤想了想,覺得似乎還不錯便點了點頭。
殷亦航見事情變成了這樣,也不再說些什麼了,他邁着步子準備上樓,但卻被楚詩語給叫住了:“等等。”話語裡面聽不出絲毫的悲喜。
恩澤很自覺的把空間留給了他的爸爸和媽媽,歡快的跑上了樓:“爸爸,媽媽,你們先聊,我先上去玩遊戲了哦。”
楚詩語走到了殷亦航的身前,眸色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漠然道:“恩澤說出這樣的話是你教他的吧?”也只有他纔會經常幹這種事情!
“不是。”殷亦航單手滑進了褲兜,薄脣輕啓。
“如果不是你,那會是誰?別人有你這麼的賤嗎?”楚詩語說話,絲毫不給殷亦航留下情面。如果不是他做事情太過分的話,她也不至於會這般的對待他!
殷亦航表情依舊:“小孩子希望爸爸媽媽在一起這有錯嗎?楚詩語,爲什麼你總是把我想的那麼的壞。如果殷亦軒夠好的話又怎麼會跟你分手呢?“
如果不是因爲殷亦軒的話,她的失憶就是他們最好的開始。
殷亦航的這話直中楚詩語的心窩,這兩天來,她把自己放任在忙碌的時間裡面,讓忙碌來麻痹自己,這樣,她纔不會想到殷亦軒。可如今,卻又被殷亦航給提了起來,就好像被他在傷口上面撒了一把鹽。
楚詩語抿着脣,氣息有些不穩:“話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有些話多說了無疑。別企圖用恩澤來綁牢我,我是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來看待,但他終究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又怎麼能夠聽信你一己之詞呢?”
“你說的這話,有考慮到過恩澤的感受嗎?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去醫院做dna,楚詩語,你是不是被殷亦軒給迷住了頭腦。”殷亦航伸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男女的力度有別,楚詩語險些跌倒,更重要的是手腕上面傳來了鑽心的疼痛感。她發現,殷亦航真的是無可理喻。
“該去醫院的不是我們,而是你。殷亦航,你不覺得你心理上面有問題嗎?”楚詩語倔強的擡起頭,話語理直氣壯。
瘋子?他倒真的想成爲一個瘋子,這樣,他就會不顧她心裡面的感受強行把她給留在身邊了。這樣想着的時候,殷亦航緩緩的鬆開了楚詩語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身邊那麼多的女人,個個都比你楚詩語好上百倍,我這樣的糾纏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話語裡面的意思,楚詩語明白,但是她卻是不想懂。她笑了笑,語氣譏嘲:“你不過是因爲看到我跟殷亦軒在一起你不甘心而已,別在爲你做下的事情找藉口了。你們殷家兩兄弟不要再玩弄我了,現如今,我誰都不愛。”
愛情能暖人,亦能傷人。但如果就因爲傷痛過一次了就不敢愛的話,那就有些不值得了。可是她如今不再年輕了,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愛人了。
此生,就這樣吧。
“你口口聲聲說我糾纏你,行爲討厭,可若你換一個角度去看呢?只不過是理解不理解的問題。楚詩語,你說你誰都不愛,這只是失憶後的你。如果你恢復記憶的話,你還敢說你誰都不愛嗎?楚詩語,你把我們的過去遺忘了不要緊,你跟殷亦軒在一起了不要緊,我可以慢慢的讓你記起來,也能讓你回到我的身邊。楚詩語,難道你就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嗎?”殷亦航扣住了楚詩語的肩膀,咬牙切齒道。
他真恨不得掐死她!
楚詩語冷冷一笑:“既然上天都讓我失去那段記憶那就失去吧,以後我只想一個人好好的過活。”說完,楚詩語用力的推開了殷亦航的手,漠然的轉身離去。
如果可以,她真的再想失去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