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亦航後悔無比,自己爲什麼不再買一個房子將恩澤安頓下來,非要是讓他住在這裡……
殷亦航閒暇時候就喜歡收集艦模,那些什麼戰列艦、巡洋艦船模總共是蒐集了139艘,每一個都是精巧的放在櫥窗中,到第一段時間之後,殷亦航總會特意的抽出來一點功夫,親子的清理這些。
因爲保姆不懂這些,會把它弄壞了。
而這次因爲柳嬌嬌去了美國治病,殷亦航閒暇時候在美國的街頭轉悠的時候,蒐集了12艘模型,又是花了一天一夜將他們全部組裝好了,然後小心的添加到了櫥窗中。
卻是不曾想到,恩澤一夜之間竟然將這些艦模全部都給拆了個七零八落的,一大早起來之後,殷亦航這心啊,痛的直流血啊。
真想是大罵他一頓,可是當看到自己的兒子睜着他那雙大眼,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時候,殷亦航的怒容漸漸地就變成了無奈,算了算了,拆了還能再裝,就是花點時間而已。
“恩澤,你喜歡這些模型嗎?”殷亦航拿着其中的艦模對着恩澤說道。
恩澤並沒有搭理他,反倒是在倒騰着艦模,看那小臉很是認真的樣子。殷亦航忽然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艦模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那個時候自己已經五六歲了,那是別人送給殷之江的一個限量版很難的的艦模。
自己一下子就把它拆了,然後倒騰了三天才把他組裝好,從此以後就對艦模喜歡的無法自拔。上學的時候,有些自己不喜歡的課上,殷亦航就會拿出一張白紙,一支鉛筆,一筆一劃的勾勒出自己的每一個艦模。
雖然是沒有畫畫功底,但是硬是憑藉着這點韌勁,畫的倒是有模有樣。
長大之後,自己的時間更多的是在工作上,對於這些倒是忽略了很多,看到自己的兒子喜歡和自己一樣的東西,殷亦航心中很是欣慰,頗有種父承子業的開心。
見他有模有樣的擺弄着艦模,殷亦航去書房中找來了一本關於這方面的圖冊,便是出去上班了,想必兒子也是看不懂字的,但是圖應該是能明白一些,幫助他理清這些東西。
出門的時候,殷亦航自然是特別囑咐了一下呆在暗處的保鏢,要監視好周圍的動靜,不要讓心懷不軌的人靠近恩澤。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房子的周圍除了自己的保鏢之外,還有另外一隊絲毫不亞於自己的保鏢,至於是誰的,殷亦航自然也是心中有數,恩澤長到這麼大還能瞞住自己的,只有自己那個狡猾的像是山中白狐的父親了。
不過,有他暗中照看着,殷亦航也是放心了些許。
殷亦航從家裡到公司,一路上都是陽光燦爛的,感覺有了家室就是不一樣。走進了殷氏大樓,還破天荒的迴應了一下公司職員對他的問好,讓他們受寵若驚。
甚至還放棄了總裁專用電梯,反倒是跑去了普通電梯,讓一干工作人員在電梯裡氣都不敢出一個,生怕是惹到了這位總裁。
愉悅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到了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秘書卻是慌慌張張的朝他跑了過來,看着貌似是一直在門口等着的樣子,“殷總,不好了,殷老爺子來了。”
殷亦航眼中的高興在瞬間消散,變成了平常的那副冷血無情的模樣,“哦?來了多久了?現在在哪裡呢?”
“九點的時候就來了,現在在辦公室呢。”秘書慌忙的說道。
殷亦航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鑲嵌着鑽石的指針正指着數字十五,眉梢一挑,已經來了十五分鐘了。
“爲什麼之前不告訴我。”殷亦航的表情看不出來喜怒,但是氣勢卻是將秘書嚇得一身冷汗。
“回……回總裁,殷老爺子來的時候不讓我告訴你,所以……”秘書的話一說,便是忽然知道了自己犯了一個知名的錯誤,無論如何,自己是殷氏,是殷亦航的職員,什麼時候都是要以自己的總裁利益爲上,但是現在……僅僅是因爲殷老爺子的氣勢鎮住了她,便是忘記了這點。
想到這裡,秘書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結結巴巴的說道,“總裁對不起,我錯了,下次我真的是不敢了。”
殷亦航瞥了她一眼,平時都是挺聰明的一個人兒,今天怎麼犯糊塗了,“算了,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十二點之前,給我交一份書面檢討。”
秘書的心一下子就從嗓子眼又重新回到了溫暖的心窩,感動的稀里嘩啦,嘴裡忙狗腿的說道,“謝謝總裁。”
“不用謝了,記好,兩萬字。”殷亦航徑直的往前走着,一步也沒有停。
秘書在後邊欲哭無淚(頭不停撞牆狀):兩萬字啊!我的天!
在門口的時候,殷亦航特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並且將武裝上升到了臉上,戴上了一個標準的八顆牙微笑,推開了門。
“早上好啊。”
殷之江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帶着一副老花鏡在認真的看什麼,聽到動靜,也是帶上了燦爛的微笑,“亦航啊,你可終於是來了啊。”可是心中確實有些黯然,剛剛,亦航似乎連聲爸都沒有喊。
殷亦航不好意思的說道,“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
“呵呵,你先忙自己的,不用管我,我把這個文件看完。”殷之江對着殷亦航慈愛的笑了笑,說道。
殷亦航沒有說話,點了點頭,不過在經過的時候卻是瞥了眼,隱約看到殷之江手中拿的是紅頭文件,也不知道是什麼。
辦公室內一下子變得很安靜,偶爾有點聲音也是兩人翻看文件或者筆與紙摩擦的沙沙聲,而持續了大約有三十分鐘之後,伴隨着一聲急促的寫字聲音,只看到殷之江拿起筆在紙上刷刷的急速寫了些字之後,改了簽章纔是將文件給合上了。
而殷亦航很是有眼力勁兒的,接通了內線,讓秘書給送進來了兩倍熱茶,親手給殷之江端了過去,放在了桌上,“辦公室裡沒什麼好茶。”
殷之江將自己臉上的老花鏡給去了,纔是用充滿慈愛的眼光看着殷亦航,“這一轉眼,亦航你可是長大了,也懂事了。”
殷亦航笑了笑,也不接話,他倒是要聽聽殷之江今天突然來殷氏是要幹什麼。
出乎殷亦航的意料,殷老爺子扯出的話題倒是沒什麼稀奇的,無外乎也就是一些國際的局勢,或者是國家對於經濟方面新出/臺的一些措施,亦或是殷氏的國內和國外的發展情況罷了,兩人都是‘會聊天’的人,自然是其樂融融,一點都不冷場。
不知不覺,一盞茶見底的時候,殷老爺子纔是像是不小心提到的一般,“亦航啊,你跟詩語離婚有多久了啊。”
殷亦航眉頭皺了皺,怎麼提起這個來了?
“沒有多久啊,大概也就是一個月左右吧,也不算太久,不過三個月前就已經分居了。”
殷老爺子嘆了口氣,“其實我是挺喜歡詩語這個孩子的,是個有孝心的孩子,而且還很善良,很……”
“爸,你是來當說客的嗎?”殷亦航忍不住打斷了殷之江的話,直接是不客氣的說道,他現在是真的不想再說詩語的一些事情。
殷之江看着自己的兒子,他的兒子他怎麼會不懂?其實他內心裡對楚詩語可是放不下心的,原本自己也是想支持他的,但是現在,也許爲了殷家,一切都該是變變了。
“我覺得,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是娶妻生子了。”殷之江看着自己的兒子,嘆了一口氣,可是眼睛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精光。
“這些事急不得,是靠緣分的。”殷亦航面露苦澀的說道。
“什麼緣分不緣分的,這是不是緣分,你得是見到之後才能知曉啊。”殷之江像是有些着急的說道,“殷氏在你手中進一步的發光發熱,這些爸都看在眼裡,但是你可不要因爲這些而忽略了自己的姻緣啊。”
殷亦航低着頭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那您覺得呢?”
“我看你一直和柳家那個小丫頭似乎走的挺近的,她對你也真是有心,在美國唸書的時候還每逢佳節回來的時候還給我帶禮物,挺不錯的。”殷之江看着殷亦軒的表情說道,“但是柳家似乎也是在沒落中,老爺子雖然掛個軍銜,但是死了幾年也是沒有什麼餘威了。”
殷亦航一直都是在聽殷老爺子說話,也不插嘴,只是在適當的時候笑笑或者點點頭。
又連着爲殷亦航介紹了幾個,家裡大部分都是從政的,因爲自古官商都融在了一體,說到底生意做得再大歸根究底也是一個商人罷了,還是需要一個從政的家庭幫助,而婚姻則是維繫這一切最好的紐帶。
“爸,你說的女孩兒都不錯。”聽殷之江說完之後,殷亦航就是接了一句。
殷之江笑了笑,也是不接話,只是等着聽他說“但是”。
殷亦航將茶杯放了下來,說道,“但是目前這段時間,我還是沒有打算結婚。”
殷之江聽了笑了一笑,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的,亦航的性子他實在是太清楚了,“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講個輕重緩急的,好比結婚這件事。”
“我知道。”殷亦航知道父親的意思是讓自己用婚姻來壯大自己的力量,以來和殷之盛抗衡。
“知道就好。”
“不過,我不打算用婚姻來作爲籌碼。”殷亦航說的很是絕對,“而且,我也不需要。”
殷之江本來就知道自己此次前來基本上就是白來一趟的,因爲自己的孩子的性子自己太清楚了,就是跟自己一樣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