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幸福的生活纔怪

頭昏昏沉沉的,西弗勒斯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間,還有身下的陌生而華麗的大牀。整個房間都是暗綠色的佈置,奢華而低調。他一下子驚訝的坐起了身,可能是起身太過於急促,眼前的東西好像都在旋轉,變幻成了暗夜大海中的漩渦。他摸住自己的額頭,閉上眼睛等待眩暈的消失。

“你怎麼樣了?好些了嗎?”身旁突然傳來了小孩的稚嫩的還帶着童音的詢問聲。西弗勒斯睜開眼,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黑髮黑眼的十一歲左右的精緻小男孩正坐在窗口的沙發上,側着臉在專注的看着他,好像,已經看了他很久很久的樣子。

腦海中轟然一響,曾經以爲徹底遺忘的記憶被被這個孩子強行的打開了大門,光明正大般的攤開,不容他逃避般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維迪?”西弗勒斯有點不敢相信,他以爲自己是在夢中,因爲面前的這個孩子竟然還是當年那樣小小的模樣,好像時光並沒有悄然的走過反而蹁躚般的停留在了過去的某一點,扇動着透明的翅膀。

小男孩從大大的沙發上輕快的跳了下來,他走到了西弗勒斯的面前,危險的靠近了西弗勒斯的臉,挑起了一邊的黑色的眉毛,低聲的說“你不是已經忘了我嗎?”

“我”西弗勒斯的頭還是有點疼,再加上看到記憶中的小孩讓他有種不知道是不是在夢中的錯覺“我忘了你?”

“我告訴你我是維迪,你竟然問我維迪是誰……”小男孩低下了頭,兩手好像是不安的在交叉着,小小的身體有些顫抖,他的聲音異常的委屈,整個人象是害怕被拋棄的小奶貓般的可憐。“你竟然忘了我。”

西弗勒斯有點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應該用怎麼的態度在面對着這個本該遺忘了自己的孩子。

不過,他還是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在去學校的小路上,遇到了陌生的青年,那位青年……

西弗勒斯警惕的往後退了下“你到底是誰?”

擡起頭,小男孩危險的眯起大眼睛,神態活像象是捕食前的黑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紅光,微笑着說“我是維迪呀。你不是已經認出來了嗎?”

“不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男孩反問,到底他還是心軟了,雖然想着各種的手段,但還是不忍心用到面前這個人的身上。看到他的瘦弱的身體,在摸到他身上突出的骨頭的時候,本來想過的各種方法都蒸發殆盡,只剩下要將他養好養胖這一唯一的念頭。所以他在賭,賭西弗勒斯的心中還有着維迪的地位,賭西弗勒斯曾經的縱容和溺愛存在的影子。

就算是西弗勒斯已經將維迪拋棄,他也有其他的方法來繼續這場追逐的遊戲。這是他們兩人的舞蹈,搖擺舞動間,你後退一步我前進兩步,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攫在手中讓你再也無法掙脫,再也不想掙脫。如果說這種陌生的狂暴的感情是暗涌,是地火,一不小心就會將人燒燬,屍骨無存。那麼,在烈焰焚身的時候,他會拉了西弗勒斯一起進入地獄。

不過,西弗勒斯醒來後的表現讓他很滿意,看得出來,維迪並不是在他心中沒有一絲的分量,並不如同他在夢中所曾經看到的,他和西弗勒斯站在河的兩邊:他一心的看着西弗勒斯,腳邊白骨堆積,屍體橫陳;而西弗勒斯笑着望向別人,花開爛漫——

終於,他,賭贏了。

在看不到的角落,男孩得意的挑起眉,是的,當然,他也完全不介意在用過其他溫柔的手段都無效後再考慮迷情劑和催眠,因爲,這個人只能屬於他,全身心的屬於他。

“恩,就算你曾經叫維迪,你也不是他,我忘了你叫什麼名字了。你是叫……”西弗勒斯皺緊了眉頭,他是真的想不起來當年那對高傲的貴族夫婦的名字了,時間是個很神奇的東西,那年那天的一切都被蒙上了淡淡的輕紗,看不清楚。

小小的維迪側着頭純良的看着西弗勒斯,看到他想不起來而皺着眉頭的樣子,他一下子大力撲到了西弗勒斯的身上,小小的細細的手臂緊緊抱住了他,黑髮的小腦袋深深埋進了西弗勒斯的胸口。

“西弗~~~我好想你。我一直沒有忘記你。”帶着哭音般的悶悶的聲音從西弗勒斯的胸口傳出。

“可是,你父親好像說過……”好像說過什麼呢?說過要一忘皆空了維迪,可是,現在這個孩子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是騙你的。我那個時候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然後,然後我怕那些傷害我的人會來找到你傷害到你,所以扎比尼來接我的時候我就順着他們說了。他們不是我的父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你要相信我,你不要不理我……”維迪將西弗勒斯死死的抱住,擡起頭,大大的眼中蘊滿了淚水,好像下一秒就會滾落。

雖然已經在時間的流逝中淡忘的維迪的存在,但現在這個和曾經一模一樣的孩子眼中含着淚水看着西弗勒斯的時候,他又心軟了,畢竟,曾經是那麼重要的回憶,那麼珍貴的依靠。好像在一瞬間又回到了當年相互依偎一起成長的歲月。在這一刻,在維迪的刻意安排下,西弗勒斯根本沒有時間來反應,面前這個撒嬌的小孩其實就是將他拖到這個房子的那位充滿怒火的青年。

“你真的不原諒我嗎?我找你找了很久很久了。”維迪很難過的低聲懇求着,他眼眶都紅了,但他還是努力做出微笑的樣子,淚水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將落未落“你看,我現在可以看到你了,我可以說話了。我一直一直在找你,我想讓你看到我的樣子。”

“我曾經以爲,失去你了。”維迪的聲音顫抖了,是的,他想起曾經看到過的那沒有生機躺在病牀上的畫面,他真的曾經以爲會失去這個人。

“對了,這個給你。”獻寶般的攤開小小的白白的掌心,他的手中握着一條細細碎碎的白金項鍊,下面掛着一枚很簡單的黑色石頭的戒指。

“這個是?”

維迪沒等西弗勒斯說出拒絕的話,就笑着自顧自的給他帶上了項鍊。剛帶上項鍊,西弗勒斯就感覺到了被一股舒適的氣息包圍,身體也暖洋洋的輕鬆了不少。

“很合適呢,這個是我家家傳的寶物,據說蘊藏着極大的魔力。我在上面加了防護魔法,以後基本上沒有什麼可以傷害到你了。”是的,他在上面加上了強力的防護魔法,當然還有小小的定位魔法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太珍貴了,我不能收。”

“這是我送給你的,如果你不要,直接扔了好了。”維迪好像是賭氣般的說。

“呀,好像魔藥的時間到了,我去換衣服。”根本不給西弗勒斯反應的時間,他快步跑出了房間。

剛走出房門,維迪就得意的挑起嘴角,邪惡的笑了。西弗勒斯,我,賭贏了。果然,面對着維迪,你還是那麼的心軟。

總是覺得有着違和感的西弗勒斯站起了身,房門再次的打開,本來以爲會是黑髮青年走進來,可是進來的還是小小的維迪。他微笑着拿了瓶體力魔藥,側着頭撐着下巴看着西弗勒斯喝下去。

“西弗~~,我怕你不習慣我長大後的樣子,我,我還是這樣吧。”維迪一臉的爲難。”我怕你會不理我。”

習慣性的,西弗勒斯摸摸維迪的頭,“可是,你一直靠魔藥來維持現在的樣子也不是辦法。我總是會看到你真正的樣子”

“那麼,那麼,你答應我,就算我恢復到正常的樣子,你也不可以不理會我,不可以疏遠我。”維迪認真的看着西弗勒斯,鄭重的提出了要求,親口提出了唯一的要求。這麼認真的維迪讓西弗勒斯想起了當年乖巧到讓人心疼的孩子,那個坐在屋中等待着他回家的孩子。西弗勒斯點了點頭。

維迪低下頭又笑了,那是種志得意滿的笑,一種勢在必得的笑容。

他乖巧的擡起頭“那麼,西弗,你看着我變成長大後的樣子吧,親眼看着。好嗎”——

我必須要你接受我現在的樣子,不讓你有絲毫的逃避。

看着小小的孩子變成了優雅的青年,看着他暗紅的眼眸懇求般地盯着自己,聽到他好像不自信的聲音“西弗,你答應過我不疏遠我的……”

“我……沒有疏遠你,只是有點不習慣,馬上就好了。”西弗勒斯回答得很沒有自信,他其實真的非常想遠離這個危險的青年,回到他平淡但樸實的日常生活。

Voldmort走到了西弗勒斯的身邊,緊緊抱住了他,在感覺到了西弗勒斯突然的僵硬的時候,他低聲說“西弗,我還以爲失去你了。我不是別人,是維迪,你的維迪。你的已經長大的,健康的維迪。你答應過我,不會疏遠我的”——

我會在你的身邊佈下天羅地網,一步一步,讓你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