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貞越想演給風沙看,韓晶越不會讓其得逞,臉頰貼上風沙的肩頭,親暱的附耳道:“今晚我陪着趙夫人,你獨守空閨吧!要給我留着,不準偷腥。咯咯~”
看似說悄悄話,剛好能夠讓賀貞聽到。
風沙確實拿賀貞沒什麼好辦法,想了想覺得交給韓晶處理也不錯,於是點點頭,順便投給韓晶一個警告的眼神,讓她不準過分。
韓晶雙手推着他往外走。
賀貞忍不住叫道:“少主。”端得楚楚可憐。
風沙的步子立時慢了。
韓晶也不做聲,僅是似笑非笑的盯着風沙。
風沙又不傻,知道真留下來被賀貞纏住,對他絕沒有好處,乾脆作出一副被人捉姦的尷尬樣,很有些狼狽的匆匆逃出門去。
不過,尚有閒暇拿眼神示意純狐姐妹留下。
既是服侍,也是監看,免得出什麼意外。
風沙心中有事,不想回房,領着繪聲行到院中,吹了吹風。
初雲忽然從陰暗處嫋嫋行來,雪白頸上仍舊繫着風沙親手給她帶上的項圈和銀鈴。
月光下,銀鈴生輝,泛着略寒的光芒,響着悅耳的叮噹。
風沙隨口打了聲招呼,笑道:“白天忙着擴建,晚上也不說早點休息。”
初雲忙道:“我找寒天白安排明天拆牆的事,結果一轉眼他人不見了。”
風沙哦了一聲,問道:“客棧裡面都找過了嗎?”
初雲點點頭,道:“我也讓人去坊門問過了,沒有見他出去。”
風沙沉吟道:“會不會去狀元樓了?”
風門的弓弩衛已經把防衛圈擴展至狀元樓和勾欄客棧之外,街口設卡,沿坊駐紮,臨高盯牆,併購下處於要津的房屋做爲駐點,防止偷入、翻越。
瞭望點都由雲本真親自安排,保證每一段至少有三個人以不同的方向、高低來回巡視。
哪怕高來高去的江湖人士,也難以躲過無處不在的視線。
其實這些事情,精幹點的三河幫幫衆就能做得很好。
要不是目前奇缺人手,輪不到弓弩衛來幹這種糙活。
坊市的封閉型的構造使得很容易把守,每到夜間宵禁更方便分隔內外。
坊門一閉,出入斷絕,本坊之人只能在本坊活動。
白天坊門不閉,也能守着門監看進出,杜絕兵器。
其內,除了狀元樓和勾欄客棧擁有少許看場的人,再有就是隱藏的那層和陵光閣防守極其嚴密。
除此之外,並不設防。
實乃外緊內鬆,禁武之舉。
連跟着彤管的御龍衛都得卸下武器才能進來。
現在已經入夜,開始宵禁,寒天白如果出去,初雲問一聲就知道了。
既然坊門說不知道,那麼不在勾欄客棧,就該在狀元樓。
初雲搖頭道:“狀元樓我也找過了,他不在。”
風沙也覺得奇怪,問道:“勾欄客棧有密道嗎?”
初雲繼續搖頭道:“沒有。”
勾欄客棧原是狀元樓的一部分,風沙看過狀元樓的圖紙,狀元樓是有密道的,勾欄客棧的確沒有,之所以順嘴問一下,是因爲初雲很有可能私自挖上一條。
初雲說沒有,風沙也不深究,丟了句:“那就怪了。”
他不太關心寒天白,倒是覺得初雲是拿這個藉口搪塞,目的是在掩蓋她一直盯着北樓這件事。
想必南唐密諜會相當關心彤管來訪這件事,並且很想知道內容。
否則哪有這麼巧,他剛一出門就在院裡碰上初雲了?
誰大半夜的像他一樣沒事跑到院裡晃盪。
無論什麼事情碰上初雲,那就是頂風腥十里,近摸全無魚。
怎麼看都像巧合一樣。
瞧在娥皇的面上,風沙並不想把初雲扒個乾乾淨淨,睜眼一閉一眼權當不知。
初雲顯出躊躇的神情,怯怯地道:“有點事想求求風少。”
既然有事相求,在院裡等候當然正常的很。端得滴水不漏。
風沙失笑道:“你說。”
初雲小聲道:“我有兩位江湖朋友想入住客棧,不過兩人身後帶了麻煩,我擔心給風少惹麻煩。”
“江湖朋友?還兩位?”風沙斜眼道:“你千萬別告訴我是我認識的。”
他幾乎立刻想到了柳豔和花娘子。
初雲細弱蟲鳴般道:“風少認識。”
風沙眼睛更斜:“你是否還要告訴我是江寧的故人?”
初雲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風沙頭疼起來,他是很想保護柳豔和花娘子,誰出面都可以,唯他不行。
如果他直接插手,那麼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等等,不對!
初雲怎麼與柳豔和花娘子扯上關係的?她們三個應該不認識啊!
初雲是芙閨樓的花魁,男人見得多,女人見得少,加上侍衛司的身份,使她很少公開亮相。
後來作爲幫他溝通周憲和周嘉敏的秘密渠道,連客都不接,不再輕易露面。
初雲畢竟身爲密諜,倒是很有可能認識持有連山訣的柳豔,至少見過畫像。
然而,柳豔在江湖上再出名,和初雲八竿子打不着啊!
初雲這時說道:“就是楚涉和白綾。”
風沙呆了呆,嘴巴啊了起來。
身側的繪聲也呆了呆,以爲聽錯了,失聲道:“什麼,你說誰?”
初雲略有些緊張,又說了一遍。
風沙眼神銳利起來,冷冷道:“在我的印象中,在你的畫舫上,楚涉和白綾是和你打過照面,那次週二小姐也在。我只是不知道,你和他倆有這麼熟嗎?”
初雲低下頭不做聲。
風沙道:“你先告訴我,他們爲什麼會來投奔你,又是怎麼找到你?”
初雲猶豫半天,輕聲道:“風少知道我的出身,我發現了侍衛司的求助暗記,想着異國他鄉,能幫就幫,忍不住過去看看,我也沒想到竟是楚少俠和白女俠。”
繪聲冷笑道:“僅是想着異國他鄉,能幫就幫嗎?還是說你一直都……”
風沙打斷道:“我知道白綾確實和南唐侍衛司有點關係,你這個說法我認了。”
當初在江州,金陵幫通過白綾的父親白楓掌控了江城會的江州堂。
那時南唐有意攻打東鳥,江州首當其衝。這算是臨戰前的佈局。
白楓應該是南唐侍衛司埋在江城會的內奸,又或者被收買反水。
後來白楓被江城會視作叛徒追殺,與徒弟楚涉和女兒白綾一起逃至江寧。
從此之後,白楓再無半點消息。
無論白綾是不是南唐密諜,好歹和她爹逃了一路,知道些求助暗記很正常。
問題是楚涉和白綾在江寧呆得好好的,住着大莊園,幫李玄音經營產業,爲什麼要跑來汴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