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店的特色就是雙足皆赤,踝系紅繩。
不同的姑娘,紅繩的質地樣式各具不同。
風沙只見到最高級的那種,絞着金線的紅繩。
這是一位明眸皓齒的漂亮少女,四名少女挾抱着她進門。
進門之後,婢女幫其褪去外衣鞋襪。
眼前一亮。
金線紅繩不僅系在腳踝上,還由腳踝往上蔓延,漁網一樣覆滿全身。
除此之外,尚有一層披紗。透紅繩、不露肉,風情誘人,豔而不俗。
風沙認得這種縛法,叫做五花大綁。
專門用來捆犯人或者俘虜,僅用一根繩子就能把人給迅速捆得動彈不得。
在這軍鎮之中,倒也應景。
總之,這位靚麗的少女只能吃力的以小碎步慢慢的挪動,不過幾步便即香汗淋漓,更是嬌喘細細,柔聲伊伊,媚態畢現,端得楚楚可憐
稍離近點,仔細打量,這種綁法與五花大綁又略有不同。
比之五花大綁,尤其突顯女性的身段,增添許多羞辱的意味。
更給人一種視覺上的強烈衝擊感與心理上的征服感。
又因爲僅顯紅線,觀不透徹,予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風沙下意識地扭頭去瞄花娘子。
花娘子果真俏眸發光,一眨不眨的上下掃量。
那對美瞳熠熠生輝,射出極度羨慕的神色,不僅分脣低喘,鼻息更是粗了不少,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似乎很想撲上去與之互換。
風沙不禁扶額,心道我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
繪聲趕人道:“孟凡你站着幹什麼,沒見凌少要忙嗎?還不快點出去。”
風沙沒好氣道:“先別忙走。我叫你提前過來安排,你就給我安排這個?”
孟凡嘟囔道:“這還不滿意呀?我挑了半天,這才挑出一個最漂亮的。”
繪聲怒道:“你什麼眼光,能跟凌少比嗎?還不快去多找幾個,讓凌少挑選。”
風沙無語,擺手道:“不必。花娘子,你幫這位姑娘弄立整了過來陪我喝茶。”
他也是好心,真要把人趕走,這位姑娘很可能會挨訓,甚至跌身價,他沒必要裝什麼正人君子,搞得人家受罪。
此言正和花娘子的心意,她正想向人家學一下綁法呢!應了一聲,迫不及待地帶着那位少女進了裡間,又很快出來,扯着孟凡往裡走。
她突然想到,她又不可能自己綁自己,當然要孟凡學。 шшш ●t t k a n ●¢ ○
風沙哭笑不得,叮囑道:“還有事要辦,別瞎胡鬧。”
花娘子不敢違逆他,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
兩女很快出來,少女帶着陣燻人醉的香風挨着風沙身側跪坐,十分自然的給風沙續了杯茶,笑盈盈道:“奴家弄珠,伺候凌爺。”
說話間,那對柔胰順勢按上風沙的大腿,輕輕的掐揉。
手法很巧,非同一般,確如弄珠。
風沙笑道:“人如其名。”
弄珠明媚一笑,慢慢往上溯手。
風沙按住道:“喝茶。”
弄珠嬌笑道:“凌爺真有趣,奴家還沒見過帶着這麼漂亮的女伴一起來這兒的。”
風沙笑而不語。
繪聲和花娘子都是江湖人打扮,裁剪合體,勁裝俠女。
兩女的容貌神態皆嫵媚迷人,儘管姿色不俗,更是風情萬種,並沒有風塵氣息,反而透着英氣,陪男人來風月場,的確很奇怪。
弄珠又道:“奴家還是頭次遇上來咱們這兒喝茶不喝酒的客人呢!倒教奴家好生惶恐,是否怠慢凌爺了?”
風沙搖頭道:“沒有。”
弄珠問道:“凌爺似乎心事重重,是否在等人呢?”
風沙繼續搖頭。
其實弄珠一直在試探他的口風,他不想接話。
風月場的姑娘套客人的話實屬正常,沒必要深究。
“凌爺寡言少語,是否沒瞧中奴家呢?”
風沙喜靜嫌吵,提醒道:“姑娘挺好的,只是我這人不善言辭,通常能把天給聊死,所以不愛說話。咱們安安靜靜地喝會兒茶就好。”
流珠自顧自道:“不如這樣,奴家這就去跟媽媽說一聲,再找幾位姐妹過來,定讓凌爺中意爲止。”
“不必了。”
風沙分明不想說話,這位弄珠姑娘似乎沒什麼眼力價。
流珠不僅停下按揉,臉色也冷了下來。
“奴家牌子貴,當然也價有所值。如果凌少只想找個姑娘倒倒茶、揉揉腿,奴家有更好的姐妹推薦,絕對漂亮,比奴家更善解人意,更合適陪您。”
風沙有些不高興,倒也沒多說什麼,僅是低頭喝了口茶。
這少女是孟凡選的,孟凡不免覺得丟了面子,皺眉道:“怎麼,你覺得我們出不起錢嗎?”
“哪能呢!孟爺一來就替凌爺包了整座頂閣,那可不是財大氣粗就行的。這不是擔心凌爺看不中奴家,玩得不開心,那就是奴家的罪過了。”
孟凡失笑道:“別專撿好聽的說,我算開過些眼界,也曾在秦淮風月中打過滾,從未見過哪位姑娘往外推客人的,莫非宋州的規矩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嗎?”
“孟爺不想聽好聽的,奴家也可以說點難聽的。”
弄珠嫣然道:“這不是宋州的規矩,是訂婚店的規矩,所謂千里姻緣一線牽,郎有情妾也有意才能繫上紅線,如果實在沒緣分,看不對眼,強扭的瓜畢竟不甜。”
孟凡十分不悅,他的口氣的確有些衝,弄珠居然敢還嘴還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實在沒見過哪裡的姑娘敢這樣懟客人。
“既然孟爺自稱花叢老手,奴家也就敞開說了。凌爺是豪客,奴家當然願意侍奉,奈何凌爺看不上奴家,這春風一度畢竟不如細水長流。凌爺您說呢?”
孟凡輕哼一聲,繪聲冷下俏臉。
花娘子則含笑盈盈,她在江寧開着傲雪凌霜樓,最明白弄珠的意思。
弄珠顯然認爲風沙僅是臨時之客,再大方也就一次,又僅是單純喝茶,擺明沒有下次,是以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有這工夫,還不如顧着常來常往的恩客。
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趕客人走,說明弄珠底氣很足,既不差這一個客人,也不在乎客人發火。
風沙淡淡道:“晨露再鮮總不如井水不竭,弄珠姑娘的確有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不敢說花錢的是大爺,無非求個舒心,總不能錢花了,心裡還不舒服吧?”
弄珠正色道:“凌爺說話在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都怪奴家不對,恐怕再呆下去,凌爺也不會舒心,奴家這就去請幾位姐妹,給凌爺去去燥氣。”
就是本姑娘不想伺候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