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白虎奇襲

玄武主事房乃是玄武島最高的地方,位於蛇頭吐信處,四面皆有窗,能夠很清楚的看見河對岸的情形。

白虎衛已經衝上三河碼頭,往三河幫內部奔襲。

任鬆一直緊張的心情總算輕鬆一點。

只要擊破三河幫,哪怕迅翔商行垮了,辰流的水運頂多重歸無主狀態,看誰手快搶的多,對四靈來說損失便算降到最小。

對風沙來說則恰恰相反,他通過三河幫聯合起來幾個大勢力會立刻四分五裂,甚至反目成仇。

就算他這次徹底擊潰朱雀和白虎又怎樣?勝在今天敗在明天,且是徹底覆滅,連復起的機會都沒有。

上使臉上露出微笑:“治病要治本,斷水要斷源。這位風少儘管有些小聰明,畢竟年輕,愛逞一時風頭,糾結於一戰定鼎,豈不知過剛易折的道理。”

玄武島與三河碼頭隔河相望,玄武島首有渡口,乘舟須臾可至。

風沙現在當然無法使用這個渡口,必須走陸路過橋繞過去,沒小半個時辰休想趕到。

所以就算他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急調死士趕去救援也來之不及。

任鬆沒有接話,反而伸手指道:“您看三河幫中有些女子,居然能夠硬抗白虎衛。雖然仍是抵不住且戰且退,遠沒到崩潰的程度。”

上使倏然凝視,沉默不語。

他明白任鬆的意思。

關鍵不在於這些女子多厲害能擋多久,在於三河幫似乎事先就有了準備,這很可能是個陷阱。

任鬆忍不住道:“您說會不會有人泄密,他們早就知道?”

上使眼光閃了閃,淡淡道:“就算真是個陷阱又怎樣?白虎衛既然派過去,總要打過一場的。”

任鬆想了想,緩緩點頭。

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無法想象白虎衛衝擊時那種充滿窒息感的大恐怖。

開頭就是令人魂飛魄散的飛矢洗地,彷彿猛虎暴起,利齒噬喉。

緊接着便是疊浪拍岸般的猛攻,就如虎揚雙掌,輪流重毆。

前攻後射,交替衝鋒,似乎永不停息。

要不是宮青雅帶着一衆女劍手還能硬撐一下,邊退邊穩住防線,恐怕任何一個照面三河幫都會被兇猛之極的白虎一掌拍垮。

就這樣,短短時間也被逼退到核心建築附近,再過一會兒就不得不縮回大廳死守。

三河幫的幫衆個個有來頭,風沙的人,雲虛的人,隱谷的人,以及辰流女王的人。

其實都是好手,只是相比過於悍猛的白虎衛才顯得這麼弱勢。

儘管如此,雖敗不亂,甚至不需要幫主指揮,各自抱團,且佔且退,最終退回到主廳建築周圍。

主廳是座石堡,細節處顯露的滄桑感,說明修造年代很久,觀其樣式形制,應該是當年抵禦河盜掠奪所修造的堡壘。

石堡周圍依然留有幾棟小石堡,大半都改建成倉庫。

小石堡相鄰交錯,使得通路狹窄又曲折,可以仗此據守。

有險可守,白虎攻勢總算稍緩。

一衆幫衆也總算獲得少許喘息時機,從被打蒙的狀態回神,相互張望,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可見白虎之兇悍。

三河幫這邊暫時得喘,趕來救援的死士果然遇上埋伏。

二王子的人當然不受宵禁影響。

不光有王府的侍衛,還有他招攬的江湖人士。

一行人一直藏在流城主橋附近,這裡是昇天閣過河的必經之路,本想趁夜偷襲。

豈知這些死士前後左右都派了斥候,儘管被半途攔截,好歹沒受伏擊。

他們可是攜帶弓弩的,連半句廢話都沒有,唰唰一片箭雨就當頭射了過去,立時帶起不少慘叫。

二王子手下有些江湖人確實厲害,三兩下躥上兩旁屋頂,藉着屋檐防止箭矢,十幾人高一下低一下,持着兵刃兩面包抄。

其餘人各自找掩護,只待高手衝過去短兵相接,便一把連跟過去混戰。

這批死士怡然不懼。

十幾人收起弓弩抽出長刀,跟着躍上兩邊屋頂,和撲來的江湖人乒乒乓乓打了起來。

剩下死士仍舊持弓弩戒備,不時射上幾箭,搞得對面那羣人根本不敢冒頭。

二王子的人只求拖住對方,見人家固守不攻,沒敢輕舉妄動。

兩方几十人在附近巷中倏進忽退,亂花人眼的兔起鶻落,居然勢均力敵,街面上同樣僵持住了。

第二批死士的先鋒斥候探到這邊情況,也不救援同伴,一夥人躲躲藏藏的轉入小巷,直奔三河碼頭。

……

玄武島,主事房。

任松本來輕鬆的神情又浮上了幾縷緊張。

本以爲三河幫可以一攻而下,豈知人家似乎早有準備,不知從哪冒出一羣身手如鬼似魅的女劍手,居然領着三河幫硬生生抗住了白虎衛的猛攻。

雖然白虎衛仍佔着絕對的上風,以快弩壓得對方擡不起頭,可是隻要衝鋒接戰,必定被那羣女劍手出面攔下,始終攻不進三河幫主廳。

任鬆忍不住道:“再不攻下,風少的援兵恐怕就要到了。”

上使露出智珠在握的微笑:“二王子既然幫本使藏下一批白虎衛,自然也能出些人手幫忙打個伏擊。”

任松露出恍悟神色,拿佩服的眼神瞧着上使:“職下愚鈍。”

正在這時,流城主橋南岸附近傳來高亢的哨響。

上使伸手一指:“這哨音代表已經截住了,很快會有另一批人從後方衝來,將風沙這些死士兩面夾擊。”

任鬆拜服道:“上使神機妙算,職下自愧不如。”

上使微微擺手,笑道:“雕蟲小技,不值一提。來來來,今天寒食節,陪我喝杯春酒。”

任鬆趕緊過去擺上酒具,拎出一隻玉壺,給上使倒酒。

玉壺恆溫,酒水溫潤不冷,飄起清幽的酒香,頗有些怡然自得的味道。

兩人對盞品酒,耳邊突然聽得弓弩崩響。

其實對岸弩聲一直不絕於耳,那是白虎不停射擊。

這片弓弩聲則大不相同,不像白虎快弩那樣唰唰成片,速度不快,顯得沉悶有力。

上使豁然起身,睜大眼睛瞪着對岸,臉色十分難看,碰翻酒杯都渾然不覺。

風沙第二批死士終於趕至三河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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