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風沙心裡對宮青雅挺打怵的。
自從宮大師將昇天閣傳給宮青秀,宮青雅性情大變,徹底瘋了。
不但瘋,而且瘋的走火入魔。走火入魔就算了,偏偏沒有失去理智。
一個理智的瘋子,還是個絕頂的殺手。風沙漸漸感到無法控制,當然選擇敬而遠之,最終半推半就,賣給了雲虛。
雲虛精明透頂,明着接鍋暗着甩鍋,同樣半推半就給了宮青雅獨立的地位。
然後順手把風沙給賣了,豎在前面當兩女共同的靶子。
既然目標相同,自然能夠和諧共處,不至反噬。
風沙就算不清楚細節,大致情況猜也能猜到。
他坑人在先,雲虛技高一籌,順手來個移花接木,反了回來。
所以沒什麼好生氣的,有能耐再反回去,沒能耐就閉嘴。
總而言之,要用宮青雅,離不開雲虛。
風沙一瞬轉念,忽然擠出個大大的笑臉,湊上去道:“我說小美妞啊~正好我急缺人手,把宮青雅借我使使唄~”
小美妞是雲虛的暱稱,是他給取的,當然也只有他敢叫得。
雲虛白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着急追回賬本。找我借人,可以啊!你出人去捉那叛徒。”
宮青雅並非她的下屬,而且相當難纏,不是說調就調的,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否則她也不會先跑來向風沙借人。
風沙認爲這件事是個陷阱,當然不願浪費人手,於是陪着笑臉,好說歹說。
雲虛一掃之前乖巧聽話的模樣,一個勁的搖頭,說什麼都不同意。
風沙苦笑連連。
最近雲虛像是什麼主意都沒有,一直爲他馬首是瞻,一副低眉順目的模樣,那純是因爲兩人最近的利益完全一致,沒必要特意顯示聰明。
誰拿主意誰負責任。既然什麼都是他拿主意,自然什麼事都要擋最在前面。
他忙個焦頭爛額,雲虛落得個輕鬆自在。
儘管如此,他還是願意撐這個頭。
當頭有當頭的好處,比如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用別人的勢力做些自己的私活,就好像君山青龍。
雲虛僅是不願領頭,並非沒資格領頭,如今就是不鬆口,他拿這小妞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奈何,只好把他的推測一五一十的說了,讓雲虛自己權衡。
雲虛俏臉漸漸浮上層寒霜,末了嬌哼一聲:“說完了?”
“說完了。”風沙輕咳一下:“這些僅是猜測,我並沒有任何證據。要不是你死活不肯答應,這種事不好信口開河的。”的確有挑撥離間之嫌。
雲虛冷冷道:“看你教出的好徒弟,專門做些混賬事。”顯然根本不理會什麼猜測什麼證據,已經認定就是任鬆這混蛋搞鬼。
她和任鬆舊有宿怨,早就想弄死這傢伙了,純是力有未逮而已。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他怎麼是我徒弟呢?咳~我是帶了他三年沒錯,可是並沒有教過他什麼,他是偷學來着。”
雲虛氣鼓鼓道:“我不管,反正是學你的。你們倆沒一個好東西,都仗着權勢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弱女子?風沙乾笑。
“怎麼,不認?”雲虛美眸射出寒芒:“難道不是你強逼着我給你做情人。他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不但逼我,還當面羞辱我,哼!”
風沙趕緊岔話:“情況我已大致說了,那個叛徒這麼巧露了行藏,八成是個陷阱。宮青雅和她的望東樓可以用在更要緊的地方。”
雲虛理智的很,發了脾氣見好就收,沉吟道:“我不信有什麼陷阱能困住宮青雅。不過你說的有道理,沒必要在這裡浪費人手。你打算用她在哪?”
風沙瞳珠閃起幽芒,嘴湊她耳邊悄聲低語。
雲虛臉色微變,先是蹙眉搖頭,旋即若有所思,忍不住道:“可能嗎?”
風沙坐回躺椅,淡淡道:“我曾私下就幻術求教過韓晶,她說的很好,幻術就是障眼法,其要訣是引開人的注意,以兵法來講就是聲東擊西。”
雲虛將信將疑。
“她還說一個出色的幻術師,一定也是位神偷。”
風沙笑了笑:“她給我演示了一下,面對面把我腰帶偷到手裡,我居然還不知道,就是靠這一招。總之,讓我注意哪都行,就是不能注意自己的腰。”
雲虛想了想,緩緩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你把她找來,當面給我演示一下。”
風沙失笑道:“何必要她,我就可以。我雖然偷不到腰帶,偷你個手帕香囊還是可以的。”
雲虛嗤嗤一笑:“就你?”
她武功不是一般的好,耳聰目明反應快如閃電,風沙則根本是個弱雞。
如果正面放對不用弓弩,一百個風沙齊上,她都有自信全打趴下。
還想從她身上偷東西?笑話。
“不信?”風沙從躺椅上躍了起來,繞着雲虛轉了一圈,隨口問道:“你總要告訴我你的手帕放在哪兒吧?”
雲虛嫣然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然而這時風沙手揚她眼前,指尖掛着一個香囊,輕悠悠的晃盪。
雲虛愣了愣,伸手去按腰側,低頭一瞧,左腰的香囊果然不見了。
風沙笑嘻嘻道:“我問你手帕的位置,其實並不是真的想知道,只要我問了,你就會忍不住想手帕的位置,也就是說只會注意這個地方而忽略其他地方。”
雲虛陰下臉道:“我是沒防備,再來。”
話音剛落,風沙再次擡手,一條飄帶輕柔的掛在掌心。
雲虛瞧得眼熟,突然回神低頭去摸腰,果然外衫微敞,腰帶不見了,趕緊雙手攏腰,紅着臉道:“混蛋,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