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勇敢追愛

楚帆離開城市後,他自我遊走了一段時間,一直以來星辰都是他的中心座標,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她來定位。現在要離開星辰,他覺得他的世界一下子就空了,沒有任何方向。

他不知道他爲什麼存在,以後又該如何存在。離了天上的星辰做指引,他這隻船真的要隨波去流了。這世間突然就沒了色彩,整個人也失去了生氣和活力。他不知該以何爲繼,畢竟餘生那麼長。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今後的生活將都與星辰無關,人生就變得毫無意義,大海再大也只不過是水而已,山登的再高腳下依然是土。身體四處遊蕩漂泊,心卻始終系在一處。他離不開星辰,從映進他眼睛的那一刻起,他知道他此生再沒辦法離開。

可是如今他又不得不離開,當初就是因爲他貪心,起了在一起想要徹底擁有的念頭,纔有了現在必須永遠離開的懲罰。任性的釋放自己的真實情感,給星辰帶來了一系列的痛苦。若是當初自己能夠一直隱忍,隱藏情感,默默以哥哥的身份守着她。是不是她後來生活中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難過和自責,自己也不會成爲她永遠的傷疤,讓她看見就痛。

楚帆無意中來到這裡,他給這裡的學生當起了數學老師,也許現在這樣的生活是他此時唯一能求得的解脫。

學生們放學了,教室裡又空剩成楚帆一人。他上面套着一個寬鬆的白襯衫,下面穿着藍色休閒褲和一雙白色球鞋。素淨閒散的穿着讓他沒了商場的銳氣和沉着,像是一個剛走出大學校門的青青草,乾淨溼潤有着陽光下的露珠,卻唯獨沒有那份朝氣,因爲表情太素了,素到和沒有表情差不多。只有平常給孩子們上課的時候,纔會有幾分溫和和笑意。不面對孩子的時候,他更多的是一個人的寂靜和低沉,像開在牆角的野花,總是安靜的用呼吸展示存在。

楚帆如以往那般,在失神了幾個片段後,合上課本走出教師。

地平線上多出一雙腳來,楚帆雙眼猛地一亮,心頭直撞,腳步不自覺的就停了下來。

全身僵直,眼睛上移,星辰就這樣再次映了進來。是快速而倉忙的閃進,是眼睛的需要。

星辰滿臉委屈且帶怨氣的看着楚帆,楚帆當時心中就涌出一種衝動。那就是不管不顧的衝過去,將她抱在懷裡緊緊擁住,然後深深吻她,永不鬆開。可現實是理智拽過了下意識的本能,他已經衝動過一次,給她帶來過傷害。他不能也不可以重犯,任何傷害她的代價他都嘗試不起。

楚帆極力壓制住內心的各種衝動,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儘量平和,情緒不外露。

“哥、、、、、、”星辰顯得有些激動,或許是太過想念的原因。所有該有的表達都忘記了,回到了最初最習慣的稱謂,一聲“哥”便道出了所有情。

楚帆緊了下喉嚨,將所有的澎湃思想按住,最後軋製成一句極其平常的語調。“你怎麼來了?”

楚帆平靜中多了些冷漠,給星辰一下子隔出很遠的感覺。星辰顯然不適應楚帆的這種轉變,“爲什麼?爲什麼突然消失?”

楚帆沒說話,擡腳開始準備離開。他從未想過星辰會突然出現,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星辰,他深怕一個控制不住,再不管不顧的將感情流露,給星辰帶來傷害。

星辰快步攔住楚帆,追問道:“你不要我了嗎?不要這個家?”

“這個家根本就不屬於我,當年我就不該出現,若是沒有我,爸就不會沒有,你也不會這麼痛苦。”楚帆的鬱結和自責都埋在心裡。

“那不是你的錯,事情都過去了。”星辰的眼中不自覺的盛滿了淚水。

“過去了?你敢說你會完全忘記,不再自責痛苦。”楚帆第一次正視星辰的雙眼,所有的心疼都只能苦留在心中。

星辰沉默了,因爲不知道答案,感覺父親的事可能會在心上背很久,雖然事實真相已清楚。

“別讓我們的存在提醒彼此的傷疤,現在這樣遠遠的生活、、、、、、挺好。”

楚帆落寞的收尾,朝前走,一直朝前走。

“我們結婚吧!”星辰突然從後面衝過來,從背後抱住楚帆,緊緊抱住,眼淚一下子全涌了出來,一滴連一滴順着楚帆的後背滑落。

楚帆整個人定在那裡,像是被雷擊中了。那句“我們結婚吧”力量太大,衝擊波太猛,一下子好像就擊垮了楚帆心底所有的防線,好久好久他都回不過神、、、、、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完全忘記那件事,也不知道還會痛苦多久,可我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星辰腦中一直都是混亂的,所有的思想都不清晰,她一直靠糊塗來逃避。但有一點,她一直很明確。那就是她愛楚帆,她不能失去,哪怕是痛苦着,她也還是不可控制的想他,想要在一起。尤其是楚帆離開的這段世間,星辰的這種不能沒有楚帆的想法更是強烈。

楚帆還在恢復意識中,星辰的話如溪水般流了進來。“和你在一起也許會想起某些痛苦,但你能給我止疼。若你不在,到處都是痛和疼了,所以我們結婚吧,一起抹掉那些苦。”

“回去吧,以後別再來了。”楚帆最終還是沒能再勇敢一次,他怕了,星辰身上因他經歷的痛使他不敢再試,他是真的怕了,理智在思想邊緣守衛。

明明是想要握住的手,卻偏偏要下決心推開,這對楚帆來說是多麼痛的懲罰呀。楚帆用力掰開星辰的手離開,後面傳來星辰的哭聲。

眼看着楚帆要走出去了,星辰急忙擦了擦眼淚,對着楚帆的背影大喊。“我來的時候看到山那邊有座小教堂,明天我會穿着婚紗在那裡等你,若你來我們就結婚,一輩子不分開。若你不出現,我就恨你一輩子,永遠不見你。”

星辰倔強地看着楚帆的背影,直到消失。她又開始不管不顧了,好似回到了當初的追愛時刻。有些東西像咖啡,即使明知是苦也還是戒不掉的喜歡,習慣性的成癮。

楚帆好不容易強撐着走到外面,他依靠在樹上,精神層面已經崩塌,難受如苦海般翻涌而出,傾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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