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些過往

星辰打來電話的時候,江正日正躺在牀上昏睡,腦中全是混沌不堪,肚裡全是酒。閉眼摸索來手機,本想瞄一眼掛掉,誰知上面的顯示竟是星辰。正日猛地從牀上彈跳坐起,意識瞬間擠走了迷糊,就像被水衝過的地板。零亂的東西一下子全到了邊界,主板空白出來被興奮佔領,他以十二分的精神狀態快速按下接聽鍵。

星辰的話讓正日剛清醒的意識又瞬間轉回到朦朧,星辰怎麼會主動給他打電話,還說要和他去唱歌,是他喝多聽錯了,還是星辰喝醉了故意整他。江正日打開手機又重新確認了時間,早上九點鐘,她應該不會這個時間喝酒吧。難道她是真的在誠心邀請自己?不可能吧,之前她拒絕了自己多少次邀約呀,基本都是本能習慣性的拒絕。今天這是怎麼了?轉性了,知道他江正日的重要性了。但也不合理呀,大白天去唱什麼歌呀,星辰是徹底攪亂了他。

收到信息一看,裡面竟是他昨夜和別人唱K的照片,他什麼時候被人偷怕了?這照片怎麼會落在星辰手中?星辰想要幹什麼?還說要他帶着照片中的女人一起到昨晚的那個包間。這丫頭想要做什麼?是警告提醒?還是挖苦諷刺?正日兩手扶着腦袋,思想是徹底凌亂了。

不會是吃醋嫉妒想要質問我吧?要是那樣的話可就真是太好了。星辰要是在意這張照片的話就證明心裡有我,那我就不是單相思,一廂情願了。追到她也就成了指日可待的事,和她結婚也就不再是可望不可及的幻想,和她的關聯一切就都有了希望。正日的想法忽然柳暗花明到這裡,已經興奮到要用下牀跳舞來表達心情,他正急不可待的換了衣服要去見星辰。

“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那女孩呢?我不是讓你把她一起帶過來嗎?”星辰見到正日就直奔主題,也不知道客氣寒暄一下,畢竟正日是急匆匆一路趕過來的,又穿的這麼潮流帥氣,那可都是花了心思的。

“星辰,你聽我說,我和那女孩真沒什麼,就是單純在一起唱了唱歌,你可千萬別誤會生氣。”正日的語速特快,不知是急於向星辰辯解,還是早就備好了稿件,歡喜地等着星辰問詢。

“把她叫過來,快點!”

“我和她真沒什麼,我自己就能跟你解釋清楚,沒必要讓她····”正日心裡高興極了,都能養出甜豆來,他是確實沒想到星辰會如此在意他,這麼大的反應,還要叫過來對質,這可真是有些讓正日受寵若驚呀。

“你叫不叫?不叫我走了!”星辰故意用走來威脅正日,正日十有十會妥協。

“行行行,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她過來。”正日把星辰按回到座位上,拿出手機又犯了難,那女孩電話多少來着?要知道他可是從不存女生號碼的,因爲一般都是別人找他,星辰在他手機上屬於完全沒有的例外。

“你是不是不想打?”

“怎麼會,您老人家的吩咐我什麼時候沒聽過,只不過我得要些時間,得找人問問,因爲我跟那女的還真不熟。”正日一邊打趣一邊翻自己的通話記錄,嘴裡還在向外吐抱怨。“我說楚星辰,你上輩子是不是我祖宗轉世,要不然我這輩子怎麼會對你俯首帖耳。”

說起江正日和星辰,他們還有一段過往。那是十二年前,江家舉辦私人聚會,邀請了當地很多有地位的人前去參加,星辰的父母當然也在受邀之列。大人們在正廳談天說地聊着未來,一羣孩子覺得無聊便來到後院玩耍。

玩着玩着,不知從哪裡衝出一大男孩,也不知什麼原因就和江正日扭打在一起。很快那男孩便把正日打倒在地,騎在正日身上還用雙手卡着正日的脖子,正日害怕極了,想向別人求救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喊不出聲音。旁邊的其它孩子似乎是被嚇倒了,都只是驚恐地遠遠看着,既不敢上前幫忙正日,也不敢出聲勸阻或是呼救他人前來幫忙。

正日當時很害怕,深深的恐懼裡帶着絕望。突然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走上前來,她手裡拿着一把小提琴,在大男孩面前站定,果敢地開口“放開他”。遭到拒絕後,女孩毫不猶豫將小提琴砸向了大男孩背部。大男孩兇狠地回頭瞪女孩,卡着正日的手卻依然沒有鬆開。女孩沒有放棄也沒有畏懼,這次她直接朝大男孩撲過去,用牙齒狠狠咬在男孩的胳膊上,出血了都不鬆嘴。

直到男孩承受不了放開正日,纔將女孩甩過去。男孩摸了摸疼痛的胳膊,憤恨地看向女孩並一步步靠近。那一霎那,最膽小的孩子因爲害怕哭出了聲音,大人們從正廳趕來,一陣慌亂後,都各自帶離了自己孩子。

正日看着那女孩被大人帶走,悄悄撿起她摔落在草坪上的髮夾。正日一直都在尋找那女孩,還把女孩的髮夾做成了項鍊天天戴着,陪在身邊給自己勇氣。江正日找的那個女孩就是星辰,而星辰打的那個男孩是正日同父異母的哥哥——江日上。

多年後,門當戶對又實力相當的兩家撮合星辰和正日見面。剛開始,星辰穿着淑女,舉止得體,行爲溫順,十分乖巧地依偎在母親身邊。她對兩家大人提出,說想要和男方單獨呆上一會兒,以便雙方可以加深對彼此的瞭解。雙方家長識趣的離開,星辰馬上就顯了野蠻原型。

“喂,現在大人走了,我們兩個實話實說吧!”星辰粗魯起身,兇巴巴開口,剛纔端莊賢淑的美好形象是一點都沒殘留。“我不喜歡你,估計你也不喜歡我,我現在去逛街,一個小時後我們在這裡匯合,到時告訴雙方家長我們彼此沒有感覺就行。”

“我要不呢?萬一我要對你還是滿意的呢!”正日一開始就不喜歡相親,反感這種形式,自然也不會對相親中的女孩有什麼好感。可不知爲什麼,看到刻板無趣的星辰他卻討厭不起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和好感,他對星辰有興趣。

“那就隨你的便,只能是你單方面被我看不上了。”星辰很拽很傲,屌屌的就要離開。

“等等,你不覺得我們以前是在哪裡見過嗎?”星辰的神態忽然讓正日想起一個人,他一直尋找的那個人。

“你不會是對我一見鍾情了吧?這麼老套的詞。”星辰很是不屑一顧。

“十二年前你有沒有參加過一個私人聚會?在聚會上你用小提琴打了人?”

“你是·····?”十二年前的事星辰大都沒什麼印象,那麼久遠的事星辰這個馬大哈怎麼可能會記得,但那件事星辰還是有印象的。自己在聚會上打了人,哥哥那天不在,沒有人爲自己攬責任處理,自己被父親狠狠責罰了一晚上。

“這個你還有印象嗎?”正日取下脖子上的項鍊,整個面部都在顫動。

“這不是我以前的髮卡嗎?怎麼會在你這裡?”星辰之所以記得這個髮卡,因爲那是哥哥送的。碰到和哥哥有關的東西,星辰就會記憶特別好。

正日直接上前抱住了星辰,所有的眷戀和癡迷都是從這裡開始,誓言和夢想也在這一刻澆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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